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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跟我说说这唐家如何……”
“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两眼一抹黑,只晓得唐文弘兄弟俩吃穿用度都是不差的,这邱晓晨却不是唐家的,只是唐家认的干亲,唐家却是待晓晨应该不薄,否则也不会允了晓晨念书考举人,晓晨这回也不是头次考举人了……”许先生只讲了些自个儿知道的。
毕竟,唐文弘和邱晓晨不同姓,却是对外称兄弟,他俩也并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事儿书院里的,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说句不怕人笑的,我那嫁妆可都是留着给昭姐儿的,也不用像付夫人那般生怕委屈了自个儿女儿。唐家要是个好的,这养大了晓晨也不容易,还让他念书,这小家小户的,能供得起一人就不错了……”
许先生这回去了唐家的宅子,自然对唐家的情况稍稍熟悉了些,“夫人就是比旁人多了份深明大义,不说别的,光是供起一个举人,这份恩情就怎么都还不清了。他祖父也是跟着一道儿在唐家过的,我存了份心眼,瞧着跟一家人都没差,晓晨也是跟着唤爹娘的,还有一弟一妹,嫁出去的大姐,算是二哥……”
“还跟着排了序,看来还是从小就认了亲的,这娶了媳妇自然是要敬着唐家夫妇的。这要是娶了个忘恩负义的,我看这邱晓晨也就举人差不多了……”许夫人看多了些传记,很是厌恶那些忘恩负义,抛弃妻子的。
“你将我带回来的匣子拿来,唐家人还特意送了糕点,状元饼,还有个木匣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许先生想起了回来时,文弘和晓晨给的,旁人都只当是喜果,也都凑趣地接了。
许夫人虽然不满许先生的打断,但还是取了木匣子来。
“我只是瞧着这匣子有些眼熟,打开看看……”许先生小声地解释道。
“这天底下的木匣子不都差不多样儿,多半是从外头买回来的……这个是什么?四个蛋?这又没染了色,也不能算是红蛋吧?”许夫人取了一粒蛋,照了照。
“哎哟喂,小心点,小心点,可千万别磕破了……快些放回去,这可是千金难买的东西!”许先生这会儿觉得腿脚也有力了,酒也醒了,脑子也好使了。
见着许先生如此惊呼,小心地将蛋放了回去,伸手扶住了许先生,生怕他磕着。 王太医可是嘱咐了,喝了酒的,一不小心要是磕着摔着了,可就不大好了。
“这可是,叫什么来着。你二哥上回还在给我显摆,哈哈哈,这回看我不好好显摆回来!我可是有四颗!”回头正见着许夫人瞪着他,笑得有些心虚了。
“这是松花蛋和雪花蛋,在京城里都是捧着金子求不到的主儿,二哥上回还笑我一个教书匠,这辈子都摸不着边的……”委屈地说着。
“不就几个蛋,至于吗……”许夫人看着这四颗蛋,却又不敢去碰,生怕磕破了。
许先生小心地收好蛋,“写封信去,让大哥儿回来一趟,将这几颗蛋给他拿回去。要是给旁人送去,我也不放心,这要是磕破了,可真是罪过了……”
交代好了,才道:“你也给大舅兄他们去封信,就说昭姐儿的亲事先缓缓再说,等大哥儿回来,让他打听打听唐家,再做打算……”
“这,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许夫人有些不敢相信。
许先生小声地道:“要不是咱家的宝贝女儿中意了,就算是皇亲国戚我也舍不得嫁过去,这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倒宁愿唐家这样门风简单的。
咱可得说好了,邱晓晨可是不得纳妾的……否则我可不依!”
“这还差不多……不过唐家人会应吗?邱家可只剩下了一根独苗苗了……”许夫人有些担心。
“咱又不是巴着唐家,不依这亲事就作罢了……你当是那么多年,挑挑拣拣做什么!”许先生怒瞪。昭姐儿可是他的心肝儿,可不许受半点委屈。
又是等了三日,文佑和小东这几日,日日都去码头上等着。
按着日子,杨大应该早就到了。只是迟迟不见,当初说好了找听雨阁的掌柜,可是唐大海都去了好几回听雨阁,说是都没有人来带过信儿。
“师傅,今日可有从北方来的船只?”文佑问着码头上的一个管事,平日里就负责搬运工的秩序。
“小兄弟你可是日日都来啊,今日确是有两艘船,一大一小的。喏,还在前面停着呢,还得有半个时辰才能等着靠岸……”
管事的朝着前面指了指,只是文佑看得还是不甚清楚,只是听说了有船来,能打听地上,也是好的。
小东也是打着这主意,就算他爹没在船上,也能打听下,他爹的消息。
好不容易等船靠了岸,文佑俩人跟随管事的一道儿上了大船,“可是要卸货的?”
