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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和夏婉的恩怨中,还被伤得体无完肤,傅莫骞可不希望他的女人再有什么差池了。
“放了她,小婉,我留下,你想怎么处置都行,放他们离开!”司俊青一改之前清冷的面色,放低了姿态,面露焦急,语气也柔软了许多。
夏婉的态度明摆着,不会轻易放过尹寂夏了,这时候,救人要紧,不能惹她激怒她了。
可司俊青没想到,低声下气惹来的却是夏婉的暴怒,“司俊青,你还是男人吗,她这样对你,你还想着她护着她,你就真的那么爱她在乎她吗?”
夏婉咆哮着,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癫狂的状态。
江瑾年迟疑的看着她,心中生出了无限的酸涩和无比的落寞。
看来夏婉最在乎的还是他,那她,又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床伴?一时的慰藉?
不行,一定要问个明白!
不等江瑾年开口,司俊青却急切地劝了起来,“小婉,你听我说,我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和旁人没有关系。该结束了,所有的荒诞错误都该结束了,小婉,放手吧。看看你身边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一一的爸爸吧。小婉,你应该找这样待你好的男人,好好地和他过日子,忘记过去重新追逐属于你的幸福。我想,这也是一一的在天之灵希望看到的吧!”
司俊青的话叫江瑾年心生感动,他这是真的打算放手,极力撮合他们吗?
可夏婉却觉得,是司俊青吧自己不要的玩具硬塞给别人,心中的愤懑不断膨胀,快要叫她五内俱焚,“司俊青,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知道我为什么给孩子取名叫一一吗,就是想告诉你,你是我的一心人,今生今世,你就是我的唯一!我和他,就是醉酒后的错误,什么劳什子的孩子,我根本不在乎,碍事挡道的我都会清除!只有你,我在乎的只有你!”
夏婉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澎湃,径直说出了心中所想,却如一盆冰水将江瑾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婉婉!”他看着她,心如死灰。
刚才,她的话再清楚不过了,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他根本不曾入得她的眼,而他们的孩子,在她眼里不过是碍事绊脚的障碍,就这样被她“清除”了!
夏芸说的应该不假,孩子,真的是被她亲手扼死的!
想到这儿,江瑾年痛苦地钳住夏婉的肩膀厉声质问道:“婉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孩子?你可以恨我怨我,有什么气都可以冲我撒,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也是你的亲骨肉啊,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为什么?”
夏婉冷笑了一声,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江瑾年,我嫌你脏!江瑾年,是你趁人之危玷污了我的清白,还想让我替你生孩子,做梦!你以为我愿意生下那个孽障?要不是我被查出有先天疾病,人流的话可能会终身不孕,我绝不会把他生下来!江瑾年,这辈子,我只会给俊青生儿育女,其他人,不配!”
江瑾年错愕地向后倒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这还是他的夏婉吗,那个看着如女王般高贵,有时却又楚楚可怜,千娇百媚的女孩儿?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抱着头嚎啕大哭。
怎么会这样?
他再也想不到,他和他的孩子,在夏婉心里竟是如此不堪,就像是她人生抹不去的污点,叫她怨恨到了骨子里。
不指望她能像深爱司俊青那样爱着他,可他也没想到,她对他的恨意竟有那么深。
和夏婉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许是报复他当初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吧!
“小婉,你这是何苦呢,毕竟……”
不等司俊青再劝,夏婉突然举枪对准了江瑾年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死死扼着他的咽喉。
她清楚地记得她的任务,她要叫尹寂夏母子不得好死!
突然转变的画风叫所有人措手不及,江瑾年的心也止不住地一再沉沦,坠入了死寂的海底。
“小婉,你这是做什么?”司俊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是怕江瑾年反水吗?
