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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从前有一个黑心的店铺主卖云雀肉酱,有人在他那吃过以后觉得不对,就将他告到了衙门。县太爷问道:你卖的是云雀肉酱吗?那人指天发誓,绝对是云雀肉酱。县太爷又问:是纯的云雀肉酱吗?那人犹豫一下,说道,不是,掺了其他肉。县太爷问:掺了什么肉。那人说:马肉。县太爷问:掺了多少?那人说:不多不多,一半一半。县太爷接着追问:说具体点,多少云雀肉多少马肉?那人抵赖不过,终于只好说:半只云雀,半匹马!哈哈哈哈,好不好笑?”
滇路上,青奋给马车上的小玉讲着笑话,但也许是他讲笑话的水平太次,讲了好几个,小玉只是礼貌性地扯扯嘴角,眼睛里始终未有笑意。青奋抓抓脑袋,还待再想个新鲜的,小玉终于开口了。
“青大哥,别为难自己了,我真的没事。”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心情却是不错,她勉强着挤出一个笑容,与青奋对视了几秒,突然又偏过头去,肩膀微微抽搐了起来。
造孽啊!青奋苦得好像吃了黄莲。他这小半个月来已经翻来覆去的思考过这个问题,自己对小玉确实没什么“爱”的感情,顶多当个好朋友一样,至于那天差点上床的举动,完全是男人那种希望把所有漂亮女人都抱上床的本能,实在当不得真。
武师曾经说过给小玉找个人生的目标,确实有些道理,但一时三刻间,青奋也不知道该给她找个什么样的目标,毕竟他自己还需要别人来开导,委实不是做政治工作的料。
这小半个月来已经走出藏区正在云南无穷无尽的山路里行进,都说蜀道难,这滇道也未必好走,放眼望去除了山还是山,偶尔有寨子都是扎在山间环抱的凹地里,俗称“坝子”。少数民族聚集地,民风彪悍。朝廷视此地为蛮夷,对这边人的脸色相当不好,杀人烧寨就和捅个蚂蚁窝差不多少,搞得现在这儿的本地人对外来汉人的看法,那就和后世中国人对日本鬼子的看法差不多。青奋不希望闹出多余的事情,脚程也赶得很紧。可这一来小玉就幸苦许多,只是看她的模样,似乎希望肉体能更幸苦些,心里也许会好受点。
“千刀万剐?真的千刀万剐?”
“怎么不是真的?听说黑水寨的人全都已经给杀光了,那血流得把黑水都染红了,下游整整一天飘过的都是红水,血腥味重得连牲口都不敢喝。这次剩下的几个人,沐王爷就是要拿来杀鸡给猴看,所以要在昆明城里杀足三天三夜,千刀万剐啊!”
山路上,两个白族打扮的中年妇女相互通报着消息,突然看对面一男一女两个汉人骑马而来,警觉的收起声线,快速从他们身边走过了。
千刀万剐?听到这个名词,青奋突然想起来,后世时候网络上一直说中国的古医术外科很菜,人体解剖图比西方落后了两千年,对什么血管、内脏的了解更是门外汉得很。自己当时听了也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现在一想却又觉得有些蹊跷。这千刀万剐据说是要将人剐上三千多刀,自己曾经看过一张照片,那人整条手都被剐得只剩下骨架。若是刽子手对人体血管分布不甚了解,任他有天好的金创药也不可能剐成这样吧?
“青大哥,真的吗?”小玉突然出声,把青奋从胡思乱想中唤了回来。
“恩?什么真的?”
“那个,屠寨,还有千刀万剐,真的吗?”
“哦,那个啊,应该是真的吧。怎么了?”明朝刑法严肃,朱元璋的剥皮萱草制作“人体标本”的壮举连自己这个半文盲都知道。
“我们……能去看看吗?”小玉有些期翼的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那场面你不会喜欢看的。”青奋很奇怪,小玉为什么要看这么残忍的场面。
“我不是想看,我是想……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屠寨!”小玉有些吞吞吐吐,显然不是她真的想法。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物资也需要补给了,昆明城这个云南最大的城市去也只是顺路。
云南终究是大明的领土,沐家军驻守昆明城,这里也是全云南唯一拿得出手的大城市。将小玉安排好在客栈,青奋自己出去购买物资打听消息。
黑水寨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官府还刻意的宣传着。起源是收税的官吏私自加税,引起了黑水寨人的不满。最初他们老寨主亲身前往希望税吏能将税降回原来的水平,结果却是人被抓了起来,当地官吏更是以抗税为名将老头吊进黑水河里任河水冲刷,并放话让黑水寨用三倍赋税来换回这个老家伙。最后当老寨主回寨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没有什么其他的余地了,黑水寨只有造反了,冲进当地那个简陋的连城墙都没有的县城,所有带“官”字的一个没留下,连老带少真正的鸡犬不留。消息传回昆明城,沐王爷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派军队清剿之下,就如路上遇到的妇人所言,血将黑水染红了一天。
官吏有过,告之我,我会处理。但反抗朝廷反抗官府,更甚至杀官造反者,黑水寨就是下场!这就是沐氏放出的无声告示。
云南一地民族繁多,不受约束者甚众。自元朝灭大理国建府此地以来,造反之事从未禁绝,沐式入滇以来情况有所缓和,但如黑水寨之事仍是不能断绝。萝卜大棒一起挥舞,大明想真正统治住云南,黑水河还需要被染红不止一次两次。
这事怎么说他去。青奋听了也甚感无奈,这就像强制拆迁了我家,我就举板砖把拆迁办的人砸死一样,情虽可怜,但理上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也说不过去。摇摇头,青奋转头去准备食量和清水。
路过一处人头攒动之处,听得人墙后面低低凄鸣声传出来。那不是什么高声大呼的惨叫,嗓音嘶哑像是已经叫得叫不出声,可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仍旧随着低而颤抖的声音传出来。听在人的耳朵里好像阴风送来的鬼叫,仿佛锉刀一样锉在别人的心上,似乎能感同身受到那份非人的痛楚,青奋只觉得自己寒毛都立了起来。
不用亲眼得见,这里一定就是那千刀万剐的刑场了。青奋本来打算一走了之,不管这里的政治纠纷,但现在光是听听已经身如处在地狱,忍不住终于挤进了人群。
这刑场甚大,除了随意让人观看以外,剩下还有些特意被“请”来一观的头面人物,不呆够时辰是不会散场的。
青奋挤到了前面,所有人几乎是抢着给他让路,每个人都脸色都比死人还要惨白。云南当地最残酷的刑法也只是“石刑”,用石头将人活活砸成肉酱已经是众人听闻过最残忍的酷刑了,没想到在汉人这里,根本就是连台面都上不得的东西。
刑场中间那个被绑住受刑的人是个青年男子,肩膀上的肉已经所剩无几,自今天早上开始行刑,不过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让他在剧痛和呼叫中丧失了所有的体力,甚至连咬舌自尽都干出来了,可惜只咬断了半截舌头,除了让自己变成哑巴根本就不会危害到生命。
此刻的他垂着头,只在刀子从身上剐下肉的同时微微颤抖一下,可就只这微微一下,那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仍就准确地传递给在场的所有人。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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