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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和罗圆圈一起走出了地牢口,南宫无忌就返身一掌击在那厚厚的石门上,然后便是轰隆一声宛如天崩地裂的沉闷巨响,地面像被一尊天外而来的小山砸了似的猛地抖动了一下,那石门就完全粉碎坍塌了下去将入口处彻底堵死,同时这旁边的地面也崩塌了一大片下去,赫然是整个地牢都在这一掌之下被震得粉碎。
数十个身影朝这里飞掠而来,这里的其他守卫和影卫听到了这巨大响动也急忙赶过来。他们只看到一片粉碎的废墟上,南宫无忌那矮小的身躯正散发着宛如洪荒巨人般的气势和压迫感,他的声音也带着同样的力量浩浩荡荡地传了出去:“传令下去,所有目前的行动全部终止,集中所有的力量全力搜寻叛逃的水巡使和曾在这里关押着的人犯,务必要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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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和豫州交界附近,一条人迹罕至的郊外野道上,水玉竹正推着一辆破旧的独轮车朝西走去。
此刻的水玉竹自然已经不是当日在徐州时候那个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美人了,她的皮肤粗糙,头发焦黄,眼角处皱纹丛生,看上去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中年农妇,除了那推着车前行的速度略快,几乎赶得上普通人的快步疾行,除此之外任何人看去都看不出一点出奇之处。
“小美人儿,你专捡些小道走,还这般磨磨蹭蹭的,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啊?”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外,明明只是水玉竹一个人,却忽然有另一个话语声响起。这声音软绵绵甜腻腻的,乍一听还好。但细细感觉就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声音是从水玉竹推着的独轮车上发出的,只是这独轮车并不大,上面也根本没有人。只有一个不大的破旧藤箱,不过这藤箱就算装个十来岁的小孩都有些勉强,而这说话的人却好像就是藏身在这藤箱里还显得颇有几分闲情逸致的样子。
“这样就算不快,至少也安全些。走得再快,若是泄露了行踪那就哪里也不用去了。”水玉竹的声音毫不掩饰其中的疲惫,倒好像真是个被生活折磨得没了半丝生趣的中年村妇。
“叽嘻嘻嘻嘻,你这也只能是骗骗那些寻常江湖人罢了。若是被南宫无忌发现我们不见了,派出影卫中的好手来追踪,甚至他亲自前来。你觉得你这些小花招能胡混过去?”藤箱中的声音笑得没心没肺,好像根本就事不关己一样。“虽然你打听出来南宫无忌在荆州有要事,一时半会不会回去,但你又觉得什么样的要事能将他继续耽搁下去?你家的南宫大人可还有其他要事落在本座身上呢。”
这确实都是实话。水玉竹很清楚影卫中有什么样的人才。而南宫无忌又有什么样的手段。她这一路上的掩饰隐藏只能是做到没有被发现之前不引起注意而已。她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那大师觉得该如何?”
“哈哈哈哈,本座说这些小花招玩到这时候也就差不多了。不如还是速速赶路,只要本座的计划能够全功,到时候本座自在逍遥,你得了本座余下的鬼心咒,和你所修的极乐心经合一,无论是哪里去另择明主都可得大用,还用顾忌什么南宫无忌?”
藤箱中的声音没有带给水玉竹丝毫宽慰。反而让她的眼角跳了跳,喃喃地自言自语:“...明主...又有什么赶得上无忌大人的明主......”
“嘻嘻嘻嘻......后悔了么?小美人儿?你当时不是信誓旦旦地对本座保证。这必定是个双赢之局么?”
水玉竹的神色迷茫中露出深深的悔意,喃喃回答:“...我只是...我只是想在将来的风云之中多一分自保之力...只是想能多知晓点秘密...我也不知道你居然会是......”
