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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阮瞻手执茶盏,微微合眸,陷入回忆之中:“也只有嵇先生那般的性情旷达、超然物外,才能谱出此等曲目。我至今难忘初听此曲时的震撼,风清月朗之夜,嵇先生深衣鹤氅,在山阳高岗之上,盥手焚香,慷慨弹之,彼时风云流散,天地回响……”
听罢阮瞻的追忆,疏桐叹道:“有此曲留存于世,嵇先生也应人生无憾了吧?”
阮瞻摇头道:“嵇先生因仗义执言,被小人钟会构陷获罪。他去世之后,曲谱也遗失踪迹。感怀嵇先生的琴中真意,家父凭记忆手录了一段残曲。之后,我又收集到一些其他琴师录下的片段,整合出了如今的《广陵止息》。可惜此曲已非彼曲,难有当年之风采。”
听罢琴曲背后的故事,疏桐躬身道:“能否请阮先生教我弹奏此曲?”
阮瞻道:“你身为女子,弹奏《幽兰》、《春景》更容易讨巧。”
疏桐却摇头道:“石公子乃是琴技高人,在他面前,我弹奏什么曲子都讨不到巧,还不如标新立异,用气势来掩盖粗陋琴技,说不定还能博他耳目一新。”
“你说得虽有道理,但此曲共有四十五节,起承转合,主调副声,变化多端,你想在两月内学会此曲,只怕不易。”
“阮先生放心,我一定勤加演练。”
看着疏桐坚定的目光,阮瞻终于道:“难得你一个女子能喜欢这般大气凛冽的曲子,我教你便是。”
“多谢阮先生。”疏桐起身郑重行礼。
阮瞻笑着摇头:“既然疏桐姑娘先前已拜家父为师,以后以兄长相称吧。”
疏桐点头答应,嘴里却依然恭敬叫他“阮先生”。阮瞻也是笑笑了事。阮瞻本是个淡泊无争之人,他既答应了王墨所求,便悉心指导疏桐的琴技。虽他看明白了疏桐的一些心绪,却也从不点破。
自此,疏桐每日上午有一个半时辰跟着阮瞻学习《广陵止息》,下午便回清梧院反复操练。王墨对此事也不多加过问,似有别的事情在让他操心,每日都显得匆匆忙忙,就连让疏桐学骑马之事,仿佛也被他忘记了。
疏桐照例给常氏禀报了学琴之事。常氏虽然觉得王墨行事荒诞,却也并未干预此事,反倒提醒疏桐不要忘了床榻间打探打探王墨究竟在忙何事。她总觉得王家账面少了那么大一笔银子,不可能只是买了一张烧得半焦的破琴。
听得常氏提到“床榻间”,疏桐便有了些警惕。除却失贞那夜,王墨从未要求她侍寝,她也正是求之不得。只要每日有信息禀报常氏,她以为这样就能蒙混下去,谁知常氏今日竟点明了话头。
在王家宅院中,但凡有妻妾之名者,常氏按着《内则》要求都定下了侍寝日期。对通房丫鬟来说,虽无侍寝的明确规定,但对照其他未婚公子召见通房丫鬟的频率来看,王墨这边明显太少。
想起阿荣每日在院中鬼祟打望的眼神,疏桐心下便有些烦闷。若是常氏怀疑起她和王墨的关系,只怕麻烦不小。可是,要她在王墨面前主动提出侍寝要求,这种屈辱她又如何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