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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刺激开始被无限的拉长,席温像被扔进了地狱里面,汗水把身下的织物全部打湿,心脏艰难疯狂地承受着剧烈的跳动,牙齿痛苦地咬住床单不说求饶的话,耳朵里面全是过度刺激留下的嗡嗡作响,听见尤金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话: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席温的理智终于溃散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也许是咒骂,也许是求饶,扭动着想要摆脱,却被牢牢地禁锢在怀里。他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都不知道,瞳孔在强烈的收缩之后无意识地扩散,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窗帘被拉开了,外面的温暖的光线洒到了房间里面。席温像宿醉过一样头痛欲裂,手脚发软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身上干干净净的,已经换上了新的睡衣。尤金遵守承诺没有碰他,前面却疼得他眼冒金星。左手腕上铐着手铐,手铐上连着一条长铁链,铁链的长度看起来只够在这一间房间里面活动。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余光却突然瞥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人影。
尤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雕塑一样,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席温的脸上。席温硬生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些难堪的记忆涌上来,让他紧紧地咬起牙。尤金这时候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冷冻盒走到席温身边。这个角度,阳光刚好洒在他金色的头发上,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轻轻握住了席温的手腕。席温把手抽出来,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尤金偏白的皮肤上迅速浮起了手指印,也不恼,从冷冻盒里抽出一个营养剂递给他,脸上还带着笑意,问他:“生气了?”
营养剂在地面上碰成了碎片,席温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从喉咙深处一字一顿地说:“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好,我期待着这一天。”尤金微微垂下头,想要摸席温的脸,被他躲开了,“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刻在骨子里,我对你做出的每一个承诺都是我行为的准则,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像我一样这么爱你了,爱得恨不得把你咬碎了吞进去,或者心甘情愿地死在你手里。”
“滚吧,”席温哑着嗓子,“大王子殿下的爱,我要不起。”
尤金微微低下头,把装着冷冻盒的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出了门。席温头晕得厉害,从里面抽了一支营养剂注射进了肌肉里面。很快尤金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套正装。
“王后回来了,”尤金道,似乎丝毫不在意席温刚才说的话,“带着联合国的来使,有一个内部宴会。”
席温举着手铐,讽刺地看着他。尤金有点意味不明地说:“来的是你的那个老师,艾伦。”
席温一愣,大脑没有转过来。很快,一股复杂的感情涌了上来。高兴,惊讶,又有点抗拒,想看到艾伦,又不希望艾伦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走神地坐在床上沉默了一会。
尤金道:“宴会还有二十分钟。”
席温还是站了起来,任由尤金替他换上衣服。宴会就在离尤金的住处不远的地方,席温一路沉默地坐在飞行器里面,行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又萌生了强烈的退意,但返回的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沉默的功夫里飞行器已经抵达了宴会,尤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走到了宴会里面。
宴会的确很小,来的人不超过二十个,都是一些熟面孔,气氛也比较自在。他和尤金走进去的时候,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目光各异。高大的哲罗姆这时候走过来打招呼,目光先是落在尤金左脸毫不掩饰的巴掌印上,再落在了席温微肿的嘴唇和锁骨上明显的痕迹。尤金就这么大喇喇地把这些暴露出来,根本就是一种示威。他啧了一声,和席温握了握手:“好久不见。”
席温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把传到他手心里的东西握了起来:“恩。”
尤金不想让他和哲罗姆有过多的接触,表面友好地寒暄了几句,把席温带到了宴会的中间。还没走几步,宴会的大门又打开了,打扮得极其庄重的席宁前呼后拥的大步走了进来,站在她身边的就是如同已经一个世纪未见的艾伦。像是有什么神奇的感应一样,两人的目光瞬间在空间相遇。席温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几拍。老师这一次没有先移开眼,反而是他很快把目光挪开了。
席宁脸色不是很好,化了妆也掩盖不住他神色中的倦意,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无外乎是一些欢迎联合国来使、大家自便的话,只在宴会里呆了一分钟不到就神色匆匆地朝着后院赶了过去。席温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该不会是王出了什么事情?
