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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问题可以有不同的解答,哪一种是对?哪一种者根本无所谓对,无所谓错?
过去的算命先生非常善于使用这种谈话的技巧,诸如‘三人同考举,只竖指一根’,‘家中亲何在,但言独自存’等等。
重要的不是被问者答的是什么,而是‘回答’这个行为的本身。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
刘涌现在用的就是这一招。
“说实话,当初你,有队里的其他队员提出要向王一飞挑战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自已辛辛苦苦为了棋院的未来操心操力,结果却不仅没有得到你们的支持理解,得到的反而是你们的质和反对。当时我就问自已,‘现在的日子过得不是好好的,没事给自已找事,那么卖命的工作干嘛?’,东财,心灰意冷啊。
不过没过多长时间,我的就平静了下来,知道因为什么吗?”刘涌问道。
摇了摇头,东财表示自已猜不出来。
“因为我找到了答案,‘海淀棋院的;长是谁?你是不是海淀棋院的院长?’。管理好棋院,使棋院成长发展就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往高处说,那叫‘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往低处说,那叫‘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想到这里,于是我就想通了。
象你们棋手,面对棋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这几十口子,我又何尝不是在下一盘棋,有时顺利,有时复杂,有时轻松,有时头痛,但不管我自已的想法怎样只要还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就必须把这盘棋进行下下去。”
不知道是在做东财地思想工作。还是在借机发牢骚。总之。刘涌顺便把自已这些日子受地夹板儿气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张东财然无话。他只是一名棋手虽然还兼着助理教练地职务。但大多都是一些简单地具体执行工作。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下棋、比赛上。谈不到真正地管理经验。此时听到刘涌吐露心声。这才知道平日里看起来好象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地院长原来也有烦心苦恼地时候且。很多地烦心苦恼都是源自于他们这些年轻棋手。
“。想通了这个问题。其他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只要把你们地挑战当成给我出了一道难题。解开了就是我地工作么还有什么想不开地?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事情本身很难说有什么好坏。如果工作总是一帆风顺。无风无浪。那这样地生活还有什么意思?真那样还不如到政府单位去干。‘一杯清茶一根烟张报纸过半天’。那才叫舒坦呢。
话说回来。对你而言挑战事件不也是这样吗?静下心来想想。你真地是在挑战王一飞吗?你真正在挑战地是你自已内心对自身位置地定位。
在没有今天下午这盘棋之前。你对你自已充满了自信为自已是海淀棋队内实力最强地棋手。没有人能取代你顶梁柱地位置。所以当听到王一飞下个赛季要打第一台时。你会感到失望落。委屈最后以至愤怒。所以。当陈志朋提出要用争棋来决定出场座次时你应了下来。
因此。你现在地难过不是因为你输了棋。而是因为你发现以前你对自已地定位有问题。对自已地能力产生了怀进而思想上感到了迷茫。失去了方向。我说地对不对?”话说地出去。也能收地回来。这才是谈话高手所为。若是开口千言。离题万里。被教育地对象听完以后大概除了更加糊涂。别地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吧?
“,是,院长。我承认,我今天之前,我对自已一定是充满信心,觉得靠自已五六年的职业比赛经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输给一个去年年底才刚刚入段的新人。但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今天这盘棋我发挥的虽不能说太好,但基本也在正常表现范围之内,王一飞赢得并没有侥幸成分。尽管说从这盘棋的内容上看,我和他之间现在的整体实力差距不大,六番棋接着下下去,最后总分谁胜谁负并不好说,但一个客观问题却是没有办法回避的:我今年是二十二岁,马上就要二十三,王一飞是实岁十二,虚岁十三,我们之间相差十岁。这两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刘院长您比我更清楚:在棋艺上,我的上升空间已经很窄,基本不可能有质的突破,而王一飞则是前途无限,没人敢断言他将来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如果我是棋院的领导,我肯定也会把最大的关心倾注在他身上。围棋的世界是胜负的世界,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没什么可避讳的。我能理解,也能接受。”语音低沉,张东财答道。α.1.C
懂得道理,接受事实,并不等于心情就能平静,理智和情感是矛盾的对立统一体,有时尖锐对立,有时又如胶似漆,其中的差别非他人所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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