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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愤怒过后,陈宛秋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气死戴夫人的好机会。
这段时间陈宛秋觉得是除了在最开始穿越过来那段时间以外最憋屈的,为了不暴露更多,她只能安静的呆在府中。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是能自由出入,可三更半夜的她能干什么,能去找皇上或是忠睿王爷谈情说爱吗?
显然是不能的,除了鸿雁传书。
可这鸿雁又不能飞到皇宫里去,陈宛秋在自以为忠睿王爷对她有情之后,虚荣心大涨的同时,就没有以前那么惦记着忠睿王爷了。
给了忠睿王爷喘息的空间。
若即若离,欲擒故纵才是王道。
陈宛秋自觉深谙此道,忠睿王爷不就是这么上钩的。
陈宛秋彻底恨上戴夫人的就是戴夫人把她的酒楼和胭脂铺子给夺走了,不费一分一毫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摘取了她的胜利果实。
好在陈宛秋并不止这两处赚钱的行当,酒楼之所以那么红火,还得益于她的温泉庄子里出产的瓜果菜蔬,这一处是没有暴露的。
陈宛秋冷笑,以为拿了她的就不用吐出来了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就让戴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今戴夫人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戴夫人身边的秋红来传话,陈宛秋可没错过秋红眼红的不屑,这个秋红可没少借着自己是戴夫人身边第一得意人的身份在陈宛秋跟前趾高气扬,作威作福!
明明秋红就是个婢女,连正经主子都不放在眼里,更让陈宛秋恶心的是,这婢女的名字里竟然也有个‘秋’字。
反正,陈宛秋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
陈宛秋听着秋红说戴夫人让她绣十条帕子做十个荷包,怒气更甚,欺上瞒下的贱婢!
陈宛秋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寒光,再抬头时冲着秋红微微一笑,便让秋红觉得遍体生寒,再不敢像往前那样趾高气扬,冲着陈宛秋曲了曲膝盖就告辞了。
陈宛秋看着秋红身穿黑色碎花图案黑色领缘的红色比甲,梳着简单精致的桃心髻,上插珠翠花钗,只要换件衣服,谁不说是个小姐的模样呢?
戴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果然是不同寻常的。
陈宛秋喃喃道:“我记得大嫂子是戴夫人的娘家侄女吧?她们婆媳俩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要是这秋红爬上了大哥的床,那可就好玩了。”
隔天,陈宛秋就知道了一件新鲜事儿。
戴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秋红借口给大少爷送汤趁机爬上了大少爷的床,听说大少奶奶戴氏贤惠大度,在戴夫人要惩戒秋红时,为秋红求情,主动提出来让秋红做大少爷的房里人。
戴夫人看在大少奶奶的求情和念及秋红伺候她多年的份上,才没有惩戒秋红,最后忍痛给秋红开了脸,让这秋红做了大少爷的通房。
实际上呢,喝过了秋红敬的茶,正式承认秋红的身份后,戴氏强颜欢笑的回到自己房中,将屋中伺候的全都撵了出去,拿着茶杯想往地下摔,又觉得不妥。
这个时候摔东西,回头被戴夫人知道了一定怀疑她这个儿媳妇对她心怀不满。
环顾了一周,戴氏没有发现什么能砸的东西,只得恨恨的拽过蓝底白牡丹宫锦靠枕使劲捶了几下,借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说什么是秋红自作主张送汤给大少爷,可要是没戴夫人的默许,给秋红几个胆子她也不敢。
说起来寻常婆婆往儿子房里塞人这也无可厚非,可戴夫人要是想塞人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这是想说什么,说她这个媳妇儿做的不贤惠吗?
还有那个秋红,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又是戴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环,打不得骂不得,就只能供着了。
戴夫人可真是她的好姑妈!
使劲发泄之后,戴氏大口喘着粗气,眉眼狠厉,面目狰狞,宛如一个疯婆子。
戴氏不想叫人进来看见她现在狼狈的模样,只是随意的用手拢了拢耳边的乱发,然后靠在秋香色素面锦缎的引枕上,呆呆的出神。
正在这时,外面小丫头通传:“二姑娘来了,奶奶见不见?”
戴氏狠狠皱起眉,陈宛秋?她来做什么?来看她的笑话的?
戴氏不耐的撇撇嘴,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让一个庶女来看她的笑话了?