宴会上也有点人心惶惶,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哲罗姆代替席宁陪在了艾伦身边,跟他低声说着什么。艾伦还是跟往常一样淡淡的,只听着,一直没说话,目光落在席温身上,最后竟然直直地朝着席温走了过来。
席温被握在尤金手里的手忍不住开始收紧,尤金微微偏过头来,低头在他耳边道:“紧张了?”
席温没有说话,因为艾伦已经走到他身前。他的大白虎噌地一声蹿到了席温的脚边,化成了实体,亲昵地蹭着他的腿,湿润的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一下子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席温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就听见尤金道:“老师果然实力超群。”
“谢谢,”艾伦冷淡地说,“我想跟席温借一步说话。”
尤金的手紧了紧,很快又大方地松开,笑道:“不要借太久哦。”
席温跟着艾伦走到了宴会的角落里,艾伦的目光一下子停在了他的嘴唇上,幽深的瞳孔轻轻一缩,突然伸手在他受伤的地方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席温整个人都僵住了,苍白的脸颊迅速开始泛红,尴尬地把头偏开,却听见艾伦轻声问他:“疼么?”
席温一愣。
艾伦微微低着头,没有看他的脸,呼吸却有些急促,半握成拳的手轻轻发抖,又道:“抱歉。”
席温疲惫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转过头来一动不动地望着老师,嘴唇动了几次,复杂地说:“这不是老师的错……”
艾伦摇了摇头,张口想说什么,顿了顿,又把话吞了回去,凑近了一点,又低又快地说:“今天晚上十点。”
尤金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艾伦深深地看了席温一眼,手动了一下,似乎想再碰碰他,但最后还是蜷缩起手指,转身朝着宴会的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席温愣愣地站在原地,心脏剧烈地跳动,连尤金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都不知道,一直到尤金紧紧地搂住他的肩膀,脸色阴沉地问他:“他碰了你?”
席温失魂落魄的把目光从艾伦的背影里收回来,一颗心不知道丢在了哪里,甚至主动握住了尤金的手,道:“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尤金怔了一下,神色慢慢缓和下来:“好。”
艾伦的温度还残留在他的伤口上,席温出了很久的神,第一次开始正视他对艾伦的感情。他很少有和人正常交往的经历,也从来不知道正常的恋爱是什么感觉,现在却反反复复地想着艾伦跟他道歉时的脸,心跳加速,脸颊发热,连头发都开始蠢蠢欲动,脑子里全是他跟艾伦半年时间内相处的点点滴滴。父母去世之后,他在这个世界上称得上孑然一身,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除了扭曲的尤金以外从来没有人在他受伤的时候帮助过他,也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光鲜的皮相之内疲惫沉重的累累伤痕。艾伦与他这种单纯的羁绊让他欣喜无比又手足无措,甚至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艾伦为什么来到人马星球来?纯粹是因为作为老师的责任感,还是别的更多的什么?
“你发烧了,”尤金的手贴在他的额头,打断了他的思绪,“好好躺一会,我去叫医生过来。”
席温两颊绯红,太阳穴突突地疼,大脑反而越来越清明了起来。他从被子里露出脸,被烧得带水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尤金,露出虚弱的模样来,哑着嗓子低声道:“你要去哪?”
尤金的目光开始变得柔软,在他身边坐下,摸了摸他头发,道:“有个很急的会议,王的身体恶化了,我必须去。你好好睡一觉,让医生给你打一针,我就回来,恩?”
席温压住心中的反感,无力地从被子里伸出了左手,铐在他手腕上的铁条被弄得哗啦哗啦响,手腕处细嫩的皮肤已经被磨出了触目的红色痕迹。他微微偏过头,半边脸埋在枕头里,若有所失地说:“如果是十年前,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会这么对我吗?”
