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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站在她身后,满面寒光,举起的手还未曾放下去,楚楚回过头时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脸色大变,声音轻颤:“你……”这会儿她声音里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娇媚与多情,反倒是带了一丝痛楚,脸色因剧痛而有些扭曲,娇嫩的嘴唇一片惨白,贝齿紧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中沁出水珠来。
“楚楚,你没事儿吧?”流苏脸色跟着一变,下意识将楚楚的身子扳了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怒瞪着嬴政:“秦王未免出手太过狠毒,堂堂秦王对一妇人竟下如此狠手,传了出去,难道不怕人笑话么?”她声音又急又快,略微提高了些,胸脯不住起伏,一双剪水秋瞳里传出紧张与愤怒之色,盯着嬴政瞧,简直说不出的奇妙。
“若苏苏姑娘欲动,政亦不介意如此让姑娘安静一些。若姑娘根骨奇硬,不若以令弟代为受苦,不知姑娘以为如何?”嬴政温和之极的看了流苏一点,冲她笑着点了点头,但眼中却满是暴戾之色,看得流苏脸色一僵,身子顿时如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不知为何,楚楚总觉得心里闷得难受,像是心里的不舒坦还压过了身上的疼痛一般,盯着嬴政,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歧山每回都让你们这几个人来,是已无人可用了么?”嬴政皱了皱眉头,还真没料到这样快便将楚楚等人捉了个干净,那头用得着王禅出手的地方不多,反倒是王贲杀伤力最为巨大,不多时这些人便倒了一地,歧山来人中唯有两个女人还站着,楚楚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了下来,她没料到今日自己竟会落得这样地步,顿时愣在原地,如今她受了伤,一动力便剧烈疼痛,哪里还逃得脱,与她同来的流苏满脸难受之色,看了楚楚一眼,伸手拧了拧衣摆,有些难过道:“楚楚,都是我连累了你。”
她说话时脸色灰败,更衬得那双眼眸如盈满了水般,惹人疼惜,嬴政此时哪里顾得上看她容貌,只挥了挥手,便让王贲将流苏捆了起来。那名叫楚楚的如今已经被嬴政打碎了半面肩骨,根本跑不脱,而那流苏对嬴政来说有大用,自然是要将她捉住看好的。楚楚这会儿被人推着走了几步,只觉得这一辈子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如此狼狈的一天。
流苏当日听嬴政说了流云的名字之后便心神不定,回来便一直想着当日之事,而楚楚不知为何,最近也不得安宁,可她又不知流苏心事,不知问过几回,却总是问不出来流苏心里的想法,只知道她的改变与嬴政有关,楚楚心中既是感到酸涩,又是有些兴奋,歧山老人刘丹原本另有布置的,可是两个姑娘一时激动之下便悄悄跟了出来,原本楚楚以为自己捉了嬴政回去也是大功一件,而嬴政若是被捉了,她心里恐怕也会好受一些,天底下虽然传遍了鬼谷子欲在秦出仕之话,不过那只是谣传,如何当得真,她也只当嬴政此来是请鬼谷子出山帮助自己的,可王禅是何人,楚楚原本以为嬴政不易将人请出,谁料今日看来,是她错估了自己!
