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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蔡生怔怔望着李冬,不敢用手去接,李冬问道:“你为何不要?”
蔡生摇头道:“哥哥收起来吧,不要同小人开玩笑,我现在想杀人,不要逼我动手。”
李冬皱眉道:“我好意给你,岂能不安好心?拿去。”
“真的赏我?”蔡生露出喜色,犹豫了下,这才笑嘻嘻的伸出来接,忽然连忙缩了回去。看着李冬干笑一声。
徐灏微微摇头,此人一辈子卖菜,同妇人为了争一文钱,也不知要费去多少唇舌。所以即使眼见为实。下意识的也不敢相信。
等李东把银子放在了他手里,蔡生知道是真的了。不由得感激的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叩了三个响头,李冬想拉他起来,没来得及。
徐灏目送他欢天喜地的走了。心情非常舒畅,做好事不拘花上多少钱,救了多少人,能够全人子之孝,济人之急,已然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大好事。
刚进内宅,迎面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明妆雅服。带着似喜非喜似蹙非蹙的娇容,锁着两道春山淡远眉,凝着一双秋水澄清眸,左右两个小丫头。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见了徐灏进来,美人端端庄庄的深施一礼,说道:“贱妾幸不辱命。”
徐灏主动伸手携着权美人的玉手,说道:“辛苦你了,我送你回竹园。”
进了竹园,权美人不在家的这段时日,仍然打扫的一尘不染,脱去鞋子进了花厅。
权智贞很开心,忙前忙后的伺候男人洗脸净手,取出一件自己缝制的外衣来。
徐灏抬手就那么站着,任凭美人贴身伺候,心里想着是否事情办成的话,应不应该还给对方自由?说实话对权美人他是有必得之心的,但欲远远大于情,如果是以前断没有放过的道理,如今身边女人也不少了,这方面的占有欲减少了很多。
随即想想还是算了吧,贱人就不要矫情了,凭权美人心满意足的模样,放她回朝鲜不亚于推入火坑。
小丫头端上来一个果碟儿,还有一碟八珍凌粉白糖糕,一碟油炸鸡肉鲜笋蒸卷,一碟新橙香糯挂粉虾仁蒸团,一碟细砂百果小馒头。
自从朝鲜女同志们进家的这段时期,徐灏算是领教了她们对吃饭的热情,这年代连中国人都吃的不算太好,相比之下,朝鲜人简直是打非洲出来的。
也难怪了,没有进口只能依靠贫瘠土地,猪少羊少牛更少,也就能养些鸡鸭鹅狗了,见了肉眼睛都冒绿光,就连权美人也是个肉食动物。吃饭时看似漫不经心温文尔雅,可小筷子动的飞快,专攻牛羊肉,好在怎么吃也吃不胖。
看着墙壁上杨士奇所赠的对联,上联是有文章,有经济,有性情,大才何可以计?下联是能高雅,能风流,能落魄,使君于此不凡。
楼上的匾额则是解缙取庄子之意,“神动天随”四个字,可以说是徐灏最喜欢的,中间悬挂着解缙的亲笔庐山歌,若能完好保存到后世,绝对是无价之宝。
权美人取来茶具茶叶和泉水,说道:“你们俩去烹来,我要和相公品茗。
徐灏歪在太师椅上,她侧坐在身边不时揉捏着男人的胳膊,一如既往的温柔,徐灏问道:“家里如何?”
权美人轻声道:“我想了也不知几千遍,母亲的灵柩本来想葬在圣山上,今后作为家族墓地,回去地也买了,谁知方向不吉,不能安葬。阴阳官说三月初八日最好,否则就要冬天,我又不在那里,正愁找谁肯替我完成心愿,必须是妥当放心之人。”
徐灏说道:“这不快了么?你把寄柩的地方同坟地的山名字写给我,我直接交代朝鲜使节去办。”
权美人低声道:“相公见爱,哪里敢当?再说您还有父母在堂呢。”
徐灏说道:“这有什么忌讳?举手之劳而已,怎么说你母亲也算我半个丈母娘。”
“嗯!”权美人不客气了,喜滋滋的写字去了。
徐灏忽然问道:“奶娘说你当初为了救母,割肉当药,伤口在什么地方?给我看看。”
放下了笔,权美人为难的道:“怪吓人的疤痕,何必看呢?”
徐灏说道:“无妨,总归得坦诚相见。”
权美人反复摇头,最终只得缓缓解开了衣襟,把完美的酥胸露出来,在靠近腋下的部位有一块铜钱大的伤疤。
当时权智贞被选为贡女,辞别病重的生母时毅然割下了胸口上的肉,就此诀别。此事在历史上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徐灏不禁想起了李商隐的“送母回乡”。
停车茫茫顾,困我成楚囚。
感伤从中起,悲泪哽在喉。
慈母方病重,欲将名医投。
车接今在急,天竟情不留!
母爱无所报,人生更何求!
不管如何,徐灏帮她完成了心愿,不但回归故土安排了母亲迁坟事宜,父母亲族更是得到了徐家的大力资助,假以时日不难成为朝鲜的名门望族。
不过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代价或许非常高昂,也或许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