尤金的动作一顿,目光开始慢慢拉长。席温知道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压着嗓子又叫了一声“尤金”。尤金猛地回过神来,望着席温的脸,慢慢俯下身来,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席温把冷笑藏在了心里,看着他打开了他的手铐,把脸重新埋到被子里,重新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尤金在他身边坐了很久,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了。
门扣上的瞬间,席温睁开眼睛,确定他离开了之后从枕头下面摸出今天哲罗姆在宴会上递给他的东西。那是一支极小的试剂,上面贴着“j-90”的标签,试剂口自带小小的针管。席温自然认识这种药,只要一滴就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彻底失去意识。
他转动着酸痛的手腕,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下午四点三十五分。
尤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脸上带着疲色,心情却很好,进门就跟席温道:“我们的婚礼提前了。”
席温嘴角一动,在被子里握紧了拳头:“什么时候。”
“后天,不用担心,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尤金冲他笑了笑,过来摸他的额头,又皱起眉,“还没有退烧?”
说着,他去一边给医生打电话,席温在他把号拨出去之前叫住了他,脸色糟糕地说:“我不想看医生……好冷。”
尤金把手机放了下来,脱掉了外套,从柜子里面抽/出了医药箱,在席温身边坐下,替他量过体温后,给他注射了一支消炎的药。席温本来就已经烧得有点模模糊糊了,强撑着保持自己的清醒,伸手拉住了尤金整理药品的手。
尤金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我好冷……”席温的手还有些发抖,又说了一次。
尤金的理智化成了粉末,轻轻回握住他,把医药箱胡乱地往地上一放,钻进被子里,把席温整个人都环了起来。
席温翻了个身,和尤金面对面,滚烫的额头贴在他的锁骨处,发了一会抖,渐渐平静下来,伸手回抱住他。
尤金心口一震,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连后腰处轻微又短暂的疼痛都没有察觉到,在这种虚幻的安心感里面失去了意识。
席温手脚发软地从床上爬起来,几个小时的高烧让他差点直接栽在地上,狠狠拍了两下脸后走到衣柜前面,迅速开始翻能够穿的衣服。里面全部是尤金的衣服,礼服占了绝大部分,他烦躁地摔上衣柜的门,一看墙壁上的表,已经十点过一分了,艾伦却依然没有动静。他光着脚在房间里站了几秒,努力让自己烧迷糊了的脑袋冷静一点,心里突然一动,冲到了窗户边,用力把窗帘拉开。
即使是深夜也巡逻个不停的侍卫竟然不见踪影,花园里面此刻异样地沉默着,柔和的灯光照在开得如火如荼的玫瑰上。席温的目光转了一圈,像撞到了磁铁一样迅速落在了路灯边。
艾伦孤身一人站在楼下,背着光,影子被拖得很长,微微抬着头,目光和席温隔空相撞,白虎兴奋地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席温脑袋里面嗡地一声,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来,让他一时间愣在原地,足足五秒钟没有动静。
背着光的艾伦似乎在笑,也可能是他的错觉。他冲他点了点头,席温像打开了开关一样伸手去推窗户,常年上锁的窗户果然乖顺地在他手下打开了,艾伦一直走到了窗户底下,冲他张开了双臂。
席温身上还穿着尤金的过于宽松的睡袍,额头滚烫,脑袋里面所有的想法都已经变成了浆糊,头发情不自禁地变成了淡粉色,只有一颗心脏活跃地跳着,支撑他翻上窗户跳了下去。
艾伦身上久违的草药香瞬间把他淹没,席温晕乎乎地、摇晃晃地扶着艾伦柔软的手站在地上,像做梦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身上宽大的睡衣被吹了起来,头发也被吹了起来,在温柔的灯光下一动不动地望着艾伦专注的脸,低声像自言自语一样问:
“你要带我走?”
艾伦走到他身前,单膝跪地,把他稳稳地背了起来。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