可看得出,江瑾年对夏婉用情至深,那眸子里的柔情是骗不了人的。
江瑾年不会对夏婉构成威胁,夏婉反倒要对他下手,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所有人听令,把那个女人和孩子立即处死,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大哥!”夏婉面色阴鸷,活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阎王,哪还有半点女人的娇柔。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抓了江瑾年,好叫他的手下乖乖听话对付尹寂夏!
“婉婉,原来,你只是把我当成了砝码,利用的工具而已。”江瑾年苦笑着,做了这几日的黄粱美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醒来!
想着当初和夏婉在一起时的种种美好,江瑾年的胸口,就好像压了块千金重的巨石,闷闷地透不过气来,痛到了骨髓里。
这就是他爱了这几年的女人,到今天,他才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还愣着干嘛,不想明年的今天变成你们大哥的忌日,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这枪是江瑾年特意为夏婉准备给她防身用的,小巧轻便,适合女孩子用,却没想这一刻,枪口被她用来对准了自己,真是莫大的讽刺!
江瑾年,是你自己瞎了眼蒙了心,错把罂粟当玫瑰,怨不得别人!
黑衣人看着大哥被“嫂子”挟持,额上都冒出了一丝冷汗,犹豫之下,还是缓步朝尹寂夏走了过去。
当务之急,是救下大哥,其他人是死是活,管不了许多了!
江瑾年大喝一声,“站住,你们别管我,快护送他们离开!”
此刻的夏婉与疯子无异,已经完全没了人性。要是因为他,再搭上其他人的性命,他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大哥。。。。。。”领头的黑衣人看着江瑾年,眼圈都快急红了。
这些弟兄跟着他出生入死,时日也不少了,早就有了深厚的情谊,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大哥去死?
“快带他们走啊,我命令你们,走!”
江瑾年声嘶力竭一声吼,黑衣人攥了攥拳,“走吧!”
夏婉眼见计划就要落空,用枪托狠狠在江瑾年的脑壳上敲了一下,“你们敢往外一步,我就叫他脑袋开花!”
殷红的血液顺着江瑾年的额角缓缓流下,带走了他的心,也带走了他的炽热。
“砰!”与夏婉的动作几乎同步,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震得仓库里的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夏婉大叫一声松开了手,痛苦地半跪了下来。
汩汩的鲜血从膝盖流出,大家这才注意到,傅莫骞手上黑洞洞的枪眼,还在冒着丝丝的白气。
原来,过来的时候,莫盛达在他口袋里偷塞的,竟是一把微型手枪!
“哈哈,哈哈哈!”夏婉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半点没有受伤的挣扎扭曲。“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尹寂夏,你赢了!”说罢,扬起手中的枪,瞪大眼,死死盯着司俊青,“就算到死,我也还是司太太,俊青,我要你记着我一辈子!”
“不要啊!”几声尖锐的嘶吼同时响起,一并响起的,还有扣动扳机的声音。
又是一声巨响,仓库上方的小鸟一下子都被惊得四下逃窜,执着的灵魂,也跟着四散开来,随风飘荡,生的气息漾开,没在了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里。
“婉婉,婉婉!”江瑾年抱着血流如注的女孩儿,一声声悲戚地唤着。
她的眸子黯然无光,瞳仁散开,往日的一幕幕如电影般重现眼前。
“司俊青……”她伸手努力想再次抚上他的面颊,哪怕只是隔着遥远冷清的空气,那手心里能有他的轮廓,她也便心满意足了。
无数次地幻想挽着他的胳膊,牵着孩子在夕阳下慵懒地散步,只可惜这美好的愿景,怕是要等来生才能实现了。
司俊青,我从不后悔此生遇见你,只求来生,还能在最好的年华与你再续前缘,希望这次,你愿意停下脚步为我驻足!