伸手抚齐发簪,又掸掸衣襟:“请二姑娘进来。”
陈宛秋心里是存着要看戴氏笑话的心思,毕竟以前戴氏可没少跟着戴夫人挤兑她,可戴氏脸上挂着微笑,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的狼狈。
如果不是陈宛秋刚才放出神识看到戴氏狼狈的模样,她真的会以为戴氏一点都不恼怒呢,果然后宅的女人都是演技派。
陈宛秋有些怜悯的看了戴氏一眼,做古代的女人难,做古代的正妻更难,就算戴夫人是戴氏的亲姑妈又如何,在儿子和侄女之间,戴夫人还是更偏向儿子。
戴氏压下心中的不耐,道:“二妹妹可真是稀客,往常去太太处请安的时候可没见过二妹妹呢。”
陈宛秋立马就把心中的那点怜悯给收回去,在心里撇撇嘴,不接戴氏的这一茬,径自道:“我来找大嫂,是为了陈家国库欠银一事。”
戴氏立马坐正了,又发现自己太急切了,清了清嗓子又歪在了蓝底白牡丹宫锦靠枕上,这时候小丫头上了茶。
戴氏就道:“二妹妹尝尝嫂子这里的茶。”
陈宛秋撇了撇嘴,明明就急切的不得了,这会儿竟然拿起乔来了,掀起茶杯没喝呢就说:“大嫂这里的茶果然要好些。”
“你要是喜欢等会子叫人包一包给你带过去。”戴氏在心里琢磨着,陈宛秋是怎么知道国库欠银一事的?
戴氏和戴夫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能拖着不还就拖着不还,到最后不了了之更好。
戴氏这么想着,目光落到不客气坐在一边的陈宛秋身上。
陈宛秋穿着米白色挑线裙子 ,外罩白底橙黄小花浅青灰枝叶长衣,长衣镶鹅黄色绸缎宽边,宽边再镶橙黄色窄滚边,清丽婉转而不清寒,头饰用了红色细绳和红色垂珠簪,显出一种小女儿的娇媚。
不得不承认,几个姑娘里头,陈宛秋确实长得好看,跟她那个姨娘似的。
戴氏压下心中的不喜,喝了一口茶,语气平淡的问:“我记得这段时间你都在尽心跟着嬷嬷学规矩,只不知道,这外头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宛秋没把戴氏不软不硬的态度放在眼里,这主动权是在她手上,没道理她还要受戴氏的气。
“大嫂还不知道吧?”陈宛秋语气听起来很俏皮,可就是让戴氏喜欢不起来,“父亲已经决定要还这笔欠银了,总共四十二万两,要是还的话,可就是把咱们家大半个家底都要掏空啊。”
“什么?”戴氏愕然,“不是说拖着不还吗?”
刚说完,戴氏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有些讪讪的,然后直勾勾的盯着陈宛秋的脸,“宛秋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连我都还不清楚呢。”
陈宛秋勾起恶意的笑:“自然是父亲亲口对我说的。”
戴氏一噎,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失态,心里在分析陈宛秋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有她特意跑来告诉她,是想干什么?
没等戴氏想出个所以然来,陈宛秋就直接摞话下来:“按理说,这欠银和我一个姑娘家没有关系,可现在呢,我愿意出十万两。”
“你想要干什么?”戴氏没问陈宛秋她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在震惊过后正视起来。
陈宛秋笑盈盈的说:“我只是想跟大嫂你谈笔交易而已。”
等到下午,陈宛秋又如法炮制的去拜访了她的二嫂。
回到自己房间,陈宛秋躺在床上,想象着到时候戴夫人青白交错的脸,就觉得十分解气。
梅香服侍完陈宛秋后,回到下人房里,一脸的木然。
勇武侯府
傅煦阳在经过一天的深思熟虑后,下定决心去找傅奕阳。
傅煦阳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傅奕阳摆在书桌上的疑似房契、地契的纸张,不动声色的问:“大哥,这是在做什么?”
傅奕阳将东西整理好放到匣子里,并没有回答傅煦阳的问题,反问:“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简单的寒暄听在傅煦阳耳朵里就是浓浓的讽刺,冷笑道:“没事就不能找大哥了,要知道咱们俩可是嫡亲嫡亲的兄弟。”
呵呵。
傅奕阳面无表情。
傅煦阳顿时觉得尴尬,讪笑道:“我来是想问咱们家欠银的事儿,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不是我在外面听到了,大哥是不是就想一直瞒着我?要知道,这家里可是有我一份的,大哥可不能自作主张。”
比如变卖家产,那可是属于俩人的共同财产。
傅奕阳皱了皱眉头。
傅煦阳以为他这是默认了,强压住心中的不满,继续说:“大哥打算怎么做?”
他见傅奕阳没说话,就继续尝试着说:“是打算偿还这笔欠银?还是像其他人一样拖着不还?”
傅奕阳挑挑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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