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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跌入了谷底。
“今晚七点整,你要准时坐到柯芊的灵堂内,并一直守到明日凌晨五点才准离开。”,系统嘱咐了一句后,从空间的黑暗处突然飞出一把木剑,悬停在了武动的面前,“这把桃木剑是你张天师用春夏秋冬四季的无根之水浸泡了八八六十四天后,又作法六十四天才制成,暗合八卦之数,非常珍贵,有驱鬼的威力,但这把剑只能对恶鬼发挥四次作用,张天师两次,还有两次使用的机会,你把它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我现在就教你用剑的口诀……”系统变幻出一个人形虚影来到了武动的面前,只见虚影的右手持剑摆了个“弓步前指”的姿势,同时念出了口诀,“临兵斗者阵皆列于前,剑剑剑!”
“你别念!你这样岂不是就白白浪费了一次用剑的机会吗?”武动一声惊呼,似乎看到自己生存下来的希望之火变得更加微弱了。
“别担心,只有一连念三遍,剑才会发挥出威力。”虚影挽了一个剑花,收剑于背后,动作潇洒利落,一气呵成,武动第一次发现原来系统是这么的帅。
“你试试看!”虚影将剑柄递给武动,武动有些好奇地握住了木剑。
“念一遍练练!”随着虚影的一声吩咐,武动也笨手笨脚地摆了一招“弓步前指”,嘴里不太熟练地念着:“临兵斗者阵皆列于前,剑剑剑!”但话音刚落的武动刹那间竟然有了一种自己是在犯贱的感觉…….
“不错,真是孺子可教,不过你要记住,这把剑一定要在关键的时候使用,而且在守夜的前六天尽量不要用,因为最危险的时候其实是在你守夜的第七天,也就是柯芊的回魂夜!”虚影的话让武动瞬间石化。
“回……回魂夜?”武动感觉自己的舌头像是被打了结,“会……会……会发生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武动提前说了怕你不敢在那坚持下去。”虚影剑眉微凝,叹了口气道。
武动的内心却随着这句话翻江倒海,唉,系统呀系统,你还不如不说,你这样说,不是会让武动更害怕吗?随即苦苦缠着他,让他说明白,但老爸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守口如瓶。
“那既然这种木剑这么厉害,张天师为啥不多造几把?”武动抚摸着这把三尺长,一寸宽的木剑,好奇地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啊,由于战祸和几十代人的传承,你们张家人的道行日渐微弱,道行浅薄,连一把木剑都造不出来了。”老爸长叹一声,满面羞惭地答道。
“那以前世代留存下来的木剑呢?总不可能一把都没有了吧?”武动不禁往院子里的仓库方向瞟了两眼,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去仓库里好好找找,兴许能再找出来几把。
系统立即看穿了武动的心事:“不用找了,只此一把,由于战乱和历代先人与恶鬼的作战,以前所有木剑的威力都已经消失了,被你爷爷和老爸当柴火烧了。”
“烧了?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武动内心感觉到万分的惋惜。
系统虚影的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沉思片刻后,说道,“其实,在你曾祖父高建瓴的时候,他的手里有九把木剑,而你曾祖父也是你们张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是张家道行实现复兴的希望,可惜,他在与地府渡鸦王交战后英年早逝……”
“地府渡鸦王?这是何方神圣?我怎么没听过?”武动忍不住好奇地打断了系统的话。
“他是阎罗王的小舅子,是个飞扬跋扈的家伙,在丰都横行霸道,做了很多缺德事儿,后来,你曾祖父忍无可忍,用仅剩的九把桃木剑在丰都西侧的哀牢山上布了一个‘九九归一阵’,设计将渡鸦王诱入阵中,然后启动了阵法,虽然重创了渡鸦王,使他被迫逃回地府养伤,给丰都带来了近百年的太平,但你曾祖父自己也耗尽了元神,在勉强撑了三天后,驾鹤归西了。”
额滴个神啊?和阎罗王的小舅子打?这事儿可以拍成神话电视剧了吧?!在惊奇之余,武动的大脑跟着断了片儿。
…….
“那要是我正在念三遍剑咒的时候,恶鬼朝武动扑来怎么办?这可是三遍啊!还没等我念完,只怕早被鬼给掐死了。”短暂的失神后,武动的心中灵犀一闪,问道。
“那就用跟他游斗的方式,充分发挥游击战的优良传统,在和他周旋的过程中念完这三遍口诀。放心,不论你变换到什么方位,只要剑尖一直指着恶鬼,在念完三遍后就一定会有效果。”系统虚影滔滔不绝地向武动传授起战术来。
“那既然你这么厉害,你能不能陪着我守几天?”武动看着唾沫横飞的系统虚影,似乎看到了正在讲经的真主阿拉。
“这个恐怕不行,倒不是我不想护着你,而是按照书上的记载,必须是你一个人守夜,旁人别说在场加以保护,就是趴门缝偷听都不行。”系统虚影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应道。
算了算了,死就死吧,不就是大不了脖子上留个疤的事儿,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武动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了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台词,但鼻尖上仍然不听话地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周围的景色逐渐变成了彩色,时间再次不断流逝起来。
老爸看了一眼凝神思考,垂头丧气的武动,叹了口气后,和老妈去准备晚饭了。
武动像一团臭肉一样瘫在长条板凳上,目光呆滞地盯着正在“滴答滴答”向前挪动的秒针。
终于到了晚饭的时间,面对着一桌子丰盛的佳肴,武动却一点都提不起胃口,爸妈真是用心良苦,做得这么丰盛,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送行饭吧?