。。。。。。
三天后,夏婉的葬礼,夏家这次低调发丧,只希望能将夏婉丑闻的影响降到最低。
来送她最后一程的宾客不多,听说夏家的大小姐是个疯子,差点伤了多条人命,以前的所谓“知己故交”都急着和她划清界限撇清关系,唯恐避之不及。
傅莫骞本不想让尹寂夏再掺和进来,毕竟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养着,怕是要落下病根的,可尹寂夏执着得很,说什么也要再来看看她。
夏婉说来也是个痴心绝对的奇女子。爱恨本无对错,只是过分的执着偏激,生生将这份爱变成了噬心的魔,也就注定她难有甜蜜完满的结局了。
生前,她误会了她,恨毒了她,希望生后,在那方极乐净土,她能放下仇恨,珍惜眼前人,寻回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吧!
天公像是慈悲怜悯夏婉的红颜早逝,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仿佛也在为她哀悼啜泣。
黑衣黑伞,紧挨着一一的墓穴,众人搀扶而立,一脸悲戚。
孩子在的时候,夏婉被蒙了心智,半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现在,他们都去了,在那个世界里重又团圆,相信找回理智的夏婉,一定会好好疼惜照顾一一的吧!
“你来做什么?”
司俊青的出现,将肃穆庄重的葬礼搅得风起云涌,夏家二老戳着他的鼻梁破口大骂,“是你害了婉婉,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来做什么,婉婉不在了,到了那边,你还想叫她不得清净吗?滚!”
“爸,妈,你们别这样,姐姐不会舍得你们这样对姐夫的!”夏芸拦在司俊青面前,出声劝阻。
“扑通”一声,司俊青丢开伞,重重地跪了下来,“对不起!”
“姐夫!”
这边乱做了一团,尹寂夏也想过去劝解,却被傅莫骞一把拽住了,“那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帮不上忙,解铃还须系铃人,送也送过了,我们走吧!”
忧心地看了看身上湿透了的司俊青,尹寂夏拧着眉还想再说什么,见傅莫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嘴边的话重又咽了回去。
“好吧,走吧!”
鞠了三个躬,尹寂夏疲累地倚在傅莫骞肩头,任凭他带着她一步步走下石阶,离开这压抑的稀薄。
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落在另一双眯起的凤眸里,只剩满满的不甘和醋意。
“尹寂夏,你害了司俊青,又来迷惑骞哥哥,你就是个扫把星害人精!”
在远处静默站立了许久,等着墓园的一干人等悉数散去,一个高大的背影带着镣铐一步一步艰难地踏上了石台,在离墓穴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顿住了脚步。
“警察同志,能帮我打开手铐吗,我不希望老婆孩子看到我这副样子。”许是几天滴水未进,他的声音嘶哑得有些难听,却还是辨得出那满满的不舍与焦急。
不过三天的时间,他整个人清瘦了一圈,红红的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眼眶一圈青黑,下颌的棱角更加分明了,皮包骨似的,青葱的胡须长出了好长,看上去生生老了十岁。
“婉婉,虽然你恨我怨我,可我还是想来看看你,看看孩子。”他艰难地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强忍的泪水还是在触碰到墓碑上冰凉的面容时肃然滑落。
“婉婉,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那天在医院遇到了你,可我做得最错误的事,就是没有克制住内心的渴望,在酒吧趁机得到了你。”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司俊青吗,他得到了你的全部感情,全部注意,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并肩同行,告诉别人,你是他的太太。
而我,出身卑微的蝼蚁,即便再努力往上爬,也到不了金字塔的顶端,更换不来你的一个回眸。
所以当时,我天真地以为,占有了你,就能慢慢将司俊青从你的心里驱逐出去取而代之,没想到,却是把你逼上了绝路,生生害了你!
“婉婉,这辈子,终究是我错了,希望到了那儿,可以有机会好好守护你,守护孩子,为今生犯的错赎罪吧!”
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牙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削尖的刷柄深深扎入了颈部,殷红的鲜血喷薄而出,吓得狱警大叫着手忙脚乱想要捂住他的伤口。
江瑾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婉婉,一一,我来了,等着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