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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比较内向,也很好强,凡事都想做到最好,他也确实很刻苦,别人去跳舞去参加各种校际联谊活动他都不去,一心读书。相比之下,章幼群就活泼开朗多了,八十年代初的大学校园跟今天不大一样,那时候的人思想很浪漫,所以会写诗会乐器的文艺青年特别流行,章幼群除了学业拔尖,萨克斯也吹得好,很多女生喜欢他,我们都很羡慕他。”
傅聿林评价起当年的老朋友态度很客观,傅冬平频频点头。
“曲阿姨跟章叔叔分手,心里一定很痛苦,而任叔叔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给了她安慰,所以他俩结婚了,这种事并不罕见。”
傅聿林叹了口气,继续他之前的回忆。
曲霞研究生毕业后,和任求实结了婚,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有了家庭和子女,彼此之间经常有联系。只有章幼群一直杳无音讯,众人只听说他在美国拿到了博士学位,等他再次回国的时候,曲霞的女儿天真七岁了。
“章幼群回国的时候,已经是美国某个著名建筑师事务所合伙人,可谓事业春风得意,而我们几个比起他就逊色多了,除了我已经在你爷爷的帮助下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在业内稍微有了点名气之外,任求实他们不是已经改行,就是在学校教书,和当年的理想有很大的差距。”傅聿林感慨着。
“任叔叔那时候是做什么的?”
“他留校任教,曲霞考进了雁京一家医院,听说任求实工作后依然痴迷历史和古建,在很多期刊上发表过论文,他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继续做学问做研究的人。”
傅冬平思忖片刻,没有忽略一个细节,“您刚才说,章叔叔回来的时候,天真七岁,可天真跟我说,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八岁,也就是说,从章叔叔回国到你们去云梦山探险,其间隔了一年。”
“对。”傅聿林告诉儿子,“章幼群回国后提议我们再搞一次集体旅行,但一直没有成行,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有事,后来好不容易五个人都凑齐了时间,才一起去了云梦山。”
“您能跟我详细描述一下出事那天的情况吗?任叔叔和武叔叔是怎么坠崖的?”
傅聿林没有立刻说话,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候,傅太太敲门进来,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只碗。
“我说你们父子俩到底吃不吃甜汤了,都放凉了,我又给你们热了一遍。”傅太太把两碗木瓜炖雪莲放到丈夫儿子面前。
“先吃吧,你妈和保姆炖了一晚上。”傅聿林摘掉眼镜,拿起勺子吃甜汤。
傅冬平也端起碗,他有种感觉,父亲很不愿意回想那天的事。对这一点,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亲眼目睹两个至交好友不幸遇难,却无能为力,给谁都是惨痛的回忆。
等了很久很久,傅冬平才听到父亲缓缓说话。
“那天傍晚,本来我们已经登上了断肠崖,想在朝元洞过一夜,天亮了再下山,但任求实说山里到了半夜会很冷,还是下山找户人家休息安全点。”
“所以你们采纳了他的意见?”
傅聿林点点头,“那一天天气非常好,五点多的时候天还没怎么黑,我们在过断肠崖木栈道的时候,一大半都是好好的,我和梁斌先过去,章幼群排在第三个,任求实和武佐在他后面,以为会没事,哪里想到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听到章幼群的一声喊叫,后来才知道是他身上的保险绳断了一根,从木栈道滑了下去,任求实想伸手去拉他,哪知道非但没拉住,还连带着武佐一起落下了山崖。”
“那章叔叔呢,他是怎么获救的?”
“保险绳断了一根,另一根只能起到缓冲作用,并不能阻止他坠落,他向下滑了几十米,幸好抓住了一根古藤,才幸免于难,但是他的脸也被一块锋利的山石划破了,留了一道疤。”说到这里,傅聿林颇为惋惜。
傅冬平点了点头,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弄清了,表面上看,这的确是一场意外,但是,他还有疑问。
“任叔叔跟曲阿姨怎么说也是十年夫妻了,为什么曲阿姨在他死后,那么快改嫁给章叔叔?”
“这我就不清楚了,曲霞在任求实死后差点崩溃,我们都去看过她,她瘦得不成样子。”
“你们去探望那一次,章叔叔去了吗?”
“没去,他在医院里,不仅脸受了伤,他的膝盖和胳膊肘也都受了伤,有一只胳膊骨折了。”
傅冬平沉吟一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初章叔叔离开,曲阿姨失恋情绪低落,任叔叔去安慰她,两人才走到一起,十几年后,任叔叔意外去世,换成章叔叔安慰她,回到她身边。”
“差不多吧,具体内情我们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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