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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声音,令其听不出一丝异样的道:“我去盛粥!”
“好!”得了好处的李空竹冲他甜蜜的笑了笑,待他转身欲离去的同时,又唤道:“当家地,能同时拿碗清水跟盐来么?我想漱口。”多日的沉睡,令她口中很是难受哩。
“知了!”男人在回完这话后,便掀帘快速的走了出去。
一出来,迎着北风吹来的冷咧之气,赵君逸立时闭眼的深吸了口气,放慢呼吸的连着几个吐纳过后,才终将心头那乱了的心绪给平复了下来。
再睁眼时,恢复了往日一惯的冷硬,抬步向着厨房行去。
李空竹在洗簌过后,这才半靠在炕墙上,小口的吃着那放在小炕桌上的肉蓉粥。
赵君逸端着被她弄脏的水盆出了屋,李空竹在吃了几口粥后,这才记起自已连睡几天的,这药和饭是怎么进的嘴儿?
想着那一回回在黑梦中的霸道强行钳制,令她不由得有些个恶寒起来。
实在是赵君逸这人在救崔九之时,那强行给人灌汤的霸道动作,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若她也是这般给喂的药话……
不自觉的打了个抖,正逢了赵君逸倒水进屋。
李空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个恐怖,见男人寻眼看来。艰难的将口中的那口粥咽了下去,睇了他一眼,酝酿了下。
这才小心的开口道:“当家地,我晕这几天,那药……你是如何给我灌的?”
男人顿了下,随又不动声色的脱歇上了炕,在炕上盘腿而坐的闭起了眼。
半响,就在李空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空儿,却听得他道:“你想知道?”
听了这话,她抬眸看他,却见他亦正挑着一侧眉头向她看来。也不知是不是李空竹的错觉,总觉着似从他眼里看到了那么丝丝戏谑。
这一下就更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见他还在看她的,就赶忙的摇了摇头,“不,不用了!我怕我呆会会忍不住的给吐出来!”
那手法,光回想就恶寒不已,若真用在了她的身上……想想那不得呼吸的自由跟霸道的灌溉。
呕~不吐才怪!
男人黑了面,眼睛有一瞬间的眯起,危险的盯着她道:“会吐?”
“是啊是啊!”尤不自知的女人不停的点着脑袋,“我正吃饭哩,你还是别说了,打坐吧,打坐吧!”
看着她一个劲的伸手让自已打坐,男人的脸越加黑沉了起来。
松了盘腿的坐姿,慢慢的朝着她逼近而去。
李空竹有些害怕的向后缩了缩,这才发现了他眼中的危险。有些个难掩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当家地,你……”
男人快速的用着两指封住了她的唇,女人惊愕。
却见他眼神幽暗黑亮的紧盯着那有些泛白的唇瓣,两指在那柔软的唇上不停的摩挲轻揉起来。
“嗯~”本有些愣怔外加心跳如鼓的女人,不想被他一个有些用力的揉搓,搓得唤回了神。
唇上的疼麻令她不满的朝着男人看去。却见男人已然松手离去,冲她淡勾了下嘴唇,似满意了自已的杰作般,又重回了炕稍闭眼打起坐来。
李空竹又犯了愣,这是个啥意思?摸了下有些被搓得肿麻的嘴皮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又开始吃了粥来……
翌日,麦芽儿登门再看到她醒后,连连后怕的拍着胸口惊呼,“真是吓死俺了,俺在娘家也住了一宿哩。想着初三约定的,第二天天未亮就往村里赶,回来时见你不在的,就寻思着怕是要等个一天了。哪成想,才将过响午哩,这赵三哥就前来找了俺跟当家地。一问才知,你得了急病给病倒了。”
边说,她边坐上了炕,拉着她的手连连拍了好些下,“你不知道,当时俺两口子赶过来一看,你那脸儿简直就跟那烙红的烙铁头似的。俺当家地当时就说要跑腿去帮着找大夫的,结果赵三哥只简单交待了两嘴儿,说是让帮看着点的,转个眼就没了身影儿。要不是知道他会哪啥,想着他该是心急的自已去找大夫了,不然,还以为他是怕负担要跑了哩。”
李空竹被她说得乐出了声儿,正缝了赵君逸端药进屋,听到了这话,不咸不淡的扫了她那么一眼。直看得麦芽儿有些个心慌的低了头,这才作了罢。
李空竹看着他递来的黑色苦汁,就有些个皱眉。这药跟现代的中药还不是了一个味儿,现代的中药虽泛苦,可仔细尝着还有丝回甜在里面。
可这药除了那苦,纯粹就是腥跟臭,也不知是不是因了这是古代,纯天然的缘故。
虽说良药苦口的,可真到了嘴边,还是有些个咽不下去。
见她那一脸包子褶样儿,麦芽儿就忍不住乐了一把,“咋地,嫂子敢情你也有怕的东西哩!”
