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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阴霾密布的城楼,以及孙羽西那淡淡的幽怨,那款款的深情。那不拘小节、不让须眉的气概,他眼中一阵湿润。一个女儿家为自己悲苦如此,自己又何必推三阻四----想到这里,他怜惜地伸出手去,深深地将眼前地玉人儿拥入怀中。再也没有一丝犹豫,“羽西,你我且定下三年之约。你为义父大人守孝期满之日,就是我来徐州迎娶你过门之时!”
孙羽西泪流满面,无数个夜晚的等待,无数个夜晚的思念,无数个夜晚的悲苦,终于在今日换来了这个男人的一句承诺。此时此刻,她情难自已,她将一腔柔情和满腹哀怨都化为了晶莹地泪花儿。敞开心扉依偎在心爱男子地怀里,无声地倾诉着,流淌着。
良久。林沐风轻轻推开孙羽西,拉起她的小手一起跪倒在孙连梁地墓前,朗声祝拜道,“义父大人,沐风在你的墓前起誓。今生今世,但凡沐风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辜负了羽西妹子。”
“爹爹,你听到了吗?女儿情已归属,女儿这心里欣喜地紧……”孙羽西哭拜在地。
不得不走了。因为天色已晚。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林沐风上得马去,缓缓行进着,又忍不住回头望去,日落的余晖下一袭白衣的孙羽西依旧痴痴地守望在那里,挥动着柔弱的手臂。这柔弱的手臂承担着多少悲苦?寄寓着多少神情?
一路三回头。正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林沐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怀,眼圈一红,两行热泪津然而下,双腿加紧马腹,纵马扬鞭仰起漫天地尘土,消失在孙羽西模糊的视线中,却以另外一种新的姿态深深地走进了她的心里。
这一辈子,是走不掉了。即便是走掉了人,那颗心也是走不掉了。
林沐风出徐州。一路折返向北,经泰安府,入济南府,终于在4日后赶回了益都县城。纵马入城,回到自己的家里。他翻身下马。将马栓在门前的一棵树上,匆匆进了府去。书房里。柳若梅手扶着书架,正痴痴地望着书架上林沐风经常翻看的一些古籍。
一双冰凉地手捂住了柳若梅的眼睛,她的心里一颤突然惊喜道,“夫君!”
林沐风哈哈一笑手上一绕,将柳若梅抱进了怀里,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就亲了上去。一番缠绵爱抚之后,这才嘿嘿一笑,“若梅宝贝儿,说说,想我了没有。”
柳若梅眼圈一红,“妾身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夫君……一晃,这都一个月过去了,夫君迟迟不归,妾身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每天都揪得紧紧的!”
“宝贝儿,不哭,不哭,夫君这不是回来了吗?”林沐风安慰着她,小声询问着自己离开后家里和瓷窑的情形。让他意外的是,这一个月里,虽然他不在益都,但张风和王二、还有老孟三人带着工匠们加班加点,成功烧制出不少瓷种来,像什么釉里蓝,釉上五彩,既有日用的茶盏碗盆之类,又有花瓶之类的工艺鉴赏品。更重要的是,他塑制地那种美人瓷印已经在青州府流行开来,订单如雪片一般涌来,张风和王二两人带着一些工匠操刀上阵,居然烧制出不次于林沐风所制的瓷印来。
而柳林瓷行就不用说了,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益都,排着队订货。日前,瓷窑几乎天天都是满负荷运转,这还不算周遭被林家租赁的瓷窑。柳家上下,就连很多家丁都发动起来,全部投入到了柳林瓷行的买卖之中,柳若长和他的老丈人柳东阳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林沐风闻言呆了一呆,确实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看起来,他真是错了,错得离谱,没有了自己,这些工匠们干的也挺好。有了自己技术上的点拨,他们的早就可以独挡一面了。也看起来,自己从瓷窑上抽身做甩手幕后大老板的日子指日可待了。还真应了那句话了,这地球离了谁都能转,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
还有一件事让林沐风很高兴,是关于张风地。张风与王二结拜为异性兄弟,又“死缠烂打”地赖上了王张氏为干娘,时下,跟王家人亲得跟一家人似的,几乎天天都泡在王家吃晚饭。
当然,据柳若梅说,这一个多月以来,小玉霜派人隔三岔五地就从青州府城赶过来,询问林沐风的消息。前几天,小丫头索性缠着王蔷一起,母女二人来到益都柳家又小住了几天,见林沐风还是没有归来,王蔷此番不比以往,宋家的生意还需要她“监管”,放心不下便强行带着又哭又闹的小玉霜回了青州。小玉霜在临走之际,再三恳求柳若梅,要她告诉林沐风,一旦回来马上去青州府看她。
说这话地是,即便是柳若梅那般地恬淡性情,也不禁有些神色古怪,“夫君,你说这小玉霜咋就这般跟你投缘呢?才几天不见呢,就缠着要见你,幸好她还是小,要是嫁了人也这般,那可就闹笑话了……夫君,你说是不是这样?”
“若梅,这小丫头片子其实就是小姨母给娇生惯养的,她---她可能是很少接触外人,有了我这么一个姐夫,感觉有些新鲜吧,小孩子嘛,没几天热闹劲就过去了,不用管她。”林沐风说着苦笑起来,也只有这样应付过去了。否则,他该怎么说?
根本无法解释,其实也解释不了。好在柳若梅对自己地夫君甚是信任,这点事情不至于让两人心里产生隔阂,她也只是跟林沐风开个小小的玩笑,略一问便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