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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伯,你们没事吧?”白玄之用手轻拍着张林的肩膀,叫他先冷静下来。张林手脚一直哆嗦个不停,惊魂未定,看起来有几分的落魄。他愣头愣脑的任钱伯搀扶起身,脸色惨白了无血色,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样子看起来就象一个失了灵魂的傀儡,任你怎么的呼叫他也给不了任何的回应。他直挺着腰,盲目的跟随我们走进房间里,坐了下来。看来,张林还需要点时间来恢复神智,虽然有许多要问的话,可照现在这情形看来,也只能将所有的疑问收住。钱伯脸色渐渐有了血色,灯光照在他脸上,橘黄的灯光完全笼盖住他之前苍白的脸色。
许久之后,张林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了我们一眼,还是显然一副麻木的状态,不过稍微比刚才好了许多。他咽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又或者,他在想着该怎么说明他所见到的一幕。走廊外边暗影幢幢,阴风阵阵,幽暗的阴影里,那些模糊的景物已让人分辨不清是影子还是实物。我探出头左右观望一眼,终究还是胆怯了起来,便关上了门。
张林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心里自然怕怯,那张脸阴郁而深邃,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开声讲话,毕竟被吓得瘫倒的心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正常的,即使人摔倒了也得有个时间缓思一下才起得来。张林眯着眼四处张望一下,他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似乎在告诉自己已经脱离了困境。我们不便打扰他,只能在旁边等着他开口。钱伯倒了杯水,递到张林的手上,他知道,这个时候,张林最需要的便是喝口水缓解下紧张的情绪。伴着玻璃杯中的水渐渐的减少,张林也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我拿过他手中的空杯子随手放好。
房间里还是一片的寂静。片刻之后,张林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太可怕了,刚才我还以为死定了呢。”他停顿了一会,又继续接着说:“你们不知道,刚才那女鬼抓住我手腕,发出鬼嚎叫的声音,我整个人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想我平时也不是胆小之人,可还是第一次和鬼面对面的交锋,我完全摸不清状况,愕然呆在原地。现在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说完,他还忍不住的往胸膛轻抚几下,好安抚下那颗燥动的心脏。白玄之一声不吭,而眼角棱棱着,用手托着下腮,好似在想着什么。无数的疑问在我头脑中升起,可我又不好意思给他们添乱,就只能沉默着不出声。
“你是说你和那女鬼有过一面之交?你确定是资料室那只鬼?”白玄之对着张林问道。
张林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他不禁寒噤了一下,估计是想象到和那女鬼交锋时候的场景。“我记得,那个女鬼给我的感觉和资料室见到的那只鬼是一样的,只不过当时太黑了,我看不清她的面貌,只能用肉眼依稀的辨认出身影来,是那只鬼没错。那股味道很特别,我想忘记都不太可能。”一听张林这么说,我便想起他所说的那股味道,真的挺特别的。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也觉得那女鬼身上味道很特别吧?我也这么认为,之前我见过那些鬼魂,他们的身上大部分都是腐尸臭味,而这只女鬼不止有尸臭味,而且还多了一种很特别的气味,具体我又说不出是哪种味道,反正挺刺鼻的。”一口气讲完自己心中的疑惑,站在旁边的白玄之也点头示意,看来他的想法和我不相上下。
张林听我这么一说,也点了头:“是很刺鼻,这股味道我好像在哪闻过,在哪呢?我这脑袋瓜子,一到重要时刻就掉链子。”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迷茫的摇了摇头,急得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见他这般焦虑的模样,钱伯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张林,你这样子也想不起什么,倒不如静下心来慢慢回忆下,或许还能摸出一两条线索来。人啊,一到紧张的关头,就是容易没记性,还别说你,我也是一个样,一到重要时刻,脑袋一片空白,最重要的是,你奈何不了它,这脑袋——它不想让你想起,你还真拿它没辙。”说完,灿灿笑了起来。被钱伯这么一逗,刚才紧张的气氛瞬时散了去,心情也没之前那般的森肃了。
白玄之也插上一句:“你慢慢回忆下,越急越容易出乱。我也跟着点头,很同意他的说法。张林看着我们,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一时半会儿要我想起是不太可能的,我这几天得好好想想,这股特别的味道是在哪闻过。好不容易才有了这线索,我可要好好把握住才是。”他看了看手表,面对面的问白玄之:“你说那女鬼还会来么?”白玄之摆了摆头,很是认真的说道:“不一定来了,她来过一次,知道了这里的情况,我想她短时间内是不会贸然前来的。不过,我就是有点遗憾,她究竟想向我们传达什么信息,看她的举动,不象是找我们寻仇的,倒是要向我们传达什么重要的信息。这点我还真想不明白。”白玄之说出了他的想法,他看了眼张林,象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接着问:“你认识那女鬼吗?要不然那只鬼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上你,更不可能对你这么执着的。鬼,乃是心中有所执着,对一定的事或者人怀有一定的所想所思所念,才不愿舍弃人世间的红尘往事。若想要化解她的执念,还得查出她心中那股执念因何而生,这才好做下一步的计划。”
白玄之的话倒是提醒了张林,只见他若有所思的陷入沉思当中,一会喃喃自语,一会又摇头否认,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好大半天也不见他说什么,钱伯忍不住的将他从冥想中拉回现实,“张林,现在也这么晚了,依我看,我们先回去,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你看小清,都打了几个哈欠了,这青春期的孩子,你不让他们多睡些,将来怎么长身体。这事马虎不得,而且我这老骨头,也累的要垮了。”钱伯边说着,便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腰椎,还不时的扭扭头,一副倦意。
张林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已过了大半夜,他即刻站了起来,动作大得几乎推翻了那张椅子。钱伯见状,马上扶住即将向后翻的椅子,这才让这张椅子免了摔倒的可能。随后,我们象往常一样回到家,各自回房休息去。夜,还是阴沉沉的,外边漆黑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