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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比以前更为灵活,若是换了以前,他就算是敢想这样的念头,也断然不敢说出口来,毕竟荀卿乃是其师,若是算起起来,未免有大逆不道的感觉,但如今在魏辙威逼下,多少还是有些改变,竟然使他灵机一动之下想了这么一个方法来。
嬴政听他这样说,顿时点了点头:“此事便交由你去办,若事办成,政重重有赏!”说完,嬴政看了禹缭一眼,见他微不可察的点头,知道禹缭心里其实是同意李斯这个念头的,嬴政原本还担忧他自惜羽毛爱护名声不肯这样做,此时见禹缭表态,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松了一口气。其实禹缭这老头子看似出尘脱俗,其实此人最是阴险不过,当初欧冶青一家子都吃了他的大亏,更别提如今鬼谷中还纷纷朝秦奔来的各路人马,更别提不过是与荀卿去封书信表明立场而已,一想到这儿,嬴政心里便更是放松。
众人在章台宫中商议了细节,直至掌灯时分才大致将事情讨论下来,嬴政早令人备下膳食,此时一旦见事情告一段落,留了禹缭等人用过膳食,又讨论了一阵,直至夜黑时分,才使众人出得宫去。
这一夜中秦国权贵们依旧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除去已死的赵太卜之外,诸人各自都在挥发提着耗损着自己的生命力,在这世间挥洒着痛快与欢乐,哪里还能顾得了嬴政目的。
第二日朝聚之时,赵奉常等人刚从昨夜的迷醉里醒过来,因嬴政今日勒令自己有事要说,因此众人也不能告了病假,各自都入了宫中。赵奉常等人个个脸皮浮肿,脚步虚浮,好几人不知是不是纵容消耗过度,不过短短半月时间,有些人身体看起来瘦弱不止一两分而已,众人眼神都迷离,显然不知今夕是何夕,各人再见时,除了一些服食丹药者相互讨论越说越是激动,神情颠狂状态疯颠之外,那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可嬴政来时没料到就是这样,这群人亦是聊得不亦乐乎,看得出来仙宫以及仙丹一事对他们刺激极大,估计他们此时自己都迷糊了,但本能的一听到仙字,就开始发疯,这假药果然是害人不浅的东西。
“政召诸卿入宫,有事相商!”一旦众人入殿站定,嬴政率先上了高台在自己的位置跪坐好之后,才郎声开口。他这样一说话,许多人站立着时都是东倒西歪的,偏偏这些人兀自还不觉得,显然仍沉浸在药效之中,相比之下,禹缭等人昨日半夜离宫,恐怕也没怎么入睡,偏偏看起来一个个气色不知比这些人好了多少。嬴政微不可察弯了弯嘴角,面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随即才又开口道:“近日诸位已久不在其位,不知有何故,可否请赵奉常与政说来?”
嬴政这是要先拿赵奉常开刀,明正言顺先将其夺位再说!不过就是这样已经开始点了赵奉常的名,在唤到他,王翦等人都明白了嬴政的意思时,赵奉常半晌之后还摇头晃脑,脸色潮红兴奋,额头全是大汗,显然不知已经神游至何处,根本未将嬴政的话听进耳中。
说完一句后,嬴政也懒得理赵奉常等人,他们这些人迟早会死,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不要看如今那丹药服食之后效果极好,可那都是透支了自己往后生命为代价,更何况清除赵奉常等人的势力,今日说话不过是为走个过场而已,并不是真正要征得他们同意,且要他们发表意见的!嬴政很快将这群人无视了,一边将一大早李斯交过来的竹简取了出来,一边摊了开来,身边没有赵高这样会识字的侍人,干脆招了李斯过来,让他将这竹简中诸条例念上一遍。
能争得这个露脸的机会,李斯才不管这事儿以前是不是赵高这侍人做的,只要能让嬴政任用他就成!从这一方面来说,李斯亦是一个能屈能伸之人,他这样性格的人,出人头地乃是绝对的事情,纵然嬴政不用他,他前往任何国家,亦会受到重用。
将科举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通,赵奉常等人却像根本未曾听进耳朵里般,嬴政看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也不再往这边看,众人继续商讨起科举之事,而秦国权贵们则早陷入迷幻之中。