“这话说的,难不成我平日里,看着就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儿?”李空竹端着那碗,几次碰唇又离了的,听了这话,就用眼瞟了一眼那幸灾乐祸的人儿。
麦芽儿嘻笑着,“俺一直没觉着你怕啥哩,就说跟俺进深山的那次,那狼多凶啊。俺也没觉着你有多怕哩!”
“呸!”李空竹嗔呸,“少埋汰我啊!”
麦芽儿听罢,乐得是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赵君逸见闹得差不多了,就叮嘱着,“趁着热头儿快喝,不然凉了更苦!”
李空竹皱鼻,她也想啊,可一闻着这臭味儿中还含着土腥味儿的,真真是令人恶寒不已。
男人见她那样,眼神就闪了下,“要我喂?”
额……想着他那狠招,李空竹是想也不想的连连摇头。
显然一旁的麦芽儿也明白过来,一个劲儿的催着她道:“赶紧喝吧!要不就那灌法,别回头只用遭一回罪的,结果一下给弄两儿。多划不来!”
李空竹也觉是这个理儿,赶紧捏鼻子皱眉的狠喝了起来。
只是……
待那药汁进嘴儿后,还是有些忍不住的连连打了好些个恶嗝,才终是将那苦得发麻的黑汁给咽了下去。
赵君逸见她喝完,伸手接碗时,掌心居然放了颗晶莹的冰糖在那。
李空竹一见,立时面露欣喜的将之拿了起来,快速的送进了嘴里。待那糖水化开,口中的麻苦瞬间就冲淡了几分。
眯着眼,笑得很是讨好的问他,“当家地,你怎会有糖?”从哪变出来的?还是说一直就捏在掌心?
赵君逸没有回她的话,只是在接过碗时,有意无意的扫了眼正在挤眉弄眼的麦芽儿。
麦芽儿被他扫得有些个发毛,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他,细细的回想了遍她刚刚说的话,除了最先头一句说他怕负担的话外,也没说过啥啊!
尴尬的扯了扯嘴皮子,正待要问个明白儿时,却见他已经拿着碗转身向着屋外行去了。那冷然傲娇的背影,还真令她不敢出声的叫住他。
缩了缩脖子,麦芽儿转眼看着李空竹道:“嫂子,我咋觉着赵三哥看我的眼神儿,像是我哪惹着他了哩。”
“有么?”正沉浸在甜蜜糖水儿里的某女,很是疑惑的问了这么一嘴儿。
麦芽儿点了点头,不过看她一脸脸冒红光的样儿,就知怕是说了也是白说的,随也就闭了嘴的另找了话题的说了起来。
待到辰时将过,惠娘两口子就来了。
一进门,惠娘就满面担心的快步步到了炕边。见她起身要迎的就赶紧将她给按了回去。
“咋这般不好好照顾了自已?那天来时,真真是吓死人了,你是没看到你自已个儿是个啥样,那又热又嘚瑟的样子,真真是令我这心提了好几天哩!”
李空竹催促着她赶紧脱歇上炕来暖着。
那边的李冲见屋里都是女眷的,将带来的东西放下后,借口一句找赵君逸,就走了出去。
一旁的麦芽儿极有眼色的下炕去到小厨房,拿了个新碗过来。
给惠娘上了茶后,这才重又坐了回去。
李空竹唤着她喝点热水暖暖身,惠娘应声的就着喝了几口。
待放了碗,这才将拿来的东西打开。
除了一些封好的礼品,再就是有个做工精细的小檀木盒子。
“此去结算的银子都在这了,除却成本和必要的行走外,另齐府的老太太、奶奶、小姐、哥儿们给的赏银,一共净赚了三百四十两。当初你我说过的五五分帐,我的那部分已拿了出来,这是剩下便是你的了。”
说着,就将那盒子推了过去。
李空竹靠在炕墙上,伸手将那盒子自桌上拿了起来,打了开来时,见里面除了张银票外,剩下的七十两,被她很是用心的分成了五个银锭子和一些散碎的银角子。
笑了笑,将盒子盖了起来,“忘跟惠娘姐说了,这些银子里还有一半是属了芽儿家的,怕是这些个碎银不够哩。”
惠娘愣怔,“不是雇人?”
