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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升店对面有一间挂着程记布坊的布店,杜春这些日子长高了不少,去年的旧衣穿着很不合身,杜雪巧就想给他扯几尺布,做几身衣裳。
顺便再看看这边的布色,若是可以,她想要自己染几匹布交给布坊来卖。此时的布还都是很单一的颜色,上面的图案都是刺绣上去的,不像十年后的布上面已经可以染出不同的颜色。
杜雪巧便想若是能染出带有图案的布,或是色彩深浅不同如云霞般美丽的烟霞纱,这些都是杜雪巧的独门技艺,即使是十年后染布技艺发展很快,也无人能染出质量如她一般好的布。
染布需要布,更需要染料,杜雪巧手上有了银子,便想先买上几匹白布试染一下,而她需要的染料也多是些山间便能寻到的植物,像后山开满的一种紫兰花,颜色浓烈艳丽,却很不易着色,可谁又能想到紫兰花的根捣碎了正是固色的良剂呢?
此时因无法处理固色这个难关,人们还不知道那些眼中的杂草却是最好的染料。
但这些在杜雪巧面前就都不是问题,更因浸染次数不同,可染出深浅不同的紫,再加入其它几种植物又能染出几种兰色,这样染出的布在十年后可是很受追捧,尤其是由紫兰花染出的丝绸、素绡、轻纱更是京城贵妇的心头好。
杜雪巧就想有时间去后山采些紫兰花回来,杜雪巧相信,只要染的好了,光是卖这种紫兰花染出的布,她都可以带着小弟过上富足的生活。
于是,便带着两个小孩走了进去。
一进程记布坊,杜雪巧就被呛的打了两个喷嚏。
杜雪巧以手为扇,在眼前扇了扇,定睛一看,才看清此时的程记布坊里可以说是灰尘暴土的,几名工匠又是砸墙又是搬砖。
最显眼的便是一个脸上蒙着方巾,将口鼻都蒙着的人,正指挥着里里外外搬东西,可哪里还有一匹布的影子?
“脏死了。”燕福生以袖捂鼻,满脸的嫌恶。
杜春也拉着杜雪巧的手,“姐姐,我们走吧,这里好脏,没有东西卖了。”
杜雪巧微微一笑,“春儿乖,你和福生姐先到外面等着,姐姐找掌柜说几句话就好。”
杜春还想说留下来陪着杜雪巧,燕福生已经拉着他的手往布坊外走,实在是这里面脏的要命,燕福生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杜雪巧见小弟和燕福生手拉着手出去,很是欣慰,看了几眼便掩着嘴向灰雾中的正指挥着的那人走去。
那人见有人上门,便迎了上来,“姑娘,布坊歇业,暂时不做生意了。”
听声音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杜雪巧向那人福了福,“请问布坊为何歇业?往后还开吗?”
那人倒也热心,“程掌柜年事以高,被儿子接到临县去了,布坊卖给我家主人,今后还是要开的,姑娘若是买布请十日后来。”
杜雪巧道谢,略带遗憾地道:“本想买匹布给我家小弟裁身衣裳……唉,又要等十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