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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行动不便,当然是留在这里等他最为合适。
他做得没错,很对。
我收回伸出的手,眼神淡淡的。
可是刚才那一瞬间,我以为他又要走了。
所以很害怕。所以想伸手去抓住他。
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什么都没说,只让自己在这里等。这样的话,是不是也足够酿出一场不可抑止的恐慌?
……
我好像,有点懂了。懂了他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乖乖在原地等我。
我们都是害怕一个人的人。不同的是,我是单纯地害怕被抛弃被丢下,而对没有前尘的他而言,或许我就是这世上唯一与他有牵绊的人,所以他只是害怕被我抛弃被我丢下。
我知道我这样想有些……或许是有些自恋罢,但我觉得他就是这样的。此生不负也好,对我的纵容也好,现在看来,都是拉拢我的手段,拉拢我,让我不要离开他。
可惜怎么可能。我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情绪。
我对他的心思,从最开始就不单纯,又怎么能在受到了这诸多在我看来无异于暗示的对待之后,还安于只做他的牵绊。要得多了,他不愿给,给不了。于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只盼望能拖久一点,再久一点,把这份好像只是正常的兄妹之情的感情的假象再维持下去。
然后就被不懂得这一切的我生生打碎。我抱着他或许也会喜欢我的这种祈望,忘了他不是与我一样只是表面上是个孩子,逼他给我一个准确的定位,或者说是逼他做一个选择,要么给我想要的,要么,被我丢弃。
他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要选,要怎么选。于是在犹豫中被我认定只能丢弃。
这就是故事的真相。
而结局就是,我丢弃了他,不,是我逼他做出丢弃的姿态,丢弃了我。
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苍白。
有些事实,就是要用对自己残忍的方法,才能看得清。
一双手贴上我的额头。
我抬眼看见他微皱的眉,关切的眼。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
他固执地坚持把手掌贴在我的额上,直到发现确实没有什么温度的变化后,方才把手放下,但眼中仍存有一丝忧色。
“没事,吹了会儿风,脸有点凉而已。”我跟他这样解释着,“是河灯的光映得发白。”
他眼中的忧色未消,用单手帮我又把衣领往上扯了扯,才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东西给我看。
一只普通的莲花河灯。细木为骨,薄纸为面。花心中有一截短蜡,又有一卷纸条。
他将那纸条与身上的炭笔递给我。
我接过,却不急着写,抬头看他。
“一只不够,再给我买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