“你当初是不是有信心能控制得了本座?是不是对你的美色和极乐功胸有成竹?哈哈哈哈......美人儿,你真是太可爱了,你当南宫无忌对本座的现状讳莫如深是为了什么?若不是得他帮忙,本座如今怎会是这般模样?放心吧,小美人儿,只要本座真能如愿以偿,你就能将鬼心咒和极乐经合一,不止可以不再受本座钳制,而且无论是谁都不敢看低你一眼。南宫无忌不但不敢责罚你,多半将来还多有要借助重用你的时候,就连大将军......嘻嘻嘻,大将军不会在乎你,但元顺一一定会对你青眼有加,毕竟她从法理上来说来是当今顺天神教掌教,所有修习顺天五策有成的都算是她的同袍子民。那个大腿可不比南宫无忌的细罢?本座也留得有几分熟人门路在雍州将军府,也可以指引你前去投靠。所以说现在我们两人可是一根绳上的蚱蜢,同荣共辱,正当同舟共济,相辅相成,相亲相爱......哈哈哈哈哈哈......”
藤箱中的声音说得兴高采烈,简直就是有些忘乎所以近乎疯癫。相比起几个月前在那间阴森宽大的地下室里,这些话语的内容对水玉竹来说无疑是亲近了很多,现实也确实如此,水玉竹相信自己和这藤箱中的那人两个无论是其中有任何一个突发意外,另外一个都只有死路一条。在几个月前,和这位‘大师’能有如此亲近正是她的目标,但现在她心中连一丝一毫高兴都找不到。
她承认藤箱中的声音说得没错,她是对自己的美丽,对自己对男人的魅力太有自信。她一直都坚信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武器比女人更有杀伤力。无论是再有权再有力量的男人也终究只是男人,只要是男人,那生命和性灵之中就总有一块是需要女人来填补的,有所区别的只是那一块的位置大小,以及需要什么样的女人而已,譬如何晋芝那样的人。就需要南宫家最杰出最美丽的女子才能填补。至于南宫无忌这样让她完全找不到任何切入点和迹象的男人,她相信是万中无一的极少数的极少数,而且这也应该只是暂时的。她想方设法来从这位‘大师’这里套取好处和机密,想找到那个切入点也是原因之一。
只是她压根没料到这位‘大师’居然是那样一副状况。她永远也忘不了当自己心怀窃喜暗自得意的时候看到的这位‘魏大师’的真身。她已经算是眼界颇广,见识远多过九成江湖人的,但第一眼也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而她马上也明白了,她最有信心的武器对这位大师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
但这个时候后悔已经迟了,当她之前放开心神,去接受那一粒成熟的元心种子的时候就踏上了一条只能走到头的独路。所以她现在除了继续走下去。争取能将这路走好走完之外也再没有其他选择。
边走边出神的恍惚间,水玉竹居然没有发现什么时候周围不远处的树丛中钻出了几个人,以一个半包围的阵势走过来将她围在中间。
刚一发觉的时候她还一惊。但随即马上就放下心来。只是听这几人行走时候的脚步声她就肯定绝不会是影卫的人,影卫虽然也偶尔暗中指使些江湖人办事,但也只会细心去寻合适而好用的工具,而不会随手去抓一把垃圾。
这是七八个手持利刃。满脸凶相戾气的汉子。无论打扮气质还是脚步气息中透露出来的功夫深浅,都好像是插着标签一样地告诉别人,这就是一群江湖上最低级的剪径蟊贼土匪,但现在他们看向水玉竹的眼光反而像是看着堆垃圾一样。
“怎的等了半天,也就只有这样一个村妇?看来今日还真的是晦气了。也没办法,今日兄弟们都出了门走了这么远的路,不开个利是怎么也说不过去,就拿这个将就了吧。那辆破车弄回去搬搬东西也还合用,卖给俺们村口的老汉也能换几个铜板。”
“呵呵。也算不错了,终究还是个母的,大家也还能乐呵乐呵......”
“这般货色你也能看的上?也不知饿了多久了?”
“哎,之前好像隐约听见这女人和谁说话来着?这又没其他人,该不会是个疯婆子吧......”
“叽嘻嘻嘻嘻...你看,你再小心隐藏踪迹又有什么用?总有些意外会送上门来让你掩盖不住。难道你还能有功夫浪费在慢慢将这些人毁尸灭迹上?”