李空竹摇头,“当初便说过让她们跟来一起合伙,五五分帐,自是要说到做到的。”
一旁早有些傻眼的麦芽儿,在听了她这话后,赶紧摆了摆手,“不不不,嫂子,这钱不能这么分了。”
天哩,没成想还真能拿这般多的银子回来。
三嫂子并未避着她打开盒子,那里面有啥,她是看了个清清楚楚。除了那张银票上的字儿不认识外,那几个元宝和一大摞的银角子,她还是识得的。
那么多的钱,有些农家人就是忙一辈子的田地,也不见得能存到那里面的一半多。
这俗话说得好,人可以有小贪,但绝不能忘了恩。
当初虽说她答应她出于愧疚的给自个儿家分五成利的,可那是挣得不多的时侯。
如今一个转眼都能拿上百两的银两,自家不过就出了点子力,沾着了这般大的光,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若自已还敢贪心的要了五成利,这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李空竹见她那慌样,就笑着伸手拍了她一下,“怎就不能这么分了?既是说好了的,又岂能反悔了去?”
麦芽儿还是摇头,只觉着这银子给太多了,不能这般给了去。
一旁的惠娘也觉得她太过实惠了,这糕点是她出的,做也是她占着大头儿做的。自已能分一半,那是因为她既出铺子又走路子,理应该得了这一半儿去。
可论到这麦芽儿两口子,除了去那山上采些果儿的,也就没啥大的用处。采果子人人都能的,由其她当家地也联系到了那些猎户采果,并不怕会有缺果的现象发生。
想了想,她刚张口想劝劝她哩。
那边的麦芽儿却冲下了地去,“嫂子,你这话儿如今跟那时不同了。那时才几个钱,这会儿又多少钱?俺跟俺当家地虽说想巴着你挣点大钱的,可自已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你要真这么分了,别说你心理得不得劲,反正我心里是不得劲儿的。”银子太大,自家还没出啥力的,拿着怪烫手得慌。
“有啥不得得劲儿的?”李空竹笑话她,“你不是要跟着我吃香喝辣么?怎的,如今这点小钱就烫着你了。要以后挣了更大的,你不得烫掉皮去啊!”
麦芽儿瞪大了眼儿的涨红着脸,吱唔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反驳了去,最后只来了句,“哎呀,跟你说不清楚,俺去找俺当家地的去。”
说着便向着屋外跑了出去,徒留了李空竹在那里哎哎的招呼了半天,也没将她给招唤回来的。
惠娘见麦芽儿跑了出去,也从愣怔中回了神,点了点头,想说这妇人还算识趣。
不想那边的李空竹将一百两的银票拿了出来,递于她道:“烦请了惠娘姐帮着再破破,我这身子不方便的,只能麻烦你了。”
惠娘没有接那一百两,只好言的劝了句,“既她识趣,你作何还要死心眼子?”
李空竹摇头,“既是答应了,就不能作了那失信之人。何况麦芽儿值得这个数哩。”能不为金钱迷眼,还懂得感恩的之人,这点数的银子,还不足以让她觉得可惜。
惠娘见她坚持,只得叹息着拿过了那银票,“我且去唤当家地回镇上给破一把吧!”
“谢谢了!”
“你还真是变了不少!”听着她的道谢,惠娘认真的再次将她打量了一番,笑得甚是无奈的嗔了她嘴儿。
李空竹笑得温和,“不早说过了,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李空竹了!”
摇了摇头,惠娘起身下了炕,趿鞋后,便走了出去。
李空竹亦是笑着摇头,端着桌上的茶碗喝了口。口中还留有男人给的糖化的味道,舒服的眯了眯眼,想着这世上,怕只有他,完完全全的相信她不再是以前的李空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