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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和五壶箭矢,将横刀横别在腰后,缠上三日的口粮后,才拿上那杆大约两米六的木杆铁枪。
当郭虎禅飞快地穿戴盔甲,携带武具时,其他人才连忙争先恐后地去穿戴盔甲,而苏文焕是第二个全部穿戴完毕,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开始绕校场跑圈,但是看到郭虎禅没有跑圈,而是回到原来的地方站着,似乎在等待其他人,他也只能跟着郭虎禅一样,回到自己先前的地方等起来。
田横很早就注意到了郭虎禅和苏文焕两个人,一个是他自修文年以来看到的最年少的甄选者,另一个则是身形最高大的。
当他去点线香的时候,对于执行命令毫不犹豫的郭虎禅已经有了不错的观感,尤其是郭虎禅穿戴盔甲,整备武具的顺序和手法,非常老练,可见这小子出身很好,恐怕家里几代都是帝国老兵,而之后郭虎禅在看到他点燃线香,却仍旧回到原地等待,就更是让他心头大为欣喜,而之后那大块头的小子看上去也不错。
渐渐地有人开始全部穿戴好,里面有些人直接便绕着校场跑了起来,而有些人在犹豫之后,站到了原来的位置,学着郭虎禅和苏文焕的样子等待剩下的人。
那些速度最慢的人全部穿戴完后,最快的已经跑了半圈,最后郭虎禅他们站立在原地,整装待发的只有六十五人,其中有几个是跑出去后又折回来的。
田横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郭虎禅站立的方向后,才大声道,“开始。”
随着田横的命令,六十五人的队伍才开始绕着校场跑了起来,这时候苏文焕才有空到郭虎禅身边问道,“二郎,干嘛等那些家伙,要是我们先跑的话,恐怕早就一圈都跑完了,哪会被那些家伙抢到前头去。”看着前方跑了大半圈的那些家伙,苏文焕一脸的不忿。
“大哥,细柳营是军校,是为帝国军队训练军官的地方,而我们这一队人是一个整体。”郭虎禅不紧不慢地朝苏文焕答道,他研究过帝国军队的历史,从开国之后,太祖皇帝一直追求的就是军队整体的强大,而不是过去历朝历代那种将强则兵强,将弱则兵弱的局面,秦汉初期的古典军国主义在帝国军队中显得尤其明显。
帝国军队强调纪律,强调服从,郭虎禅不认为细柳营的入营考核,只是普通的单兵体能测试,毕竟如果按这标准来,帝国军队里能合格的士兵就有不少。
听到郭虎禅的回答,苏文焕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这时候他皱了皱眉头,看着身后几个跑得慢吞吞的家伙道,“难道我们还得照顾他们。”
“这个我想倒不必,因为我们已经遵守了军官的命令,现在的跑圈完全按照个人实力来就行了。”郭虎禅看着显然是不忿自己居然落后他人的苏文焕道,“大哥不必管我,尽快争第一就是了。”
“那好,我在前面等你。”苏文焕知道郭虎禅虽然身体强悍,可还是不能跟自己比,而他确实又很不爽前面那些领先他的家伙,于是便朝前健步如飞地跑了起来。
看着苏文焕忽地发力追上了前面的人,郭虎禅也不禁羡慕苏文焕那强悍的身体,他虽然日日打熬身体,但也不过三年时间而已,虽然已经比其他人强上很多,可是和苏文焕还是没得比。
看着很快就追上领先的那些人的苏文焕,田横也不禁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了郭虎禅身上,这个少年从跑动之后,速度始终不曾变过着,不和别人争快,也不会因为边上的人超过自己而改变。
“真是个可造之才。”由小见大,田横已经看出了郭虎禅身上那种近乎绝对冷静的自制力。
跑圈已经过去六圈,曾经领先郭虎禅的人一个个都被他拉了下来,现在在他前面的只有苏文焕一个人而已,不过相对于只是跑圈过半的他们这队人而言,其他十一块场地上似乎已经全部结束了。
这时有体力达到极限的人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停了下来,扔掉身上的东西,朝站在线香边上的田横走了过去,大声质问起来,“为什么别人只要跑五圈,我们却要十圈,你这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难我们。”
“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看着那些中途放弃的家伙,田横只是冷声道,没有丝毫解释,这些年来每次轮到他来当考官,他都始终按照太祖皇帝时代最严酷的标准来当作考核标准。
并不服气的考生们不忿地喊叫了起来,可是面对田横这个神完气足的考官,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们很快就被放倒在了地上,然后被田横挥手招来的士兵抬出了校场。
“老田还是老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相邻的两块小校场上,负责的两个细柳营军官都是嘀咕起了相同的内容,而这时其他场地上的军官们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状况,都是兴致勃勃地讨论了起来。
仿佛从水缸里捞出来一般,几近虚脱的李林甫听着自己这队人的细柳营军官跟别人的对话,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分到郭虎禅和苏文焕那一队去,不然的话自己是绝不可能通过那个叫田横的老军人的甄选的,不过也拜这个执拗的老军人所赐,他能多休息一会儿。
校场一侧的点将台上,薛讷看着还在继续考核的第九场地,不由朝身旁的程务挺道,“看起来这个田小子还是和当年一年执拗,不知道这一回他手底下能剩下几个?”
“不会超过五十。”程务挺看着被田横放翻之后给抬出去的十几个人道,毕竟今时不比往日,田横那种搞法,现在的年轻一代中,没多少人经得住。
“不过说起来,苏家小子倒是不错,我看他挺轻松的。”程务挺看着校场上一直都处在第一的苏文焕,朝身旁的薛讷说道,苏全忠和他们算是老相识,以前交情不错,只不过当年因为景武太子的时候,刑国公府才淡出朝野,而这些年来,苏全忠也不跟他们来往,只是这次儿子来细柳营,才跟两人见了个面,要不然以如今朝野为了长乐宫之争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薛讷这个枢密院太尉哪会跑来看细柳营的校场大考。
“这不奇怪,当年那厮不也一样。”薛讷答道,他父亲薛仁贵当年就是苏全忠的祖父苏定方提拔起来的,两人都是以骁勇善战著称,各自辉映太宗朝前后,两家子弟也是从小交好,彼此既是朋友,又互相较劲,而他过去在武功上始终都给苏全忠压着一头。
“我说你不如让你家那小子也来细柳营,我想应该不会比苏家小子差。”程务挺朝薛讷建议道,文皇帝虽然不是什么雄主,但是却有不少的心机手段,当年他们和苏全忠等人断了来往,也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几家子弟修复下关系。
“我只怕两人见了面,天天都要打架。”想到自家那几个小辈,薛讷也不禁头疼起来,随口应了一句后,目光看向了那个始终跟在苏文焕后面的身影上,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说凉州那几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想法?”
“不好说,不过这个叫郭虎禅的小子很不错,真地很不错。”程务挺的目光也落在了郭虎禅身上,他和薛讷对于半年前那首名动长安城的歌谣都有些记忆,之后郭虎禅给骆宾王收做弟子,都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不过也没太过放在心上,只是派人查了下郭虎禅的底细,不过今天亲自看到之后,程务挺却是欣赏起这个凉州来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