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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打算劈谁呢?
萧宝儿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要下雨了,我的祈祷有用了,老天爷救我们了。”
姚溪桐不觉得萧宝儿在说话,以为这是幻听,继续自语道:沙漠下雨,这怎么可能,太阳还在边上看着呢!
“放我下来,真的要下雨了。”姚溪桐终于肯定了这不是幻听,他把萧宝儿放回地面,一脸呆滞的问她,“你再说一遍沙漠会干嘛?”
“脱衣服,把水袋准备好,我也是头一次见沙漠下雨,听说这雨来的快,去的更快,有时候还不到地面就已经被沙子的热度蒸发了。”
萧宝儿开始脱衣服,棉衣,夹袄,脱到只剩一件中衣。姚溪桐还在发呆,读书破万卷还不如这一路来得精彩,太阳不是还在吗?为什么会下雨,沙漠为什么会下雨?
不等他把问题想通,一阵大风刮过,无数细沙扑面而来,灰蒙蒙的让他睁不开眼睛。等到风停沙止,又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随之而至的就是倾盆大雨。
“老天爷,真下雨啦!”他失声惊呼。萧宝儿没有说话,一面儿努力把衣服藏在马腹,一面儿用水袋接水,放任他像疯子般仰面淋着雨水大笑。
云收雨歇,姚溪桐浑身湿透的问:“你躲在马后干嘛?”
“没想到这场雨会下那么长时间,我趁机洗个澡。”看着马腹下萧宝儿光溜溜的长腿,姚溪桐再度放声大笑,这等奇景,这样的回答,也只有和萧宝儿在一起才会遇到。
听到姚溪桐一直在笑,萧宝儿从马后伸头斥责道:“不是让你脱衣服吗,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这下怎么办?”
“潇潇,我这是为多克考虑,棉衣吸够水就能拧到它嘴里,这可比用手掬水方便。”
萧宝儿抬头看了眼天色,“沙漠早晚温差那么大,想过天黑之后衣服不干,你要如何抗冻吗?”
姚溪桐觉得自己又被鄙视了,他慢条斯理的开始脱衣服,一件件将衣服搭在马背上,嘴里道:“我们现在休息,晚上赶路,你觉得如何?”
萧宝儿不知道姚溪桐把衣服脱了,伸头朝他看了一眼,见其上身什么没穿,非常淡定的说,“也行,蛇肉还有吗,我饿了。”
姚溪桐不淡定了,用手虚掩了一下身体,质问:“潇潇,这种情况你不应该难为情吗?怎么还惦记吃啊?”
“身材挺好,不是白斩鸡。”
“白斩鸡是什么典故?”
“中原贵族以白为美,不管男女都要求肌肤白皙,看在我眼里就像白斩鸡,肉质鲜嫩却不紧实,缺少嚼头。”
姚溪桐琢磨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你这是夸我秀色可餐吗?”梦境里,姚溪桐可是靠男色上位的,萧宝儿反问:“有用吗?”
“有用?这什么意思?”
“我们不会相互吸引的意思。”
“为什么?”
“秘密。”
萧宝儿一说秘密两字,姚溪桐就纠结,马上追问:“和犀兕香有关?”
“恩!”
“潇潇,我们也算历经了生死的……”姚溪桐卡壳了,一时间无法定义他和萧宝儿的关系。非敌非友,关系亲密又无男女情愫。
“你要说什么?我们是历经了生死的什么?”
姚溪桐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朋友。”继而说,“我们是历经生死的朋友,你不应该对朋友坦诚相告?”
萧宝儿高兴地说,“草原人喜欢交朋友,对朋友也最为坦诚。给你一点儿提示,为什么会下雨?”
这算哪门子提示?姚溪桐抬头望天,“你梦里关于我的事情和天气有关?”
萧宝儿故意卖关子,“能通过科举的人,都是大夏顶尖的聪明人,慢慢想吧!”
天气不好才会下雨,萧宝儿在暗示什么?天象?她还懂天象?不对不对,她想问题肯定不会那么复杂,应该朝最简单的方面思考。为什么会下雨,因为天阴,还因为……
看着重新恢复碧蓝的长空,姚溪桐想到了乌云,因为有乌云,所以会下雨,这肯定是萧宝儿的逻辑。乌云,乌云,他忽然联想起关系亲密的乌雅。
难不成萧宝儿真的梦见了未来,看到了他和乌雅的关系,这才会说秀色可餐没什么用,因为他的心思都在乌雅身上?
姚溪桐越想越害怕,总感觉萧宝儿口中的犀兕香快要颠覆他一直以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那些被他所鄙夷的怪力乱神之事全都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麒麟,东兕、南犀,也真的有可以预见未来的犀兕香。
他用力按压了一会儿太阳穴,把所有想到的事情全部压在心底,坚信没有犀兕香,萧宝儿预见的一切都只是阴谋。
“哎,你的提示太缥缈,我想不出答案,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得了。”和预料的一样,萧宝儿再次扔出两个字,“秘密。”
关于犀兕香的话题,再一次被两人有意无意地终止。萧宝儿不想改命过程中横生枝节,姚溪桐则坚定的相信这世上没有可以预见未来的犀兕香,所有一切都是阴谋。
入夜,萧宝儿强撑着打了套拳才精神恍惚的牵马要走。
姚溪桐知道她还处于脱水症的困扰之中,忍不住道:“上来,我载你。”萧宝儿看着精神抖擞的多克,疲惫的伸出手,“拉一下,我爬不上去。”
姚溪桐用劲儿一拉,萧宝儿顺势跌入怀中,他紧紧抱着萧宝儿,“睡会吧,我认得路,只要朝着克博格拉走没错。”
萧宝儿安逸的靠着他,随口说道:“挺舒服,感觉很像靠着宣泽。”
“公主,你能不能矜持点?”姚溪桐早已习惯了萧宝儿的大胆与坦荡,只是不愿被拿来同宣泽比较。
萧宝儿说,“我喜欢宣泽,为什么不能说?你们中原人不也挺大胆,有诗就挺好。‘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