想到这一层,武动眼眶里的泪水不住地打着转儿,但武动强忍着喷薄欲出的泪珠,拿起筷子,虽食之无味,但为了照顾父母的感受,仍然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即使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不是?武动一边想着,一边大快朵颐。
武动把大脑中系统的办法谎称是得道高人在他刚才打盹的时候指点了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父母,父母虽然将信将疑,但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血的残阳给出门送行的父母脸上抹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在他们那布满了皱纹的皮肤上沾满了鼻涕和眼泪,武动双手抱剑向前一拱,很有武侠风范地宽慰道:“爸妈放心吧,我会尽力保护自己的安全的。”说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柯芊的家走去,扭头的一瞬间,无声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扑簌簌地落个不停。
在斜阳余晖中,武动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迈着比小媳妇还要羞怯的步子,一路上唉声叹气,终于来到柯芊的家门外,武动看了看门外两侧贴着的白色挽联“梦断北堂春雨梨花千古恨机悬东壁秋风桐叶一天愁?”,心想这挽联还真是应景,“一天愁”,武动差点就要伍子胥过昭关,一个下午愁白了头。
武动一边感慨不已,一边向院落里挪去,只见迎面的正厅已经改成了灵堂。柯芊的父亲迎了出来:“武动,你来了?你能来给柯芊守夜,是我们白家的荣幸。”
“荣幸“两个字就像一粒石子,惊破了武动心中刚刚才平静下来的水面,武动暗自腹诽着:你们倒是荣幸了,我呢?这简直就是武动平生以来最大的不幸,但嘴上却说:“还请两位老人家节哀顺变。”
柯芊的母亲走出正厅,朝武动点了点头,既算作打招呼,也作为对武动的回应,抹了抹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就牵着柯芊父亲的手朝隔壁亲戚家走去,以便给武动一个人腾地方,看着老两口佝偻的后背,武动竟然暂时忘记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武动轻轻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朝灵堂里挪去。
夕阳终于收走了最后的一抹晚霞,院落里逐渐暗了下来,而灵堂内已经变得黑洞洞的,仿佛一头野兽正在张着大嘴,等待自投罗网的猎物,武动每上一级台阶,呼吸就会变得更加艰难,走完从院落进入灵堂的四级台阶,让武动感觉像是走完了半辈子的路。
半辈子的路还好,希望不要是一辈子的路。武动一边想着,一边迈过灵堂的门槛。
“啊啊啊……”就在武动右脚刚迈进灵堂的时候,一阵凄厉的叫声在背后响了起来!
武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随着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响起,武动艰难地扭过头,发现是一只乌鸦从院落里的槐树上飞了起来。
“乌鸦?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武动惴惴不安地想着。
武动用手摸了摸差点被吓裂的心脏,扶着门框,踉跄着站起身后,步入了灵堂。只见灵堂的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灵床,灵床上盖着一面巨大的白布,白布的下面躺着已死的柯芊,看到白布上那诡异的隆起,武动吓得瘫坐在了地板上——看来传闻是真的,柯芊真的怀了鬼胎!
武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隆起的部分,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落在武动的前襟上,后背已经像刚洗了澡一样,武动的手心按着冰凉的地板,丝毫没有感觉到凉,反而沁出了细密的汗。
老天,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武动的想法一闪而过后,老天爷真的跟武动开了个玩笑——院落里和灵堂内彻底暗了下来,只剩下在两点飘忽不定的烛火映衬下的那一团白布,仍然隐约可见。
武动哆哆嗦嗦地挪到了灵床旁的一条凳子上,屁股虽然贴在了上面,确是如坐针毡,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双手紧紧地握着那把桃木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渐渐的,武动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再次瞟了一眼白布上的隆起后,心想:“怪不得柯芊父母说半夜听到床“吱吱扭扭”的响,敢情人家是在滚床单,真是糟践了这样一个美娇娘,要是让给我该有多好”,猥琐的想法暂时舒缓了武动砰砰乱跳着的心。
时间开始随着武动清晰可闻的心跳和手腕上机械表指针微仅可察的“哒哒”声一点一点地过去,武动的心里开始觉得烦闷,琢磨着应该干点什么,忽然,灵床边的一叠纸钱引起了武动的注意,“也许我给她和鬼婴烧点纸钱,就能躲过四十九天后的劫难了吧?”武动自作多情地想着,拿定主意后,武动半蹲着挪到那叠纸钱旁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一把抓回了那叠纸钱,在向柯芊作了三个揖后,掏出打火机,蹲在灵床前的火盆旁,点燃了纸钱,看着火盆里跳跃的火苗,武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夜色已经很浓,远处传来了一两声猫头鹰的笑声,让武动原本平静的内心再次泛起了涟漪,武动开始头不抬眼不睁的往火盆里放纸,希望这越烧越旺的火苗能够驱散武动心中的恐惧。
一阵冰冷刺骨的夜风从背后袭来,刷一下,屋子里暗下来不少,武动停住了往火盆里送纸的动作,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灵床——刚才的风竟然把两根蜡烛熄灭了!
武动咽了口唾沫,心脏也重新敲起鼓来,手哆哆嗦嗦地掏出了打火机,站起身来,准备把那两根蜡烛重新点燃,但武动突然发现了一件差点把武动再次吓趴下的事情——那白布下的隆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