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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终抵南京的那一刻,他在城墙下静静注目,望着仍如离家时一般的城墙柳,满目热泪。
如同他们中许多人都在登上真正属于大明的疆域时,发自内心地跪下来亲吻足下土地,大声号陶一样,卢宕是看着南京映着丝柳的城墙,才升起百战归来见山河如旧人不曾瘦,心中的感慨何止一点半点。那些累积起来,任谁也会热泪盈眶,泪流得不能自已。
“将军,进城罢。”
“嗯。”到家了。
卢宕在卢家过得可以说不好不坏,他也曾无数次怨恨生父,但百战归来,一切都若天际浮云为轻风吹散。卢家的每一个人,每一桩事都仿佛可爱起来,至于生父……虽可爱不起来,却也不会有那闲工夫去怨恨。
只是不知城中少女,可在等他归来?
卢宕安顿好伤兵,就想去寻少女,但却被医馆的医师按在病房不让走,他身上的伤口比谁都多,也比谁都深。进了医馆的门,医师怎么可能容忍他走出去,那不是要坏医馆的名声嘛。
医馆中,有人来人往,其中有提了一句婚事的,卢宕忽然不是滋味,也许少女已有所归属。
这时王醴进来,他是考功清吏司,这些带着荣耀归来的官军,他都得见一见谈一谈,核对一下功绩:“迈远。”
“重崖。”卢宕比王醴大半岁,没去战场前,真没人觉得他们中王醴是那个小半岁的,战场归来,再互看,才真正显出卢宕更年长一些来。
两人相见,真如隔世,王醴用最快的速度核对好功绩,按清吏司的程序问完话,便向卢宕询问海外战事。
“三大同盟国,都在啃硬骨头,我们自己的已经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帮同盟国再啃一啃,啃点肉回来,就可以打扫战场,班师归朝。”卢宕本来起码要等明年末才能回来,但他受了伤,有几处重伤一直没怎么好。掸月道长不放心他,把他打晕直接弄上船,下死命令不许他再返战场,这才没办法提前归来。
细细分说战场上的得失后,卢宕想:要不要向重崖打听一下?
想了想,心里的那点小期盼,还是自己留着品咂罢,倒真有些不好同人说。万一已经另有所属,他透出去只言片语,日后都要给少女添麻烦,倒真不必。总会有面对面的机会,到那时再说,也并不迟。
自然,卢宕并不知道,他已经迟了。
“还未恭喜重崖高升。”
“我这算什么,迈远才真是高升,好好养伤,待大军班师必金銮殿上得官家封赏,总要养好了伤养足精气神,才好朝见天子,授勋谢恩。”
卢宕向来觉得王醴人不错,含笑应下,再没想要向王醴打听什么。而是同王醴拉了拉家常,问炉子,问吕撷英卢昆阆,问这两年来京城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王醴:这怎么说呢……
这几年京城里发生的大事趣事,有那么不小的一部分和小甜甜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