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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伸手将落在苌笛肩头的一片桐叶拂去,只听得他声音浑和温敦,他道:“这六年来吕宅一直都是空着的,地契也在我手中,你们随时都可以搬回去。”
苌笛一阵惊愕,微颤着唇不知晓怎么回应。
“那伯父他……”
刘季摇头,“我没有让他知晓。”
当然不能让刘季父亲知道!否则的话保不齐他会提着五环大砍刀追着吕公跑。
苌笛深觉刘季是在玩火。
刘季说道:“等过两日徐小姐的及笈礼宴的事处理了,你随我到双曲亭取回地契吧。”
苌笛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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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鱼给苌笛留了饭,离开苌笛屋子的时候朝吕殊屋子的方向指了指。
苌笛边吃边答:“她是个坚强的,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坚强。”
答非所问,央鱼撇撇嘴,回自己屋准备睡觉了。
第二日,卯时时分。
苌笛依窗望去,徐娇娇住的院子早早掌了灯,仆妇丫鬟忙进忙出。
不过是个及笈礼,弄得比娶嫁还热闹。
她的目光冷了冷,自己的及笈礼是在子婴的院落里过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那时候只有扶苏送了她一根上好的羊脂玉发簪,还有父亲妹妹们的薄礼,哪像徐娇娇这个县令独女,及笈礼办得这般隆重盛大。
就连……就连那个人也忘记了自己的生辰,事后补偿了一根木头簪子。
明明都是吃穿不愁的高贵皇子,胡亥送礼物怎么送得这般抠门?!
莫不是街边的摊子上随便拣的吧?
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堵在苌笛的心口,钝得她心口生生疼。
她从首饰盒的隔层里找出那支朴实黯淡的木簪,放在手掌心上轻轻的抚摸簪子上粗糙不知几何的纹路。
暗叹自己真是没志气,一支木簪子就被轻易打发了,估计胡亥随手从路边摘一朵野花送给自己,自己也会放在心口爱不释手吧。
不过央鱼的及笈礼也快到了,不能过得太寒颤,再过两日去刘家取回了吕宅地契就要开始着手准备,决不能让央鱼受了委屈。
吕殊的房门忽然开了,苌笛看见吕殊抱着一大堆衣饰走去央鱼的房间。
苌笛想起昨天川先生说看见吕殊手提肩背了好多东西回来。
这丫头又要出什么坏点子了?
苌笛看向桌子上昨晚上丫鬟送来的衣裙,眼神暗了暗。
徐夫人很贴心的为她们姐妹三人准备了礼宴上要穿的衣饰。衣料奢华极品,可惜花样烂俗无味。
徐府的绣娘们真是好手艺,两天不到就赶出了这么三套别出心裁的衣服。
苌笛又想起那时丫鬟要送去吕殊屋里的那套衣服,花花绿绿,哪像个姑娘穿的?比红楼里的花娘还那啥的……
她当时还特意问了那个送衣服来的丫鬟,‘这是你们夫人亲自安排的吗?’
那丫鬟掩嘴窃笑,‘当然是夫人亲自安排的了,还是我们家夫人亲自选的料子和花色让府中三个绣娘连夜赶出来的呢。’
苌笛冷笑。
徐夫人真是作死,还真当她们姐妹三个是乡下犄角旮旯来的土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