文佑拉了个面善的,仔细打听了可有见着杨大,一头白发,好辨认的很。
“白发……是杨大吧,在那小船上的,听说杨大这次可不得了,给人买货,可是不得了啊……
不过,这人也是个命苦的,能熬出头也是好的,算是老天有眼……”
“谢过师傅了……”得了杨大的信儿,小东激动地谢过那人,就顺着跳板下了大船,文佑跟管事打过招呼,说是找着人了,就在小船上。
这才去了小船,一上船,就见着杨大立在船舱上,风吹着发丝,文佑有些看待了。好似这个人,本就应该是跑商的。生机勃勃!
“杨伯,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们了……”文佑难掩激动。
杨大见着文佑,也很是高兴,指着船舱说道:“这回儿我可是不负所托,这满满的一船都是,这个,是我的过命兄弟……还有这些都是他的老乡,还有沿途认识的谈得来的。
听我说,愿意高了一成的价儿收,都跟着我来了,不过,这船资却是我出的,你可得付了船资……”
文佑一一认过,“原本我们可不信,高了一成的价儿收,还包了船付了船资,要不是认识杨兄弟多年,素来信得过,我们才不会贸然上了贼船呢……”
大胡子拉扎的是那康,地道的北方人,很是豪爽。才第一回见着文佑,就能谈笑。
“辛苦各位了,铺子早早地已经收拾好了,要是信得过我,就先将货都拉回去,咱再慢慢算?”这人来人往地,管事的也从大船上下来了。
“既然是杨兄弟认识的,咱自然也信得过小兄弟,兄弟们开好货,准备下船咯……”那康显然是那些人的领头的,跟管事的谈好了价儿,就有搬运工上来挑货了。
趁着空隙,文佑托人给唐家人带信,这就他一个人,虽说有小东也在一旁看顾着,毕竟还年轻,生怕有什么闪失。
文佑虽说这两个月,逛遍了灵州城大小铺子,只是这收来的价却是不甚清楚。用人不疑,文佑自然是极信服杨大的,一切都让杨大全权做主。
“当初咱说好的是高一成的价儿收,灵州城可是富硕的,这收的价儿自然也不低,咱这趟可是不亏的!
那康兄弟,你给我打打下手,要是有算错的你可得指正些……”
文佑将文弘和晓晨的银子都借了来,还从方氏和吕氏的手里头巴拉了不少银子,说是还钱的给利息。
“你大哥可就要办喜事了,这银子可得早些还我……这开铺子的,哪能一开就赚钱……唉,就爱瞎整些什么东西……”吕氏不情愿地借了银子。
文佑和夏竹如今负债累累!
那康捧着银票,这才算是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一趟,省了船资,路途又短,算是比往年多赚了五十多两银子。
“过几日,我们就回北方去了,就等着过年了,今年可是比往年都要早上一个月了……”那康说起能早早地归家,极为高兴。
“小东家,你这铺子是年年都要吗?”那康自然希望能长久合作!
文佑点头应了,“是的,不过可得再早个个把月才好……”留了信儿,说好了来年让人给那康带信儿。
那康有些羞赧地摸摸头,“我晓得你们南方都不爱吃麦子,咱北方今年欠收,等来年开春,这麦子的价儿必定会大涨,这灵州城的,可有种麦子的?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我想收点儿回去,也不算跑了空趟……”
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北方的麦子有利可图,那些大地主,自然会载了麦子送到北方去卖……
文佑和晓晨两眼放光,文佑咳了咳,“不知那大叔是要多少麦子?”
灵州城这块地今年的雨水也极少,稻子的亩产比往年低了不少。
在早年,文佑来书院给文弘俩人送东西。恰好,见着灵州城北的两百余亩的麦田出卖,这要是稻田,怕是早就被人抢没了。
灵州城里的惯常吃稻米,麦子偶尔做做点心倒还行……虽说麦田的价儿连水田的一半差不多,却还是无人问津。
文佑私自拉了夏竹合伙,俩人就买下了这麦田。去年的麦子,还有好些都堆在仓库里。
“我这几兄弟这趟都小赚了些银子,都想着购些回去,等来年开了春,也能赚上一笔银子。”说话听音,那康猜想着文佑定然知道哪儿有麦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