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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看这样子,分明是把她当了主子。
月娘见他不识她,扬了扬手里的金牌,“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你……你怎么会有金牌。”那金牌的龙形普天之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敢刻。
他跟了皇帝那么多年,很清楚这金牌便是皇帝视为护身符之物,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忽然,那个大都统了然笑起来,也是,他到是大意了,这丫头手里既然能够闯入禁军总府来,又怎么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
月娘抬头挺胸,傲气凌云,“当然是皇帝给我的,你不知道吗,见此金牌如皇帝亲临。你现在还不让这些人把弓收起来。”
明黄色的金牌,素衣浅笑的少女,怎么看都像是阳光下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禁军都统相信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身上绝不会有那样傲然又不屈的气质。他忽然面如寒霜,快步走进包围圈中,在月娘面前站定,杀气腾腾,“私造皇令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地,说!”
月娘觉得自己越来越擅长去辩人心,她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并没有跟自己开玩笑,他是真想杀了他们。
真是好毒的心思,杀了他们,真的也可以说成是假的。
她一度只以为这个禁军统领是不想惹事,原来人家根本是另有打算。月娘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要重新思考这件事情了,她弯起半边嘴角,冷笑,“你以为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到哪里都行的通?幼稚,你也不想想,我敢来……就做好了准备,你若在此杀了我三人。不出一个时辰,你便会被扣上不尊皇命的帽子。我相信皇后可不会为了你而牺牲自己唯一的女儿。”
“……”
大都统的眉头死死的结成一团,他的眼睛刀子一样地打量着月娘,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横量她所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月娘也不着急,“你可能不知道,我与公主的关系不错。我昨日可是与公主畅聊了许久,她也很期待这件事情的结果呢。居然敢偷她的聘礼,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个男人哧笑,“你以为你认识公主,我会信么。小丫头,把你的金牌交出来。”
他伸手就要去夺她怀里的东西,月娘大惊,“太子呢,太子你也不在意了?你好大的胆子,想干什么。”
也许是保护的好,所以月娘身上有一种寻常姑娘见不到的东西。明明才十三岁的小丫头,却十分成熟,这一点,他很惊讶。
提到太子,他终于静立不动。
一个是现在的国君,一个是未来的国君,这两个才是真正能够左右他左右禁军命运的人。
月娘看着他,他也看着月娘,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对峙,还有周围那么多的弓箭手。可是月娘眼睛里没有一点儿害怕,她只是在等着他的决定。
这样的自信,哪怕是一个经历世事的成年人也未必会有。
“怪不得你敢闯入禁军总府,看来,倒是有几分胆量。”大都统一抬手,周围的人也都跟着散了。
那些禁军里的弓箭手全部都是训练手术的,因此他们消失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月娘让张三李四将手里的武器全部收起来,月娘朝着他举起手指,“你做了个聪明的决定。”
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招摇一点儿。刚才要是这个大都统都的把她射成刺猬,也不是不可能的。
“谢谢。小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京城里哪家的小姐竟有这份胆识,我倒是真的落伍了。”
“你叫我月娘就好,不必客气。”月娘将金牌挂到腰间,“大都统,禁军对城里的排查怎么样了?”
那位大都统眯着眼睛,“你知道这些做什么?”
