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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手画脚,叫道:“你不敢出来,我敢到你跟前,你敢怎么了我?”
“怎么了,我请你吃屎!”
刹那间,很多人亲眼瞧见了吴大人被泼了一脸的屎尿,恶臭四溢,金珠等丫头尖叫着乱作一团。
吴推官到底是久经阵仗,惨叫后迅速闭上了嘴,临危不乱,闭着眼睛想抬手抹下脸,怕污了自己的手,可要不用手去抹它,那屎尿便会顺着头脸从上而下,流进嘴里。
徐江趴在一边的长凳上,一边哼哼直叫疼,看了上司的惨样不由得幸灾乐祸,嘻嘻的笑。
金珠气急败坏的喝道:“你糊涂啊!吴大人为你抱不平,惹得这副田地,你还有心思笑?”
赶忙叫来家人请‘一身正气’的吴大人到外面清洗,吩咐媳妇们轮着烧水,命小厮们端水伺候,邻居们捂着嘴忍着笑四散而去。
一个时辰后,吴推官穿戴整齐的出来,兀自对家人们说道:“好利害的奶奶!我家里也算是夫人为政的所在,却没有这等的狠辣婆娘!以往我想妇人至恶也不过如高夫人、柳氏罢了,所以我动了不平之气,寻思替你家相公张目,谁知竟是这等的霸道,失算啊失算!”
他竟然不怎么生气,只是赞叹不已,整个书呆子脾气发作。进屋看望了下被烧得要死不活的徐江,替他禀告顺天府尹,说是偶然间中了火毒,不能穿衣服,要在家里好好养病。
不提徐家人轮番过来探望,徐灏亲自过来见是个误会,狠狠瞪了眼心虚如同羔羊一般老实的弟妹,训斥了几句,嘱咐一番走了。
却不料最近工部行文要修整城墙,顺天府责任很大,所有官员被指派各处,分工监管,金陵的城墙大了,是以人手不足,这时候徐江又养病在家,上司们心里都不太高兴。
委派了课税官吏代替徐江,这天工部侍郎带着官员巡视城墙,其他官员修的非常坚固,看样子都能提前完工,唯独课税官吏管不了兵,也管不了民,工部下面的匠人也不怕他。
别人每天修高一丈,这边最高不过六尺;别人用的水泥涂料什么的每天八十公斤,这边一百二十公斤还不够用,结果侍郎当场狠狠训斥了顺天府一顿。
府尹康旺一肚子火气,狠狠打了官吏十板子,顺便迁怒于徐江头上,问道:“到底因什么不谨慎小心,以致被了汤火?闻说他是出于惧内,他媳妇到底怎么打的?打得这样重,竟要养病两个月?”
吴推官说道:“姓富,听人说好像是富户部的闺女。”
“胡扯。”康旺压根不信,“富户部一辈子的老实人,几代书香门第,他家的女儿岂能如此跋扈?大抵正妻没来,那位是徐江私下养的外室,冒充了正室。竟忘改姓氏,可见那姓是可以随时改的,不多时改了姓徐,岂不成了徐国公的女儿?徐公子的姐妹,再改了姓诸葛,认了诸葛武侯的后代?”
官吏们哄堂大笑,吴推官笑呵呵的道:“大人又来说笑话了。”
康旺笑道:“不是徐公子的姐妹,如何使得好棒槌?一棍打的徐江跪地求饶?不是诸葛亮的后代,怎么学会了火攻,烧了徐经历片衣不挂?”
其他官员追问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吴推官说道:“当时他要来我家拜寿,送了贵重礼物,我见不妥还了回去,正在院子里叙话,他媳妇叫他进房,谁知当头一棒,徐江失手推倒了架子,火炭灌入了衣服里。
我见他一时间衣带脱不下来,跑进去施救,那肉烧的比藤甲军可怜多了,用盐水救治。当时我出于义愤骂了几句,竟被那泼妇浇了一脸的屎尿,唉!”
康旺说道:“天下竟有如此恶妇,你与他是近邻,难道没有些忌惮?敢于如此放肆。”
吴推官苦笑道:“晚生妻子也不忌惮他,他那妻子自然也就不忌惮晚生了。”
康旺说道:“等他伤好了出来,命他整顿夫纲,不要这等萎靡。若还不奋起的话,开坏他的考语,叫他回家去。这官评就由吴大人开吧。”
吴推官笑道:“还是堂翁自己开吧,晚生不好开坏他的考语,万一他反唇相讥,说晚生被夫人教训的事,蓬头污面光着身子,在外面半日不敢家去,岂不是麻烦了?反正我不揭他的短,他也不会说我。”
官员们顿时死死咬着舌头不敢笑,敢情这事是发生在康旺自己身上,因白天和小妾房事,被妻子给狠狠教训了一顿,除了他自己,顺天府上上下下没有不知道的。
康旺还当大家伙不知情呢,见吴推官和自己处境一样,笑道:“亏了你敢说出来,也罢了,这事暂且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