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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却也能那般绝情。
而陆子诺看着欧阳战,却觉得其未曾是真的看着她,而是犹如看着一面水光波澜起伏的镜子似的,一点,就瞧见了过往。
对于欧阳战,陆子诺总有点神秘的悲悯。看着他时,总觉得那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或许是爱情让他脆弱,又或许是那个故事依旧打动着她,她曾为那个话本取名《陌上花开》,为的是结尾那句:可缓缓归矣。
她觉得两个都是有情人,如果按照故事的发展,他们明明应该在一起,可惜陆子诺不是神笔马良,而故事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那一句‘盛京道上行客,依旧利深名切。’出自你手?”不过短短片刻,欧阳战就恢复了自然。
“是,”陆子诺不解何意,略一低眉,正好看见元挚不屑的神色,陆子诺却抬眼,并不把元挚的神色放在心上,对于陆子诺来说,她最擅长的就是屏蔽,比如在贝州的时候,屏蔽长姐二姐的教诲,又比如现在屏蔽元挚的神情言语,她全然把元挚当成一个陌生人。
“老夫问你,何为律诗?”
陆子诺眉头一跳,却并无其他神色,恭敬道:“律诗是一种严格要求格律的诗体。”这话是陆子诺初学诗赋时其父陆青麟的教导,枯燥乏味,陆子诺也就只是听听而已,并不按照那几句话去做,现下回答,自己都有几分陌生。
“既知律诗严格,又何以随性而为,你将诗律抄写十遍,明日一早给我。”
“什么?”陆子诺有点吃惊,眼中墨色更浓,明显的不服气:“可昨日皇上赞过。”
“皇上赞过如何?”欧阳战似是不屑,却不动怒,缓缓一笑,眼瞥慕容纯一眼,似是无意,又似是挑衅,好似并不在意慕容纯将他这句话告诉皇上:“皇上治国治家,未必懂诗,你这诗中,韵律全无。”
欧阳战看着陆子诺神色微动,却并无收敛之意,又道:“文以载道,你昨日如何解释那是说与旁人听的,可我解到的却非你所言,观其本质,我猜测你是写给某个友人,他大概在追名逐利这路上吃了亏,可是人不应因噎废食,你亦不能因未追到而选择轻而易举的放弃。你昨日说得对,人活着应心存敬畏,对自己未来的坚持却也是一种敬畏。”
陆子诺沉默,这首诗的出处,却是一场玩笑。原来,明经科放榜之日,柳振阳颓废而归,陆子诺以为他落榜,便写了这诗与他,是想劝慰。
这首诗在绢上的墨迹未干,宫中宣旨的宦官便到了,柳振阳不仅及第,且是榜眼。
陆子诺便将这绢子放入自己怀中,这诗就当是自勉了。毕竟,从前的陆子诺是个活得随性的人,遇难事,大不了就不做了,可如今不成。
皇上越称赞、倚重、赞许陆氏姐妹,旁人对陆子诺的嫉妒、挑刺、冷眼旁观也就越多,这局面呢不管多么的错综复杂,可她陆子诺却从来不能远离,因为最终的掌权者,大晟最高统治者,他——慕容纯要她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