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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外面听到点声音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在苏颖的正院谁还敢拿这个说嘴。
傅奕阳这么说,也就没谁会反对,桂嬷嬷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就连章嬷嬷领着雯玉来给傅奕阳请安,她也只是多看了一眼。
虽然知道章嬷嬷打的什么主意,可桂嬷嬷也没拦着,还想这样才像是正常庶女该对嫡母的态度,太太脾气软和不假,可庶女该守的本分的还是要守好的。
魏姨娘和丽月在过年后就被挪到了北边最偏僻的一座院子里,丽月脸着力,磕掉了门牙,说话都漏风,原本衬得上清秀的相貌可是因为这个大打折扣,到那边院子里也只有魏姨娘和她作伴了。
柳姨娘轻易不肯再招惹苏颖,仍旧是正院独大,她连肉汤都不曾见着。要是以前或许还能哭一哭闹一闹,可傅奕阳的性子摆在那里,何况魏姨娘的惨状还在那里摆着,就连老太太都得避其锋芒,往后还要在苏颖手下讨生活,柳姨娘不傻,只能感叹一句太太的手段今非昔比,什么都做不了。
正月里各家均是喜气盈盈。贺节宴会,笙箫鼓乐,亲友来访,虽是因苏颖还未出月子前女眷少了几分,可傅母那里仍旧是热热闹闹的,陈夫人和三太太伺候在侧,一点都看不出傅母身体抱恙,精神不济,连嫡亲孙子的满月宴都不能参加的样子。可就那么巧等到福禄俩娃满月那天她就抱恙了。
来的人多是侯府积年的世交故旧,虽看不上陈夫人非诰命之身,或是三太太平妻之名。碍于交情不好冷落。但言谈之间就颇为冷淡,更何况没有苏颖这个当家太太出面交际应酬,谈起交情来就有那么几分名不正言不顺。
这也是为何福禄俩娃满月时宾客超出预计的缘故之一,往后送帖子上门来的就络绎不绝起来,这都少不得苏颖要去交际应酬。
傅母的身体突然就好了,能和宾客们言笑晏晏。不药而愈的也太明显了,要知道前一天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俩还相携到上房去‘探病’,屋子里没闻到丁点儿的药味,傅母红光满面,一点都不像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
苏颖吊了吊眉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怎么傅母又对傅奕阳冷淡起来了,之前不还是‘嘘寒问暖’。还把傅奕阳叫去上房一起用饭的吗?
还是说和傅煦阳的关系已经破冰回春了?
从头到尾傅母都把苏颖当隐形人,苏颖才不想站出去被她刁难,全程都很乖巧的站在傅奕阳身旁,还不经意的往傅奕阳身后侧了半步,让男人顶上傅母的‘冷暴力’,看傅母几近气急败坏的神情,苏颖心里就觉得爽快。
对话以“我也累了,你们走吧”结束了,等出了院门,苏颖悄悄的松一口气,刚抬头就对上傅奕阳看过来的目光,她抿了抿嘴角明知故问:“怎么了?”
傅奕阳来了句:“母亲是为了二弟的事烦心,我也习惯了。”
苏颖愣了下,这是变相的安慰?看咱们俩同病相怜,还是说看我比你还悲惨呢?都这样了,她只能微微一笑,表示她没有在意,“小叔那出了什么事吗?”
傅奕阳皱了皱眉:“沉迷酒色,不思进取,我是管不了他。”傅奕阳还在介怀傅煦阳当时脱口而出的那些伤人的话,当初只是一味的愤怒,等到后面再想还是会觉得如针扎般的疼痛。
这些事儿傅奕阳不欲说给苏颖听,那会显得自己软弱,就把话岔开了。
苏颖回到屋里就让人去打听了下傅煦阳的近况,听完之后,只能呵呵了。
傅奕阳那‘沉迷酒色、不思进取’八个字的评价其实还算是客观了,傅煦阳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想想去年他还曾经肾虚过,如果不是年轻气盛,就照现在他这样沉迷下去,早晚铁杵磨成针啊。
陈夫人全副心思都在肚子里的孩子上,而三太太是有女万事足,也不像是之前对傅母鞍前马后了,听说傅母还曾经动过要把三太太生的女儿抱养过去的念头,真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打消了,弄得三太太战战兢兢。
原先被禁足的王姨娘又重新获宠,谁让傅煦阳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呢。
用乌烟瘴气都不能特别合适的形容二房的情况,苏颖哂笑一声听听就过,二房哪里用得着她来操心呢。
展眼元宵在即,侯府也应景挂上了各色灯笼,十二生肖,福禄寿仙,八仙过海等等,一顿家宴吃的面不和心不合的,苏颖都觉得何必呢,早早的散了后。
傅奕阳和苏颖往正院走,外面还有放烟火的,苏颖不由的抬头去看,傅奕阳停下来等她,等她看过来时,把手伸出来,苏颖低下头把手递过去,两个人就牵到一处儿。
苏颖心砰砰的直跳,她不用去摸,就知道脸上肯定热辣辣的,拿有些凉的手去覆上才觉得好了一些。“我让人煮了元宵——”
她话还没说完,傅奕阳就把她牵到跟前。声音低哑有磁性:“咱们去外面逛逛。”
“啊?”这又是想的哪出?
