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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怎么了?”韩静心口一跳,遽然记起来东北厢房住着的,正是魏易的母亲。
婆婆姓柳,韩府中的人都唤她柳夫人。
魏易自幼丧父,是柳氏将他一手拉扯大,因怜悯魏易清贫,韩静招他入赘韩家时,将他母亲一并接来府邸,专门派了个丫鬟伺候。
柳氏老态龙钟,曾以绣花为生,一手技艺在鄂县也是十分有名,只是后来双目染疾,无法视物,腿脚也越来越不利索,在韩府的几年,从未出过什么乱子。
韩静对柳氏没有太多映像,上辈子柳氏就与她不怎么亲厚,自她失去孩子后,柳氏越发不待见她。
后来魏易带着韩家大大小小去了云城,柳氏身子骨也是硬朗的,在她毒死魏易时,柳氏健在。
韩静迷糊问:“这冰天雪地的,婆婆可是身子骨有什么不适?”
张嬷嬷未立刻回答,面色古怪向韩静的丫鬟吩咐道:“平儿,玲儿,去里屋将大小姐的墨色绛纹万福斗篷取来,还有浮雕云纹暖炉,你家主子稍后便要出门,不可受风寒。”
“是。”平儿玲儿齐齐回答,二人对视一眼,便朝里屋去取东西。
张嬷嬷看着二人背影,直待她们离去,才压低声音对韩静道:“方才东北厢房的女婢被柳夫人砸破了脑袋,正流血不止不省人事,夫人将何郎中请来医治。”
砸破了脑袋,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韩静瞠目结舌,急急问:“婆婆向来寡言,怎会动怒?”
“柳夫人已闹腾两个月了,整日唉声叹气,又或是指桑骂槐的辱骂不止,疯疯癫癫的。夫人见你怀有身孕,便未曾向你说起。只是不知怎么的,最近几日柳夫人非吵着嚷着要见你,昨日里还闹起了绝食,送去的饭菜全被打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死活要见你。”张嬷嬷凑近她耳畔低声耳语,有些话,仍是不便让平儿玲儿知晓。
韩静听得莫名,即使上辈子与这辈子加起来算,她与柳氏都未说过一百句话,如今撒泼打滚的闹着要见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归想,却知道事情严重性:“我这便和张嬷嬷去一趟。”
“夫人已在后院东北厢房守着了,柳夫人吵着隔壁邻居都能听见,如今连李婶子都入了府,怕咋们韩家虐待孤老寡人呢。咋们也快些赶去,免得再出什么意外。”张嬷嬷郑重点头,交代完,又向里屋朗声喊到:“平儿玲儿,可准备妥当?速将斗篷给大小姐披上。”
“是。”
几人急急出了门,韩静抱着精致小巧的暖炉走在前头,张嬷嬷和平儿玲儿紧随其后。
出了庭院,绕过蜿蜒的回廊,又从碧波湖上的水榭穿过,韩静选了一条近路,不一会儿便到了。
刚到达东北厢房的院子时,远远听到屋内愤愤然的咒骂声。
“贱蹄子想要让魏家香火断尽,我绝不让你如意,绝不让你如意。”
“韩家要害死人了,贱人想谋杀亲夫,更想杀死我这老婆子,我非打死她不可,老婆子拼了老命也要与她同归于尽。”
“要出人命了,街坊邻居快来瞧一瞧,快来救一救,韩家人欺负老婆子眼睛看不见,欺负老婆子腿瘸眼瞎……”
韩静隐隐约约听出是柳氏的声音,中气十足,她嗓音如钟鸣,隔得几百米的距离,竟在众人耳畔嗡嗡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