“咦?谁在说话?”
动手前的闲聊中忽然夹上了一个听起来就很古怪的声音,几个大汉都是莫名其妙地四处张望,有个耳朵好用的终于发现了声音是从独轮车上的藤箱中发出来的,指着大叫:“是这箱子里在说话,原来是这箱子里藏得有人!”
“这小箱子怎么能藏人?这村姑是装了只会学舌的鹦鹉在里面吧?弄出来看看,也许也能值两个钱。”
一直阴沉着脸的水玉竹叹了口气,然后一笑:“也对,一路躲躲藏藏终究不是办法,干脆趁这机会速速赶路吧。”
水玉竹这一笑,虽然脸上依然是那副半老村姑的相貌,但周围的几个剪径汉子却莫名地一下觉得这女子有种说不出的娇媚动人的味道,有两个汉子立刻伸手就朝她身上抓去:“这婆娘还有几分味道,老子先扒了衣服看看有没有......”
他们的手还没到,水玉竹的手就先一步摸到了他们身上,这两个大汉的身体骤然就僵直,然后开始发抖,嘴里喔喔喔喔地像只打鸣的公鸡高叫起来。
“你两个怎么了?”
“小心!这婆娘有古怪!”
其他几个大汉也不全是蠢猪,见状也警醒过来,只是已经迟了。藤箱中几根肉眼难见的丝线像几只有生命的灵蛇一样轻飘飘地钻了出来朝着几个大汉而去。其中一根丝线卷缩起来一弹,带出的浑厚罡劲就直接把一个大汉打成了漫天飞散的肉块,有一根在空中凌空甩出几个鞭花,就把一个大汉给整整齐齐地削成了一根活人棍,还有几根将两个大汉捆在了一起像拧麻花抹布一样地狠狠扭动,噼里啪啦的骨节脆响中两个人真地就朝一根人肉大麻花的形状变去,鲜血瀑布一样流下来在地上积成一个小血潭,还有一个最惨的是被吊在了半空,那丝线却并没直接杀了他,只是将嘴给拉开到了极限,然后将那新鲜拧出的人肉麻花像灌肉肠一样拼命地往那人嘴里灌,那人连口腔下颚也全数被巨大力量灌下来的骨肉给撑烂,肚子更是飞快地涨起来,直到最后像个不堪负荷的水袋一样噗的一下爆掉,而那人的四肢还在抽搐眼珠子还在乱转,居然还一时没死。
相较之下被水玉竹制住的两人就很幸福了。水玉竹的手只是在这两人身上几处不是穴道的穴道上轻抚了一下就放开了,那两人却就一直那样高叫着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脸上的表情好像是震惊之极又好像是愉悦之极,左右同伴们凄惨无比的死状都不能将他们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分出一点注意力来。这两人乱抖乱叫的时候裤子上一团湿痕也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然后很快地湿透,滴出液体流成细流,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脱水干枯消瘦下去,那脸上的古怪表情喉咙里的古怪嚎叫却依然如故。当那被撑死的人肚子终于炸开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干瘦了一大圈倒在了自己失禁一样流出的液体里,双眼翻白地根本看不见眼珠了,却还像割断了喉咙还要拼命打鸣的公鸡一样用残余的最后生命发出咯咯声和抖动。
“嘿嘿嘿嘿,小美人儿的**极乐劲颇有几分功底呢,下这般重的手,看来这些天心里是憋了不少火气的了。”
水玉竹冷哼了一下,看了看那些死在丝线上的人的凄惨死状。她确实是有几分发泄的意思,而这人用丝线的虐杀就纯粹是习惯般的自然。之前以为这位大师个性上的古怪是鬼心咒的作用,后来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之后却才有些了然,一个人如果变成那般状况,那有没有修习鬼心咒说不定都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出手,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是我两人做的了。那就还是速速赶路吧,莫要让大师的那位朋友久候了。”
水玉竹提起藤箱,整个人像一缕轻烟一样在小道上飞驰出去,片刻之后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地死得稀奇古怪的尸首。
ps:分开看感觉不流畅,攒作一章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