苏颖就这么被兴致盎然的大老爷拉着穿上防风的大毛斗篷,她连丫环都没带,就这样被他从侯府里牵出来,到了最热闹的那条街上,等看到比肩接踵的游人,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傅奕阳帮她把雪帽戴上,边上滚了一圈白狐狸毛,又密又长。灯光一映显得她的肤色跟白狐狸毛一样,眼睛点漆似的,亮晶晶的就像是盛了星光。傅奕阳看着她,反复摩挲着她的手低低笑了一声:“我原就想好了要带你出来看看,松散松散,之前家宴上就想择日不如撞日,像那寻常夫妻般,觉得如何?”
苏颖望向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护院们,他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趣了?
说实在的苏颖到现在连侯府大门前的青石板都没走过几回。像这样‘二人世界’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抬头看他深邃的眼眸,苏颖能说出拒绝的话吗。冲他点点头。又把手放到他手中,大毛斗篷遮盖住并不显眼,更何况人来人往的还没人会专门注意这个。
傅奕阳以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到底还是没有松开苏颖的手,皱了皱眉:“手怎么还是这么凉?早知道该让你带上手笼的,我记得和你身上这身斗篷白狐狸皮剩下也做了个配套的手笼的。”
苏颖真吃惊了。“你知道?”
傅奕阳看了她一眼:“我吩咐人做的,自然是记得的。”
苏颖勾着他的手心动了动,好像他越来越像一个丈夫了,不过像这样牵手还真是头一回,她还觉得就像是恋爱了似的。苏颖心口微微发热。扑到脸上的凉意才渐渐让她的心跟着平静下来。
街上花灯掩映,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们来的又是最热闹的一条街,傅奕阳牵着苏颖的手没有随着人流前行,永平苦哈哈的喘着气跑过来凑到傅奕阳耳边嘀咕了几句,傅奕阳摆摆手就牵着苏颖往外走,还跟她解释:“河边有人放莲花灯,咱们去看看吧。”
苏颖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意外,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出汗了,难道他这是紧张的?苏颖都没发觉到她的嘴角早就翘了起来,任由傅奕阳护着她往河边去,过了会儿人渐渐少了起来,他将手中的一个绘着鸳鸯芙蓉花样的芙蓉花灯递到她手里,“让人随便买的,凑个趣。”
苏颖看看自己手中的,再看看他手中的,明明就是成双成对的花灯,他敢不敢再口是心非一些啊。
离了几步远的永平抬手抹了抹额头上跑出来的汗,为了给老爷跑腿买双花灯,他可没少跑路,心里暗自纳罕,老爷竟然还知道买花灯哄太太开心啊,真是太难得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奕表哥!”就在傅奕阳和苏颖正浓情蜜意时,一声哀婉缠绵的呼喊就那么突兀的插,入进来,这边人不多,那声音格外的清脆刺耳。
苏颖抬头去看傅奕阳的神色,他皱着眉有些不悦,苏颖在想他估计是认为这姑娘太不矜持。
如果不是之前潘如月在她孩子满月时闹出那么一出,还有那一声声饱含着质问的‘苏姐姐’,就凭这一声饱含情谊的‘奕表哥’,不知情的八成会认为他们俩有些什么。
话说回来,苏姐姐不是应该和傅哥哥相配吗?怎么就是叫他奕表哥呢,不然奕哥哥,奕郎什么的也好啊。
袖子下苏颖拽了拽傅奕阳的手,他侧头看过来,苏颖似嗔非嗔的看着他,轻声唤他:“奕表哥~”
“别闹。”傅奕阳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觉得那潘姑娘不矜持,可听苏颖这么一喊,他莫名觉得心虚起来。
他们夫妻俩对视相看呢,那边的潘如月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喃喃叫着奕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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