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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俊从获得董卓败亡的消息,到筹备勤王,到率兵南下,再加上途中收编白波军,等到抵达河东郡治所安邑时,已是五月下旬初,而此时距离董卓之死,即四月二十三日,已过去将近一个月时间。
河东太守臧洪、偏将军关羽率文武出城二十里相迎。
两人和盖俊都是十几年的交情,两年不曾谋面,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今年正旦盖俊于晋阳大会地方诸郡守两千石,即使河内太守现今名义上还是王匡,也有“不是太守胜似太守”的功曹山曜出席,不过有两人未曾到场,一个是河南尹盖胤,另一个便是臧洪了。一来河东地理位置敏感,恐董卓警觉,二来就是为地震所累,抽不得身。
“子源,哈哈哈哈……”盖俊矫健地跳下马背,大步流星来到臧洪面前,对其心窝狠狠来了一拳,长笑道。“子源,两载未见,却是气质大变啊你做得好河东……”
臧洪望着上司兼好友爽朗地大笑,虽知他话里没有别的意思,还是不由露出苦笑。说来他官运颇为倒霉,前年出任河东太守,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去岁遇到地震,今年碰上洪灾,河东好好一个财富重地,被折腾得不轻,不仅未对晋阳有所帮助,反而变成拖累。臧洪心里非常清楚,若非他是盖俊的知己好友,换了旁人,早就被免职了。
一见臧洪表情尴尬,盖俊哪能不知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天灾,乃朝廷不德、政治未协,致兹灾祸以示警焉。子源,这与你全无干系,不必介怀。”
臧洪摇头道:“虽如此,亦感愧惭,无颜面见将军。”
“子源若真有愧惭,欲弥补,此正当其时也……”盖俊笑着说道:“如今大军向南,逾十万矣,你坐镇后方,协调诸军,给食不乏,供器不匮,确保勤王无忧。”
“诺。”臧洪肃容答道。
“事若成,我必为你向天子请功。”盖俊又补充一句,继而环顾左右,感叹道:“自子源与盖伯嗣协力,克定河东,不知不觉已有两载。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臧洪静静地听着,并未插话。
盖俊继续说道:“本来我去年逐走董卓,光复雒阳后,就生出巡游河东之意,可惜适逢祖母去世,心中悲伤,万念俱灰,只得速速归家,乃与河东错别。”
臧洪道:“将军现在到来,也不算晚。”
“是啊,不算晚。”盖俊转过身,拉来盖嶷,对臧洪道:“子源,此我长子盖嶷也。”转而又对盖嶷道:“富平,这便是为父时常和你提及的知己好友,臧洪臧子源。”
“臧河东……”盖嶷碍于尊卑之别,不能呼臧洪为世伯,至少在众人之前不行,但也执礼甚恭。
盖嶷身高五尺余,面容稚嫩,眉目颇似盖俊,立于人群中甚为打眼,臧洪一早就有所察觉,如是作为好友,他自然要问,但作为属下,却不便开口。
看着眼前这个闻名北疆的“神童”,臧洪目泛涟漪,口中反复呢喃着:“盖嶷(nì),公尚、公尚……”借由盖嶷,臧洪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好友陈嶷,昔日“太学三友”,感情何等纯笃?后者弱冠而夭,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每每念及,痛彻心扉。
盖嶷和陈嶷的联系,不仅仅在于名字,臧洪在琅邪即丘县任职数载,距离陈嶷、卞薇家乡开阳不过数十里,怎么可能不知其中详情,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臧洪并未有丝毫责怪盖俊的意思,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责怪的,相反,他还要感谢盖俊,若非他,卞薇此时还混迹于娼家,而她的命运也早已注定,早年四处奔波,等到年纪稍长,嫁与贫民或商贾为妾。是盖俊,拯救了她,想陈嶷若泉下有知,也该欣慰……
盖俊抚摸着盖嶷头上总角,对臧洪道:“为此子取名嶷,一是纪念公尚,二则是对他期望甚高,期望他成为像公尚一样的天纵奇才。此子智慧中上,胜在勤恳,是以倒也博了一点小名。”盖俊嘴上说得谦虚,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臧洪收敛心神,笑着说道:“谦过则为骄,这是将军昔日之言。河北一地,谁不闻“神童”之名?我若有子如此,夫复何恨?”
盖俊笑而不语,盖嶷确实是他的骄傲。为臧洪引介骠骑将军府、并州刺史部诸人。
臧洪前岁别酸枣,投奔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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