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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有心同她说这病人没必要瞒着义父连昭,再说也瞒不过去,见她干劲儿十足的模样苦笑了一下,索性不同她解释,由她去吧。
又过了一会儿,赵海寻身体动了动,上官璇知他要醒过来,站到床边守着他。
果然,赵海寻慢慢睁开了眼睛,怔怔望着床顶发呆,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接着便痛苦地哼了一声,抬手按住了额头,侧脸望见上官璇,大吃了一惊。
上官璇笑笑,先开口道:“赵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赵海寻将手放下来,挣扎着要坐起,吃力地道:“又蒙你相救,这是……哪里?”
看来,他虽在连家藏身,消息却不怎么灵通,竟不知道自己也到了连家。
上官璇叹道:“你躺着吧,这是连家的访幽水阁,是二爷连昭的住处。”看他神情有些惊愕,又解释了自己会在这里的原由。
赵海寻叹了口气,面露茫然,喃喃自语:“我都这样了,竟然又没死成。贼老天!”
上官璇不忍,劝他道:“赵先生,你不需如此,上次临别我同你说过,若有机缘我会想法子治好你的。”
赵海寻只当她在宽慰自己,摇了摇头,颓然道:“沈无疾已死,齐二失踪多年,怕也凶多吉少,这世上除了大华阳丹还有能治得好我的?你说让我放弃武功不再与人动手,我做不到。为了报仇,我舍弃了毕生所爱,舍弃了寿数健康,甚至为了活命苦苦求人,现在叫我前功尽弃,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上官璇要想了一想才反应过来,赵海寻所谓的“毕生所爱”不是哪个姑娘,而是写字作画。
她心中猛然一动,目光落到赵海寻暴露在外边的残指上,心中涌起一股极大的希冀来,试探道:“赵先生,你上回说你从去年冬天在连家做过一阵的杂役,便是在主宅这边的园子里?”
赵海寻会错了意,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有些艰难地解释道:“我在连家只能赖着干些体力活,进不了连小姐的院子,她心软良善,不管熟不熟悉见着了总会关照……”
上官璇哪是要问他与连景兰的事,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位连大公子?”
赵海寻被她问的有些莫名,不过这话到勾起了他的记忆,赵海寻有些惆怅地道:“自然见过。他还同我说过话。”
上官璇心中大喜,面上不由带出来,急问:“他说什么?”
赵海寻苦笑了一下,那一晚他终于找到了机会,连景宜不知为何离开了踏春园,一个人在后山观景台徘徊,赵海寻匆匆抱着家传九霄雷赶到后山,他本不会弹琴,还是装模作样抚弄了几下,果然将那人引了过来。赵海寻故作不知,连景宜在他身后站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制琴的人见过真品,仿得不错。”然后便飘然而去。当时听到这句话,赵海寻才明白为什么曹公元将琴退回时欲言又止,语焉不详,一时心中震惊,也忘了再去留意那人。
上官璇不待他回答,弯下腰目光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地道:“你将饮鸩功的内容告诉我,我负责治好你。是真正的治好,我向你保证。但我有一个条件!”
这句话像是在赵海寻晦暗的心海点亮了一道光,他身子巨震,却立时露出戒备之色,盯着上官璇。
上官璇冲他肯定的点点头,又重复道:“我能治好你,你可以毫无顾忌地用内力,不需再担心饮鸩功反噬。只要你重提画笔,为我画几幅连景宜的图像。要画得像,与他真人一般无二。”
赵海寻呆呆望着她,似是受了她的蛊惑,半晌回过神来,望了望自己右手残指,脸上神情怪异,迟疑道:“你叫我画像……?”
上官璇不知他现在作画还残余当年的几成功力,安慰他道:“我一会儿拿纸和笔来,你先练着。现在你和我详细讲讲饮鸩功。”
饮鸩功这一邪功向来被江湖人视为吃人的自残功法,真正了解它,才知道它的全文只有短短五百一十六字。
上官璇默念了几遍,将它背熟,骇然发现随着越来越熟悉,散诸经脉的内息竟然蠢蠢欲动,向着丹田聚集。
她猛然打住,有些惊骇地想:“难怪赵海寻一个从来未接触武学的人竟能练成。这功法千万不可告诉铁大哥,若他一时好奇练起来,那可大大不妙。”
再看赵海寻拇指中指做了个掐笔的姿势,正盯着残缺的食指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