嬴政十五年末时,秦国张榜文开通科举之制,招揽天下人才且设立官学一事在世间如平地一声惊雷般,炸响了整个世界!世人皆哗然,对于那庶民只使钱便可入官学之事,许多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惊奇无比,且有些不敢置信,咸阳城中再度涌入了大量人流,都朝着这即将准备开工建设学馆之处而来!在此时人看来,读书乃是神圣之事,一般庶民是没有资格可以学习这些的,唯有贵族子弟,或是极有天份者和大机缘者,才有可能被隐士高人看中,得以通晓学识,知道理明文学。
不过这样的机会实在太过稀少,几乎可以说是千万人中才可有那样一两个幸运之极的人有这样的机会。而此时秦王政竟然广布天下,说来秦可求学,只要往后在秦立足上户记名,不止是秦国可以耕种土地,且可成为秦国之人!当然,入学之事,自然以原老秦人机会优先,如此一来,咸阳城中如今才呈现了这样人潮涌挤的情况,许多他国之人对这种情况既是抱着置疑的态度,亦是带了些期望,而原秦国人却是对嬴政早就是信任极深,一听这话,丝毫没有怀疑。
嬴政一旦张布榜文招工匠建设十大学馆时,几乎还未曾谈工钱,便有许多秦国父老前来报名!这样的盛况大大出乎了众人意料之外,官学地址被选在离秦王宫约有半里处的东南面里,这一片以往几乎住的都是诸国权贵,如今好不容易空了一大块地方出来,虽然这儿以前曾有房舍,但用来住宿自然无妨,不过用来做官学却是不行,因此嬴政准备推了重建,反正他如今钱财最是不缺,因此这片地方被划了出来,而招工匠的地点便也在这儿。
此时这以往庶民们并不怎么敢过来的地方早已经人满为患,许多不拘老**女的人俱都挤在此处,高声嚷嚷着要报名。人群之中原本被韩非派来记名的人被拥护的人潮围得透不过气来,虽然大声呼喝,但成效甚微,庶民们神情激奋,周围临时调来的百十来个守护秩序的士兵们穿着铁甲站在一排排长龙似的桌案处。此次出来的是被王翦拘在家中已久深恐其惹事生非的王贲,这是好长时间以来第一回单独领兵出来放风,王贲脾气一向算不得温和,此时被吵得头昏脑涨,忍不住取下挂在自己背后的两只战戟,重重敲击了两声。
‘哐哐哐’的几声沉响之后,人潮倒是暂时安静了片刻,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接着众人又开始喧哗了起来。王贲被吵得额头青筋迸裂,他此时算是体会到了王翦被他气到时无可奈何偏偏又郁闷得要死的心情,王贲烦闷异常,干脆挤开人群几步,走到桌案边,举起一张案桌,高喝一声,那手中沉重之极的桌案顿时应声而裂,‘哗啦’一声脆响,从中裂为两截!细碎的木屑飘落下来,这下子人群中果然就安静了下来,可剩余一个原本跪坐于桌案后准备抄写名字的文臣望着自己面前空突突的地方泪流满面。
“闭嘴!休要吵闹,否则谁若吵,谁便自家归去,此处一概不再记名!”这下子终于安静了下来,王贲满意的将手中的两片沉重木料扔在了地上,又发出一声闷响,他这才拍了拍手,把手按在腰侧的冰冷铁片上,中气十足的大声道:“今日只是为记修官学之工匠,并非是招人而入官学,诸位可是听明白了,为何要如此拥挤!”
秦国以武为尊,王贲刚刚显示了那一下,这下子人群之中不管男女老幼,都对他投去敬佩的目光来,不再以他外貌年少而取其人品,听得他这话音一落,便有一个年约五十许的老人站了出来,拱了拱手,也不敢离王贲太近了。
毕竟刚刚王贲那一下轻飘飘的便折碎了一张沉重之极的案几,这样的力道,恐怕就是野牛他亦可徒手撕裂,这老者一把年纪,老骨头可经不起他一两下的,再加上王贲容貌虽然长得不差,但身形高大结实,一双浓密眉毛,皱起来时便显出几分彪悍之极的凶色,那老者算了算距离,感觉到自己站在这儿就算王贲发难自己也可以躲到旁人后,这才松了口,说话道:“小将军,某等亦知大王是要召人建官学,某等已年迈,但遇着这样壮举,自然亦是义不容辞,愿为大王效力。”这老人话一说出口,便有人接二连三的跟着应和了起来,激动道:“此话不错,小人等粗鄙无为,可大王隆恩,愿建官学供小儿们读用,此乃天大恩德,安敢不尽力而为?此官学大王亦是为吾等着想,吾等自然亦要尽些力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