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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比带车丝绸得利少。”
安十郎不由踌躇起来,一路上添两个人,并不会增加多少麻烦,到了西州便能净赚十金,所得的确不少。他正想回头去问裴行俭,就见酒肆门口走出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穿得十分素净,生着圆润甜美的面孔,微笑着向这边行了一礼,举止落落大方,竟是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裴行俭也看了那女子两眼,眉头微皱,正待叫安十郎过来,就听车里琉璃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忙转头道,“怎么了?”
琉璃此时正在揉眼睛,听见这声问,不假思索道,“怎会是她?她是……”蓦然住口不言,想了想才道,“她的确是宫中女官,可她不该出宫,更不该去西州”
裴行俭略一沉吟,点头道,“我知道了。”安十郎也拨马过来,问道,“守约,你看此事可能应允?”
裴行俭不动声色的笑道,“既是熟人所荐,若是还有空车,与她们行个方便也罢。”
安十郎这才过去对康四郎道,“既是如此,我便信你了。”又对那婢女道,“再往前行便要出关,路上极是辛苦,你们却莫抱怨”婢女忙不迭点头应了,飞奔过去一说,那个女子也笑了起来,又向安十郎行了一礼,这才回身拿起包袱,戴上帷帽,便有商队的伙计帮着抱了被囊出来,安十郎指挥着放在一辆卸掉丝绸空出来的车上,那女子过来又行礼道谢,“多谢安家郎君援手大恩。”声音竟也十分清甜。
安十郎顿时有些不自在,忙摇手道,“商队行旅图快,你莫抱怨辛苦便是。”
女子道,“郎君放心,奴并非不识好歹之人,绝不会给商队添加烦扰。”说完微微欠了欠身,转身上车,风姿竟是优雅入骨。
安十郎摸着脑袋摇了摇头,转头看见好几个同伴也看得入神,不由笑了起来,扬声道,“快些出城,莫要再耽误时辰”
车队顿时加快了速度,出了城门方与六叔告了别,一路快马加鞭向西而去,好在凉州城外大路十分平整,到了天黑前,终于赶到了城外三十里的驿馆邸店。琉璃戴好帷帽下车时,前面的车上,那位女子也刚刚下车,琉璃放慢了脚步,看着她的背影出神良久,身边却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还冷不冷?你先去房中,我待会儿送些热汤饼给你……我有事要跟你说。”
琉璃一怔,转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含笑双眼,她下意识的便想点头,随即便警醒过来,只是还未摇头,裴行俭已补充了一句,“是今日那位苏参军之事。”
想到午间那一幕,琉璃已到嘴边的一个“不”字无论如何再说不出口。裴行俭已走到门前,伸手打起了毡帘,回头看着她。琉璃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了进去,心里暗暗发狠,待明白中午那事儿到底是怎么一番缘故,再轰他出去也不迟
安十郎照例已安排好了房间,琉璃梳洗了一遍,没过多久,门上便响起了轻叩之声。
眼见阿燕和小檀都退了出去,裴行俭一脸平静的拿着食盒走到房中的高案前,琉璃忍不住道,“你有什么事,先说。”
裴行俭抬头笑了笑,“你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琉璃坚决的摇了摇头,裴行俭看着琉璃,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便长话短说,这位苏参军是左屯卫中郎将苏海政的幼子,与我只怕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我去之前,先到外面酒肆和门房打听过,他在凉州任参军正好已三年,因此近日才如此严苛,不但连扣了好几个胡商,还弄了个绝色胡婢送给刺史”
琉璃眨了眨眼睛,“什么因此?”为什么正好三年便会如此?她怎么听不大明白?
裴行俭一愣,笑了起来,“我忘记说了,按律我朝官员三年或四年便是一转,以苏南瑾的出身与职位,若能有些许政绩,今年年前便可像裴子隆般调回长安为官。只是苏南瑾性子狂傲严酷,虽然无人敢惹,却也无人说好,他大概是有些急了,便借着如今朝廷严控铜铁出关的由头,为难出关胡商,图的是捞一个抓住突厥探子的功劳,至于送绝色胡婢给刺史,也是为了在考评时得个优字”
琉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困惑的皱起了眉头,“那他为何要给你这面子,放安家商队过关?难不成他并不清楚你被贬黜之事?”
裴行俭摇了摇头,“他正是知道了此事,才如此亲热琉璃,你大约也听说过,皇后的舅舅柳刺史被贬的路上,扶风县令便上奏参他议论宫中之事,因此立刻又被加贬了千里,而那扶风县令却得了嘉奖。这抓住贬黜官员的短处上奏,何尝不是立功的捷径?”
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他淡淡的一笑,“此刻,那位苏南瑾参我的奏章,只怕已然出了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