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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风心里一酸,眼睛立刻模糊了。
曾经身材高大的父亲,短短半年时间,背脊已经有些佝偻了;原先富态的身体,现在变得这么瘦削……这种变化,可以用暴瘦来形容。
父亲五十来岁,并不算年老,头发一直都是黝黑,现在却是花白……
半年时间,岁月已经在父亲的身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仿佛这不是半年,而是十几年一样。父亲,在这半年中所受的煎熬,可想而知。
“爸!”两人相对而站,林秋风的声音哽咽。心里有千言万语,脱口而出,只化为一个字。
“长高了!瘦了!”林毅民的眼角,带着浑浊的泪水,伸出手,在林秋风的肩膀上拍拍。
在父母的眼中,隔一段时间不见,二女永远是“瘦了”。其实,真正瘦到脱形的,是林毅民自己。
“好了!有话回家说。好不容易出来了,记着老老实实做人,不要再进来!”身后,民警教训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
显然,他这种态度是已经习惯了的。
林毅民脸上带着笑容,点了点头,“管教说得对!谢谢管教指导!”
“去吧!去吧!”民警挥了挥手,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转身就要离开。
旁边,林秋风脸色一变。
身后,程刚和小胖一直关注着风哥的眼神,他们可知道风哥的脾气,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老爸被人呵斥而无动于衷。
不等风哥出手,程刚先一步上前,一把拽住那个民警的胳膊。
“你怎么说话呢?不知道客气点啊!”
那个民警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跟他顶嘴。胳膊被抓住,让他感觉尊严受到挑衅,立刻眉头一皱,胳膊一抖。
“你给我放开!客气?对他一个劳改犯,我这已经是客气的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林叔现在可不是劳改犯!”小胖也上前,一把揪住那个民警的衣服领子。
两个少年,十七八岁,都正是有劲儿的年纪,一个拉胳膊,一个拽领子,那个使劲儿挣了一下,竟然没能摆脱。眼看着程刚和小胖一脸恶狠狠的表情凑近,他的脑门开始冒汗了。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持枪警卫发现这边的变故,立刻吆喝着过来。
“两位同学,快松开。”林毅民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怕程刚两人吃亏,转向民警,恭敬的语气,“管教,真是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儿!”
林毅民出手拉程刚和小胖的胳膊,两人只能犹犹豫豫地放开,扭头看看林秋风,显然是等风哥的命令。
“切!”那个民警见状,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正要呵斥两句找找面子,忽然感到侧面一道冰冷的目光,扭头,看到林秋风满脸杀气地看着他,这一刻,虽然是在大太阳底下,他竟然感到一阵冷风嗖嗖的。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张开的嘴咽下去。
“道歉!”林秋风下巴微抬。
“小风……”林毅民想要说什么,林秋风伸手拦住他。看到老爸的模样,他心头的怒火愈加炽烈。
老爸是什么人?前顺城首富!
在林秋风的记忆中,老爸是无所不能的。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是老爸怕的。记得以前,市长到老爸的企业去考察,双方都是平起平坐,谈笑风生。
但是,现在,对监狱的一个小民警,老爸竟然低三下四……这大半年,老爸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
只要想到这一点,林秋风的心就是一阵刺痛,心头压抑简直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我说,你道歉!”林秋风凶狠的目光,盯着那个民警。
那个民警很想抖抖威风,像呵斥自己的管辖的犯人一样,呵斥这个少年。但是,近距离下,看着林秋风眼中冒出的怒火,还有浑身的杀气,他张了张嘴,喉咙蠕动,竟然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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