“自然是追查珠宝了,我可是得了皇帝的命令的。从这一刻开始,禁军也得听我的。”
“……”
“没什么进展。”
那个人听到月娘说要让禁军听她的,脸色就变了。可是月娘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晃着腰间的牌子,“不妨,一会儿该有宫里的人来的,你且让人封了城,挨家挨户地查。京城再大,那些珠宝也不可能凭空飞了不是。”
禁军说白了,就是这些上位者手里的搅屎棍,什么臭事脏事恶心事,总是少不了他们。大都统十分不满意月娘风轻云淡地就说要封城,还要挨家挨户去查。这根本就是孩子气的气话,要知道他们几天前才挨家挨户去找人,好多人一家都被他们禁军给诛了个干干净净。
这种世道,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京城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可能惹祸上身。
可是,大都统看这小丫头的架式,大约是乱来会惹祸,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来的话,连惹祸的机会都会弄丢的。
真是麻烦,“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查的。”
“挨家挨户,包括所有的达官显贵……嗯,我家也要查。”
“你家?你家是什么地方?”大都统简直莫名其妙,她家是什么地方她不是一直都没说么,他又不是算命的怎么知道哪里是他家。
“当然是付将军府啊。你难道不知道?看来你不太关心京城里头的事情,八成不知道太子殿下前几日当街出丑,所有人都传是因为得罪了付将军府的小姐呢。”
提起太子当街出丑的事情,大都统一个领着十多万禁军的人脸色都绿了,难怪他看着这丫头十分嚣张。原来人家是有资本后台的,连太子都敢戏弄的人,竟然还会怕他这个小小的禁军大都统么。
大忽然觉得额头有点儿冒冷汗,自己刚才幸亏没做更出格的事情,要不然以这个小丫头的经历,保不齐真的会做点儿什么让他后悔的事情来,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还真的是有的他后悔的。
他可惹不起这能收拾太子的人,“知道了,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去查的。”
月娘满意了,拍拍手告诉他,“有消息就让人去付府通知我,或者通知他们两个也可以的。大都统,希望咱们下次见面不会再这么争来斗去的。”
都统大人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了,谁要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争来斗去了,他明明月是想掐死她又没有那个胆子来着。
月娘有一句族说对了,她三人刚一离开,禁军总府里就来了个给皇帝传旨的小太监。
皇帝找他,自然也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好好协助月娘。
*
江南之地,万顷成土。
谢白所行之处,皆是白骨成山。
他是在那一方安宁之地生长,然后长大,并且也理所当然享受了一切的富家公子,权阀二代。
他生就拥有寻常人几世也不能得到的东西,旁人命如蝼蚁,权阀贵族的争虽也如此,可是至少,他不会去体验这世间最艰难的生存。
去江南,一是为了得到想要得到的消息,二是为了看看裴毅所说的人间地狱。
他想,也许裴毅会有几分夸大,这也能让他和他家里的人显得无辜几分。
可是事实上却远比裴毅所说的要残酷得多。
谢付两家人集的粮草沿路分给受了灾的城镇,竟然只分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灾区。
他与墨子言一行并不同路,所以谢白这几日遇到的麻烦可谓不计其数。
他要找到裴家幸存下来的人,那个人手里有部下反判的证据,更有地方官和京中权贵勾结,欲图劫粮抬价发国难财的罪证。
只要拿到这些,他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参与了背后的谋划。
可是……谢白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离京时还是风度翩翩的清贵公子,到了南部,身上能舍的便一路舍,不能舍的能舍的都带不上,最后还是不行。
他太招摇了,那些早已经被活着的偏差逼的发疯的流民,一直都盯着他,若非谢白有武功在身,根本不会有命撑到最后。
见到那个人,其实只是一个偶然。
当时谢白身上的钱粮都已经用尽,他想要附近的城镇换些补给,可是对方看他打扮与流民无二,坚持不开城门。
几天下来,他已是弹尽粮绝。
墨大将军押送粮草南下,救济灾民的消息传来后,那些流民们便三五成组地结伴而行,他逆流而去,目标十分显眼,结果就遇到了打劫的。
谢白虽然狼狈,可是他的皮肤和所有经历过生死的流民都不一样,他的皮肤太好看,白色的像块豆腐。
那种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的即视感为他引来了敌人。
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已经离家北上,放眼看去全是流离失所的灾民。这些人在经历了异子而食的事情后,还有什么挑战人性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知道围攻他会有好处,所有人都围攻他。
谢白双拳难敌四手,很容易就陷入了困局。
那个人就是在谢白已经被包围的时候出现的,他甚至帮他赶走了所有的流民。
“谢公子,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呢。“
那个人的皮肤又黑又糙,看着像是被晒的干干的树皮,一般人见了,只怕心里都会留下阴影。谢白他对是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人的善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