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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逛窑子的行家,一句话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兄弟们纷纷低头窃笑,徐灏又怒又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说道:“要论逛窑子,我表哥才是行家。话说当年,不提也罢了。”
噗!朱高炽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一脸的哭笑不得。徐灏笑道:“谁让你喝人家的茶水,规矩不可破。”
“无趣。”朱高炽无奈的摇摇头。随手把茶盏放下,满头汗水的内侍重重送了口气,一边对徐灏报以感激,一边递过去随身携带的葫芦。让帝王漱漱口。
丫环也不上楼。隔着楼梯把言语禀报,随后将几张花笺铺在了案上。又取来笔墨,说道:“请二位相公包涵,照院中规矩,姑娘题诗三联求对。或绘得三张画求题,听君任选不论诗画,若全对得,当与君相见,若对得两中,当置酒席,隔窗献曲;若只对得一中。只献曲相待;若全不中,当由贱妾相陪,休怪姑娘不见。”
徐灏指着朱高炽说道:“想我这表哥题诗,便是当今皇上也得称颂几句;所赋新词。即使是宫中也会传唱。可笑你家姑娘持才逞狂。”
丫环不为所动,类似吹嘘的言辞听得多了,而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拿皇帝来说事儿。
小伙伴们全都屏息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朱高炽文采没得说,本人也自信满满,说道:“但请出画以补题。”
很快丫环从楼上的丫环手里接过来一折叠小幅,朱高炽展开来一看,上面画了一血红鸡冠,无枝无叶,似花非花,惹得一群蝴蝶乱飞。
朱高炽初看之时,颇觉无味,细细琢磨,隐隐约约若有所悟,苦思良久而不解,不禁踌躇起来。
王骥和曾啓都是名家,也跟着沉思起来,唯有徐灏满不在乎的道:“有什么写什么,末尾签上哥哥的大名,看她敢说不中?”
丫环皱了下秀眉,不悦的看了眼徐灏。小伙们则不由得面面相觑,心说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三哥您实在是太卑鄙了。
朱高炽皱眉道:“不好以势压人。”说归说,挥笔在画上题道:紫紫红红胜晚霞,临风亦自弄大斜;枉教蝴蝶飞千遍,原知此中不是花。
丫环看罢扑哧笑了出来,情不自禁的问道:“若不是花,却是什么呢?为何能引得蝴蝶飞来飞去?”
朱高炽微笑道:“送上便知。”
丫环上了楼,婉云看了一会儿,轻轻说道:“公子高才,非他人相比也。”
消息传来,所有人全都齐声喝彩,徐灏大惊,暗道可别让皇帝屏雀中选了,不然还不得被皇后活活骂死?
取来了第二幅画,徐灏抢先展开来看,只见画上唯有淡淡的车痕,翻落的绣鞋一只,半掩半露的在草丛里。
王骥旁观愈加惊讶,对曾啓说道:“这又奇了,怎地是空中落绣鞋?”
朱高炽皱眉沉思,疑惑不解,徐灏起初也觉得很匪夷所思,忽然醒悟过来,附耳对朱高炽说了几句。
朱高炽轻叹一声,提笔写道:锦辇夺娇恶犹深,牵足相呼不成音;怪事一声齐注目,半勾新月鲜花浸。
几位文人看了后全都恍然大悟,或摇头或叹息,只苦了其他人看不到究竟,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抓耳挠腮。
徐府海棠苑的茶蘼架下,朱仙媛神色带着探究,问着对面云淡风轻的徐翠柳,说道:“家里上上下下都没有逼你嫁人的意思,为何会如此宽容?”
徐翠柳轻笑不已,说道:“缘由你应该看得出。”
朱仙媛皱眉道:“我不明白。”
“有何不明白的。”徐翠柳把玩着花瓣,“我不愿嫁人,有个好哥哥肯为我遮风挡雨,就是这么简单。”
朱仙媛问道:“那你就不在乎他人的议论?”
徐翠柳说道:“无妨!过几年我就准备和姑姑一起去辽东,辽东容不下就去海外,天大地大总得找到容身之处。大不了去皇姑寺带发修行。”
朱仙媛不可理解的道:“嫁人就这么不甘么?就这么厌恶男人么?”
徐翠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自小时候起就十分讨厌男人,如果兄弟们不是有亲情在,一样在我眼里就是一些阿物儿,不过是些吃白饭的蠢货罢了。我本打算听长辈之命嫁出去,能忍受就委屈过一辈子,不能忍受就自寻短见。幸好有三哥懂我,一力坚持按着我的心意来,久而久之家里人也不当回事了,也是我只是个庶出,嫁不嫁人在她们眼里都无关紧要。”
朱仙媛还是感到不可理喻,她正处于对异性神秘向往的年龄,不像徐灏知道人是不同的,并非是每个人都喜欢嫁人,渴望爱情,喜欢成家立业。
徐翠柳起身笑道:“三哥说过人就这一辈子,按照自己的心愿选择想要的生活,如果还有能力支持的话,其实是最幸运的一件事。我生来不缺衣食,家族也无需用我靠联姻来稳固权势,所以我可以选择一个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能如此应该感恩戴德,应该知足常乐。
我不像芊芊那么热心待人,我是个冷性子,惟愿不给别人添麻烦就好,因此即使我很想周游天下,怕令三哥为我牵肠挂肚,是以就一直留在家中。好了,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可别带坏了你,告辞!”
朱仙媛就这么呆呆的注视着翠柳的美好背影,歪着脑袋,喃喃道:“好奇特的人,真是特立独行的让人有些羡慕呢。可是她不觉得很可怜很寂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