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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周澈沉默着,走来,接过张鹭手里的药碗,向床边走去。
“哎,别。”张鹭一步上来,从他手里夺过药碗,扬眉笑笑,“还是我来吧,别作践了你的身份,让林萧之折寿可就不好了。”
周澈怔了一下,旋即明白,无奈地摇头:“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可别当儿戏,你是将来的王,他是臣,君臣有别你可知?”
君臣有别你可知……
周澈脸色一变,瞪向他。
什么君臣有别,他乱说什么!
张鹭立马意识到失言,吓得不轻,赶紧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周澈脸色沉沉,不理会他。
这天夜里,二人就在这房里轮流守着林萧之,为他换药喂汤,许久他才沉沉睡去,不说梦话。
凌晨时分,一声咳嗽响起。
棋桌两侧的人微微一动,同时侧头,手边是昨夜的两盏残茶。
“别动,好生躺着。”张鹭走过去,伸展了下双臂,“林萧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差点毒死自己?!”
差点毒死自己?
林萧之一脸不解,茫然看着他。
他扭头,忽然又看到周澈,下意识就要起来,周澈却把他按住。
“不必,躺着就好。”
“世子爷,这是……你们怎么来了?”林萧之惊诧万分。
周澈和张鹭对视一眼,神情一致。
“此事,还要从头说起了。”
……
……
两天过去。
木亦阑坐在屋里的门槛上,身子歪斜,靠着门板。脸上泪痕纵横,憔悴不已,漂亮的大眼微微肿胀,没有聚焦,没有神采。
手里握着那封信,已被她揉的褶皱。
院子里独剩她一人,望着满地月华,不知身在何处。
她脚痛,腿上有浅浅的伤痕,走了两天的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还是没能找到……
萧之,你上哪儿去了?
凭什么丢下我?
凭什么不辞而别?
木亦阑伤心又气愤,恨自己没能察觉到他的离去,恨自己那晚没能说服他。
更恨他,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
这两天,她没绣一个帕子,冯大娘来了几回,如何劝说她都不行,最后只得无奈而去,感叹她错过一桩好生意。
可是,做生意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和他过好日子?
如今他落荒而逃,背信弃义,狠心无情……她还绣什么帕子,还做什么买卖?!
她想不通,心中羞愤,抱着身子又开始哭起来。
哭声飘散在夜色中,飘散在这小小院落里。
许是夜深人静,这哭声显得几分诡异。
她凝望着深深夜色,屋里的灯光愈发昏暗,湿雾也渐渐浓重起来,朦胧了整个院子。
忽然,有脚步声响起,向门前靠近。
木亦阑睁大了双眼,直起身,呆呆望着门口。
是萧之吗?萧之回来了?
紧接着,响起叩门声。
木亦阑噌地起身,几乎毫不犹豫,直冲向门口。
“萧之!萧之你回来了!你……”
她一开门,声音卡在嗓子里,再也发不出来了。身体僵硬如石,立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