如今偷鸡不成反被蚀一把米,自己今日带出来的人死了如此多,她与流苏二人又齐被嬴政捉住,若是往后师尊追究起来,该如何回答?世人皆道歧山老人刘丹乃是不世出的高人,可唯有与他亲近之人才真正知道他的脾气,一想到自己做的错事,恐怕会坏了刘丹之事,再加上自己之前请嬴政为客不止没有成功反倒失败,楚楚脸色便更加难看了起来,一旁流苏亦是面色勉强的模样,看着楚楚,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嬴政哪里管这二人心中是何想法,一路押着二人便分别入了咸阳。捉了两个人质在手,嬴政这一路便没有孤身犯险的必要,那楚楚受了重伤,被人制住又不知王禅弄了何药给她吃,使得她嘴巴喊不出来,形同哑了一般,楚楚这会儿心中是悔是肠子都青了,可事已至此,哪里还能由得了她,咸阳眼见近在眼前,两女分别被乔装打扮着,一路送进了王宫之中。
王城之事交给魏辙与荀卿等两个被赶鸭子上架之人,嬴政等人一路回了王宫时,这两人还在宫中并未离开。将流苏乔装打扮了又再喂了她一些药交到了王贲手上,嬴政回宫第一件事便是书写一封羊皮卷帛,又在宫中挑了约有十九名美人儿,连同着这流苏,一并以送给李牧姬妾为由全部送了过去!以这个名目送人并不惹人注目,而且送如此多女人,一个流苏混迹其中并不会引起旁人注意,纵然是事后有人会怀疑,可以李牧本事,恐怕能将人藏得妥妥当当的。
而另一个楚楚自然不是再送往李牧那边,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蓝子里的道理,嬴政心中清楚得很。而楚楚可不像是那流苏有把柄在自己手中,而且李牧又有手段,可以让她安静呆着,楚楚这妇人长相娇媚,且又擅魅术,若是将她放于别处无人制着,恐怕还真容易让她逃脱,因此这个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最为妥当,反正她若是想要逃,也不是那般容易,而且若是她份量够重,使她来作饵引大鱼出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禅来秦之事一时间天下人尽知,他与荀卿二人便如同带来了一个广告效应一般,天下间有识之士尽数蜂涌而至,而嬴政又欲开科举找人一事,使得天下间不少读书人都朝咸阳涌了过来。许多在地方之中稍有名气者,自身学识不差的,便只消各自比式之后,挑出其中出色者为师,如此一来夫子的数量一旦达到某个程度,原本未定的国学自然也在此时开启。
出乎嬴政意料之外的,原本以为入学者应该是童子居多,谁料后来抢先报名的,却是许多年轻俊杰,这些人或是自有名声,或是已之前学过不少东西,可这下子看在王禅与荀卿二人的份儿上,这会儿却是全都涌了出来。原本欲报名的庶民们一见这种状况,哪里还敢来与读书人相争,自然是让这些年轻人先行报了名。
只是如此来,各国之间庶民是不准进出,但诸国才子学者却又有不少朝秦国投奔而来。魏、楚等国敢拦庶民,可却没有哪个国家敢拦这些读书人,若是一旦得罪这些人,便要遭到众人口诛笔伐,往后遗臭万年不说,且可令此时各诸候名声受损,更无人敢去诸国任职办事,情况恐怕十分凄凉。虽说如今诸国情景亦好不到哪儿去,但若是得罪天下士人,那后果却不是哪如今的魏增等人能承受得起的!
咸阳城中拥挤的人多了,原本还欲报名使自家童子入学识字的庶民们见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不由涌出一些怨言来。幸亏如今秦国之中国库并不紧张,光是驿道收费一事以及之前卖丹药便令得如今的嬴政可称为历代以来身家最为丰富的秦王,因此自然便拨钱使人再在不同之地建私塾学堂等,一时间秦国各地便尽皆开始热闹了起来,众人一面建着学堂,一面歌颂着嬴政恩德,有了钱又有人,另还有不少人准备与做启蒙的夫子,自然这各地的国学便都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时至六月时,各地已经有不少人尽皆入学,光是这些庶民们每人交出来的半两钱,便使得嬴政当初投入建私塾的钱顿时找回来大半!而这还只是一个月的月钱而已,这几枚半两钱并不多,几乎这几年秦国在嬴政未曾加重赋税的情况下,许多人虽然仍称不上有多富裕,但家中仍有闲钱,至少能吃得饱饭,不如之前一餐不敢多食的情况发生,这几个半两钱,许多人都能使得出来,如今一个半两钱约能买两个饼子,可送孩子入学堂一个月也只是交几个钱币而已,不过也就是一个月送出一斗米而已,对许多人来说几乎只要稍微节约一些,便能省得出来,诸国原本欲以此事大作文章,可没料到一旦有流言发出,秦国间骂得最凶的不是权贵王室,反倒是庶民等人,魏、楚等国激起了民怨,许多秦地人恨魏国等无事生非的,几乎激烈到连来自魏国的商人贩卖的东西亦不肯光顾。
虽说商人地位低贱,不过如此一来魏、楚等国依旧是大受影响,自己放出流言最后却几乎被这流言所毁,个个忙不迭补救,哪里还有心思再打这流言主意。
与此同时,嬴政一旦将这私塾一事办完,科举之事又全交由韩非负责之后,自己则是将目光放到了韩国之上。韩国如今已被灭多时,此时的新郑乃是由魏、楚二国共同拥有,而当初魏、楚等国原是与韩国交好,最后却反咬韩国一口,致死韩王安自缢而死一事使得许多韩人心中充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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