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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现在动手,他必输无疑,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帐他留着以后跟这个混蛋算郭虎禅的手中多了一枚令牌,那是枚不起眼的黑色铸铁令牌,可是他面前的七名军官和士兵看到后,脸色都是变了,这时候他们似乎知道为什么郭虎禅要见他们了。
缇骑司果然不简单,郭虎禅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他从洛阳出发前,他得到了李业嗣派人送来的一本名册和那枚令牌,缇骑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是皇帝的耳目,既不站在内阁一边,也不是枢密院一边的。
除了中枢大臣和各地大员,枢密院以及各地都护府,都督府,折冲府,军事要冲处才是缇骑司重点监视的对象,以防止任何将领拥兵自重的现象出现,同时也是便于皇帝掌握整个帝**队。
如今站在郭虎禅面前的七个人,就是这处五百人的军事堡垒里,缇骑司安排的密探,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他们或许会这样默默无名地以一名军人的身份老死,没人会知道他们每隔一到两个月,就会向蓟县的联络点送去‘书信”报告军事堡垒里的日常事务。
李业嗣交给郭虎禅的名册上,这样的人的名字一共有一千三百五十七个,里面有人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剩下的人依然会绝对服从缇骑司的命令。
这是李业嗣的原话,但是郭虎禅并不认同这个观点,那些密探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冰冷的机器,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始终贯彻自己的信念的,尤其是这些把自己的心隐藏于黑暗中的人。
“参见特使。”七个人同时向郭虎禅行礼了,他们的年龄虽然各异,可是此时心中都是带着隐隐的雀跃和兴奋,作为缇骑司的密探,他们或许一辈子都没有用武之地,但是现在他们的眼前却多了那枚代表行动的令牌。
“不必多礼。”郭虎禅朝行礼的七人道,接着示意他们验下令牌。
七人中,依然是年纪最大的那名十夫长,接过了郭虎禅的令牌,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枚令牌,合在一起,两枚令牌变得浑然一体,而其他六人也都是一一用自己的令牌验过,确认了郭虎禅手中那枚是母令,脸上神情都是变得异常恭敬。
“好了,不用那么严肃,我让你们来,可不是为了摆什么特使的派头。”郭虎禅朝七人笑道,接着说起了正事,“你们应该清楚,如今北庭都护府的大部兵力都要向北防御草原,辽东这里能够得到增援的兵力有限。”
七人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一直处于边境,对于整个大势并不是太过了解,但是也多少知道一些帝国如今面对的困境。
修文年间的削减武备,从某种程度上并不能说是完全错误,毕竟当时超过两百万的帝**队是一个过于巨大的数字,虽然帝国拥有着对整个河中的统治,丝绸之路巨大的利益足以支撑天文数字般的军事开支,但是那是要建立在帝**队依然能够保持太祖皇帝时代和太宗皇帝时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基础上。
不管是当时登基的文皇帝,还是当时的老臣如英国公徐世绩都不认为帝**队能继续保持过去那种强大,所以才有英国公徐世绩压下了当时的反对声,帮助文皇帝削减武备,从一些小国国土上驻扎的帝**队,但是没有人想到文皇帝在稳固了地位后,一直都没有停下削减武备。
文皇帝就好象是想把帝**队全部回收到本土,解散那些在他看来多余的士兵回家去种田,这直接导致了帝国目前军事力量的严重衰弱。
六十万军队,看起来似乎是个很庞大的数字,可是相比帝国漫长的边境线以及需要捍卫的利益,六十万军队又能做什么,更何况里面还要分出不少军队驻守帝国本土的要冲,真正可以用于边境的作战部队,绝不会超过十五万人。
这就是帝国如今要面对的窘困境地,而临时仓促征募青壮从军,只是给人以可乘之机,至于掉队各处要冲的帝**队,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事情。
郭虎禅知道枢密院的计划是希望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和最快的速度平定朝鲜行省的叛乱,而这同时也是自己控制辽东地区帝**队的机会。
“除了一万老兵,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增援部队,而我要用这一万老兵夺回熊津城,解决新罗叛军。”郭虎禅朝面前的七人说道。
听到郭虎禅的话,七人都是目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不知道郭虎禅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做到这一点。
“如果新罗叛军的大部主力被全部吸引到乐浪郡一线,而我军从海路直插新罗叛军空虚的后方,夺回熊津城并不是难以办到。”郭虎禅铺开了地图朝面前的七人说道,“现在的关键就是如何让新罗叛军调动到乐浪郡一线。”
“我要你们作为死间取信新罗叛军。”郭虎禅的目光变得凝重了,他看向了面前的七个人,“那四个士兵也同样是这个计划里的一环,现在你们还可以拒绝我。”
“请特使下令。”七人中,那名年纪最大的十夫长朝郭虎禅抱拳道,其余六个人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
“你们要知道,你们如果选择执行这个计划,有人将会失去生命,有人将会成为被唾骂的叛徒,而如果我失败了,你们将毫无意义地死去,永远成为被唾骂的叛徒。”郭虎禅看着面前的七人沉声说道,“即使如此,你们依然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么?”
“至少我们做了该做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儿,七人中,有人开口说道,那是一个并不高大的汉子,脸上神情很郑重。
“那么,带着这些回去准备吧,做出决定后来见我。”郭虎禅将早就准备好的七份手书的卷宗交给了七人,他并没有让他们当场看过后焚烧,而是让他们带回去。
接过那些卷宗,七个人没有一个人离开,而是当场翻看起来,随后沉默地走到了一旁烧着炭火的铜盆前,将手中的卷宗扔了进去,看着它化作一片灰烬。
郭虎禅看着七个人烧掉所有他写的卷宗后,朝自己一礼后离开,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这七个人或许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能活下来,他亲手把他们送上了不归路。
…
军堡内的一处营房里,那四个聚赌的士兵此时正趴在榻上,挨了四十军棍的他们背上血肉模糊一片,虽然抹上了伤药,但依旧是触目惊心。
突然间门打开了,随着吹进的冷风,郭虎禅走了进来,看到他进来,那四个士兵都是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郭虎禅阻止了。
“你们恨我吗?”郭虎禅搬了张马扎,坐在了边上,看着四人问道。
“大人铁面无私,我等实乃咎由自取。”四名士兵中,一名看上去大约年近四旬的中年汉子开口道,他少年从军,原本想要和父亲一样建功立业,可最后修文年间,他和其他人一样在漫长的时间里忘记了初衷,成了油滑的老兵痞,要不是郭虎禅,或许到现在他都不会清醒过来。
“那个任务,你们现在还可以拒绝。”郭虎禅看了眼另外三个没说话的士兵,朝那中年汉子说道。
没人说话,房间里一片沉默,郭虎禅等了很久,才继续道,“那么记住接下来我说的话,一句都不要忘记谢谢大人。”片刻后,那四名士兵都是低声朝离开的郭虎禅背影喃喃自语道,因为他们最后得到了郭虎禅的保证,他们不会白死,那样就足够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