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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校场上待斩的,都是一些低级小武官,那些普通的小兵,这几天不知道斩了多少,特别是被供出有人命,或*妇女的,十之八九都丢了性命。不过,营伍中事外人不能得知,这几天杀人如割草却没有闹出多大动静来,此时推出百余武官,都是坐实了罪名的……当然,其中有不少作恶不多,但却是刘泽清死硬心腹的,比如镇标的一些亲军武官,也是一并被押在这里了。
“轰”
就在朱慈烺到达的同时,抚院角落的大鼓被轰然敲起,然后就是一阵细乐鼓吹的声响,接着一队十来人的抚标亲兵在一个百户的带领下,从抚院大门内抬着一座龙亭急步而出,在不大的龙亭正中,有一个金漆木牌,上面书写着字体大而端正的“令”字。
“这便是王命旗牌了。”
陈名夏不知怎么与王源甚是投缘,见此情形,向着瞪眼看去的王源笑道:“以此令牌,便可代天行事,不必等秋决”
“怪道这般隆重。”
王源挠了挠头,却又大惑不解,问道:“不过,殿下在此,难道这王命比咱们小爷说的话还管用?”
“这粗鲁武夫”
陈名夏颇感无奈,此事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的,当下打了个岔,只笑道:“先不说这个,咱们看吧,大令一下,便可杀人”
他一个白脸书生,看到这样的场面倒也不怕,其余诸人,却一个个都有点变了脸色,便是在场的百姓,原本拥挤吵嚷的不成样子,因为城内外的驻军都祸害百姓,在淮安结怨实在不轻,所以一听说巡抚要杀人,整个淮安城,甚至是城外的百姓都有不少拥过来看热闹出气的,而且往常杀人都是细民百姓有兴趣围看,士绅和生员是不会来受这个罪的,但今天却格外不同,人群之中,特别是一些讲究的酒楼高处,到处都是穿着五福增寿的长袍的世商,或是道袍儒衫的官员士绅,一看到大令出来,再看跪在地下的那些人都吓的发抖,无形之中,一股绝大的威严气息压的众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万目所向,却都只是向着那龙亭令箭看着发呆。
“巡抚大人有令:查杨英明等犯人身为朝廷武官,纵兵祸害地方,杀人yin掠,作恶多端,今查实清楚,着令全数处斩”
带队的百户官一字一顿的将路振飞的决断说完,接着便是将大令一举,绕行一圈,然后手臂一挥,便有一排二十几人的刽子手上前,开始处斩人犯。
一动开手,自是人头滚滚,四周先是寂寂无声,但闻刀砍人脖时的脆响,然后是滋拉的喷血声,斩的一排,便是下一排,这其中当然有不少人哀哭求饶,但执行的刽子手毫无犹豫之意,一排排的只管杀过去。
四周百姓,先是寂寂无声,接着便是高声痛骂,不少被客兵祸害过的百姓一边喝骂,一边痛哭失声。
有些伤痛,就算是斩人之后,也是消弥不掉的。
一时将人犯杀光,路振飞却也在抚标兵将和幕僚的簇拥下出来,到得朱慈烺马前,众人一起跪下,但听路振飞道:“适才臣下令行法杀人,不曾出迎皇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这有什么可罪的?”
朱慈烺朗声大笑,向着路振飞道:“这些人,死有余辜,巡抚做的好,孤心中甚觉安慰。自此以后,再有军士干犯军法者,一律杀却给百姓看,一如今日”
此语一出,路振飞当然嗑头答应,四周百姓都是都是欢声如雷,一起赞颂起来。
“臣还有要事要请殿下决断。”
“巡抚但请直言。”
“今有山东总兵刘泽清伏法,其部下副总兵下,参将以上二十余员,犯罪足当立斩。但王命只能斩五品以下,所以臣无权将这些人斩首,如何处置,还要请殿下示下。”
“何须多说”
这自然是路振飞特意留下来的以巡抚之权,平时当然不能对高级武官说斩便斩,但明明事前朱慈烺已经放权,此人却将犯法的武将留给朱慈烺亲口处置,这其中的用意,就实在是很深了。
朱慈烺也只是瞟了路振飞一眼,这个巡抚其实是恬淡自若的,马士英当权,路振飞坦然将关防交给接任的田仰,自己飘然一身就此离去,要说起来,此时肯用些心机出来,还是说明自己很得这个文官的拥戴,而此人,也是愿意留下来做一番事业的。
他心中自然欣慰,只是脸上却有如寒冰,等刘泽明等人押出来时,受苦他们苦害的百姓当然又叫骂起来,这其中有不少人被刘泽明祸害的犹其惨痛,家中男丁被杀,财物被抢,女子被掠走的,也实在不在少数。
四周的淮安士绅听了,竟也是与普通百姓一起,气的破口痛骂。因为刘泽明自视很高,被他祸害的,倒十之八九是士绅之家,普通百姓,他是看不上眼的。
“何需多说?”朱慈烺看了一眼被捆的粽子般的刘泽明,见对方垂头丧气,便挥手道:“全部斩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