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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三点多钟的光景,大厅内却灯火通明。
狡兔三窟,洪月松在金陵有不下十处房产,三套别墅,其余全部都是jīng装公寓,每个地方,他都不会选择多住,往往都是很随意的在转换地点,让人摸不清他的居住环境,而罗托鲁拉小镇在江宁区的边缘地带,或许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好,也可能是因为名字着实太过绕口,销售情况并不理想,洪月松在这里砸下的一栋别墅位于最深处,几乎紧挨着小区的围墙,目前围墙已经被打通,开凿出了一个能容纳三人并排走过的小门,门外就是一片树林,在往前几百米便是金陵绕越高速,而他还在别墅周围安排了十多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每个人都配枪,这种环境下,洪月松遇到突发情况跑路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百!
“洪哥,金陵是我们的地盘,他一个外来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占山为王?妈的,我不甘心。要我走可以,但我建议临走之前在那个杂种身上好好出出气,李若雅和张晟给他做狗,这次我们就专门打狗,反正是跑路,干一次大的又怎么样?闯进他们的场子里,我们这里十多个兄弟,每人一把枪,还怕闹不出事来?做完了立刻跑路,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了,真他妈让人窝火!”
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大厅内猛然响起,急切而暴躁,语调很高,近乎咆哮。
大厅内包括洪月松在内一共五个人,其他全部守在别墅外围,他的小弟不少,但只有目前这些人,才是洪月松唯一能百分之百放心的绝对心腹,所以每个人都带了配枪,如果真的流窜到金陵市区内的话,绝对能轻而易举的掀起一场震惊全国的大案件,那个时候王复兴兴许可以抽身出来,但张晟和李若雅,却逃不过一个必死的局面。
嚷嚷着叫嚣的是一个光头,将近十二月的天气,却依然**着上身,身形魁梧,他在说话的时候,猛然挥动了下手的手枪,一脸的愤怒yīn冷。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顿时也有些蠢蠢yù动起来。
“蠢货!”
洪月松坐在沙发上冷冷道,表情却比光头还要yīn沉:“离开金陵,你以为我想?有权有钱有女人,谁不愿意躲起来自己享受?你以为我被追的跟狗一样逃窜很有意思?一群白痴。能不走的话,我干什么要走?你们有枪是吧,好啊,现在就滚,给老子滚回市区,去张晟和李若雅手的场子里去杀人,怕什么?杀一个不够杀十个,还不够就杀二十个,到时候能不能跑的了不说,就算能跑得了,也是一辈子被天朝公安甚至是军队联合跨省追捕,这生活你们就他妈喜欢了?光头,你做事能不能先动动你那颗猪脑子?!啊?”
光头脸sè愤懑,紧紧握着枪,抓起桌前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沉默不语。
内心确实要比任何人都要不甘愤怒的洪月松咆哮了一阵,伸出手,将酒瓶握住,嗓音低沉道:“我银行卡上的资金已经全部秘密转移,你们在,钱在,我们等几年,换个地方,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哼,受了点委屈就要去跟人拼命,偏偏还没实力,你这算什么英雄?简直就是莽夫!我决定了,金陵暂时不能呆了,天亮我们就走。目前几个司机都在睡觉,你们也休息一下,我们直接去河北,投靠我一个老朋友。”
他语气顿了下,看了光头一眼,又露出一丝yīn沉笑意道:“不过当然也不能便宜了王复兴。哼,我们在天堂会所拿过来的资料,我已经交给了市局局长薛明礼,只要我们一走,他就会将那些东西散播出去换一件大功劳,嘿,辛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脉一个都用不到,倒是一起给唐家做事但却相处了没几天的薛局长为人仗义咦,不对!”
洪月松猛然止住语气,脸sèyīn晴不定,最终变得越来越难看:“给唐家做事,薛明礼,我已经被唐家放弃,他为什么帮我?不对,不对劲。”
洪月松不停的喃喃自语,整个人已经近乎癫狂,似乎陷入了魔障。
而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则坐在大厅内,面面相觑,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光头犹豫了下,壮起胆子,终于轻声问了一句:“洪哥,难道说是姓薛的有鬼?”
洪月松脸sè一变,被这么一提醒,终究想通了其的关键,脸sè狂变,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体,沉声道:“不用明天动身了。光头,把司机都给我喊起来,吩咐兄弟们,现在就走,立刻就走!”
光头一脸莫名其妙,却没拒绝,转身打算上楼。
一道清澈沉稳的声音突然自别墅门口响起,森冷而玩味。
“洪老大何必急着走?夜深人静,在喝一杯暖暖身子如何?”
洪月松浑身的汗毛一瞬间竖起,内心却如坠冰窟,下意识的疯狂咆哮道:“是谁?!”
与他的疯狂相比,来人显然不是一般的从容淡然,声音已经带了一丝笑意,轻声道:“老朋友来探望。知道洪老大要走,深夜起床,特意来相送一程。”
送一程?
洪月松内心愈发恐惧,死死盯着大门。
视线,实木的大门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外力,轰的一声彻底破碎。
门外,一男两女。
男人居,一女持剑,一女持枪。
杀机四溢!
这送一程,自然是送他归西了。
王复兴眯着眼睛,笑容愈发灿烂,随着笑容,他的语气也越来越温柔,最终,他看着洪月松,柔声笑着说了一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啪嗒。”
那一刻,金陵的本土派大佬洪月松手的酒瓶猛然滑落,落在了名贵地毯上面,酒液飞溅。
王复兴看了看一桌子的酒菜和面如死灰的洪月松,轻声开口,叹息道:“好兴致,只不过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