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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坐回原位后又开始吃面,好像很饿的样子。
“……”谢白发现,自己的性子在这小子面前都能用尽,可是为了月娘,他得忍。
柯旬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着急,老神在在地吃了那碗面前,甚至还喝了一杯茶。
等他觉得胃里舒服了,才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白,“谢白,你让我很惊讶。”
聪明人,总是能够嗅到同类的味道。他本来以为谢白担心月娘会忍不住,会对他苦苦相逼,可是谢白倒是能够忍得住。
他分明就是算准了自己才是坚持不住的那个人,所以一直在等他开口。
事实上,柯旬确实有些忍不住了。
刚才在暗牢里月娘被打的晕死过去,太子虽然暂时放过了她,可是他那么阴晴不定的性子,也许一回宫又发现还有什么不痛快或者不尽兴的再去找月娘的麻烦,那该如何。
以柯旬如今的处境是不可能帮得到月娘的,不然的话就是赌上柯府一门。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谢白他们去。
他忽然叹了口气,“你们想知道什么。月娘刚才挨了一顿毒打,但是命算是保下了。”
“暗牢里的防卫如何,我们强攻的可能行有多大。”
“不可能。”柯旬皱眉,“暗牢已经建了很多年,本来是用来对付皇帝看不顺眼的臣子的,里面有多坚固可想而知,而且里面机关无数,又有重兵把守,进不去的。”
或者说,出不来的。
谢白皱了一下眉头,“那混进去呢。“
“更不可能。里面的人都是太子的人,那个地方除了我和太子,没人去过。他们连皇帝的命令如今都不认。“
一旁的付辰铭冷哼,“左不行右不行,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谢白的眼睛忽然亮起来,“明白了,进不去,难道还不能出来么。”
他看着柯旬,一点儿都没客气的意思,“我们今晚行动,要是太子再去找月娘的麻烦,你拖住她。”
“暗牢里,还有其它关着的人吗。”
“没有。“
谢白带着另外二人告诉柯旬,心下有了主意。
晚上,月明星稀,天气不错。
按照柯旬的说话,暗牢是没办法敢攻的,他不强攻,光明正大。
付睿渊支持谢白的计划,让赵明祁和付铭轩在外头吸引那些负责守护的士兵,谢白带人进暗牢将明娘带出来。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计划会遇到困难,然而大家都想象了,暗牢已经建成好多年朝代,如今其实已经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那里最近都是太子安排的人,谢白等人进了暗牢以后只看到了几个看守的人,他们一看就吓坏了,谢白都不用开口就带着他们去找月娘。
暗牢里光线空气都不好,月娘被关在牢房里,身体躺在一堆干草上。
谢白将门砸开,进去就忍不住吸了口气。
她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脸上微微肿起来,十分狼狈。
谢白想去抱她,月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人碰到了伤口,痛的一下子惊呼出声,十分难受的样子。
月娘!
谢白咬牙,暗暗心疼。
他脱下自己的包袍小心地裹上她,以免不会碰到伤口。
……
月娘做了个梦,梦里又是当年那个地方,那条巨大的恶狗,它不停地追她,一直追一直追。她跑不动了,它却不愿意放过她,一张嘴,将她的屁股给咬了下来。
梦里,月娘流一下眼睛,绝望地尖叫,“我的屁股。”
守在她床边的丫环听到这个声音以为她醒了,一下子惊醒过来,却看到她只是不安的动来动去,身上的伤口又有要裂开的痕迹,于是尖叫一声,跑去找大夫。
付辰铭和谢白都在月娘层外头守着,只有赵明祁因为有事被叫走了。
两个人听到丫环的尖叫都以为月娘的伤复发了,一个激灵冲过去,去看到她在床上动来动去,还一边哭喊自己的屁股没了。
付辰铭一下子着急,冲过去一巴掌就打在月娘脸上。
月娘受痛,果然醒过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救出来了,因此看到付辰铭的时候,竟然还哭出声来,“哥哥,我的屁股没了。”
“……”谢白在一旁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有再裂开的痕迹,却在清醒过来以后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话来,翻了一下眼白。
他能说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姑娘随时走线么。
付辰铭却不知所以,傻乎乎地盯着她,“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
“我的屁股梦没了,那恶狗一口就给咬下来了。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呀。”
“……”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付辰铭都以为她真被狗咬了。
一旁丫环已经找来了大夫,付家人也都被吸引过来了。
梦中把伤口挣开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夫给她重新检查上药,又折腾了好久。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月娘也知道自己如今平安了,她看着一家人为自己忙碌担心,还有谢白那家伙也在,一群人都是因为她才这么折腾的。
明明应该内疚的,可是她就是觉得高兴。
月娘满身都是伤,坐也不是趴也不是,可是那个大夫给她开了镇静的药,所以还好。
丫环扶着她坐起来,一堆人立即围了上去,“月娘,还疼不疼。”
付睿渊十分心疼地看着月娘,这孩子自幼就吃了许多苦,眼下落在太子手里,这一生的伤让人看了都心疼,不知道她是怎么挨过来的。
月娘不忍心父亲担心,装出一个可爱的笑脸,“爹爹,你不用担心,这点儿伤是奈何不了我的。”
付睿渊哪会不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让自己不担心的,反而更内疚了,“都是爹爹没用,害你被人伤成这样。“
“跟爹爹没关系,你不能替那些坏人背锅呀。爹爹,我饿了。“
一旁侯着的丫头立即替她拿来了菜粥。
“……”
吃了饭,月娘又和替人说了会儿话,大家将她好好的关心了一番,就不再打扰她休息。
谢白本来也要走的,月娘却让他陪她一会儿,谢白便留了下来。
屋子里人走了,大家都走了地方就空了很多,也安静下来。
谢白在床边坐下来,脸上带着笑,“刚才……做恶梦了?“
月娘以为他会为自己暗牢里的情况,或者至少也会关心一下她为什么会被太子给抓了,却只是问了这么一个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可是,月娘的嘴解却变了起来。
“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被狗咬过,就在屁股上。“她从来没和人说过那段非常让人难堪的经历,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必须得要说点儿什么。
刚才的恶梦是真的挺吓人的,一个人的屁股都被狗咬了,腿和身子怎么可能还联在一起。
她之所以在刚才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被恶梦吓到的情绪,是因为人多,这些人一走,那种害怕的感觉又上来了。
月娘讲着讲着,忽然发现那段经历其实比起吓人,更有趣,她甚至浅浅地笑起来,眼睛发亮,“我以前贪玩儿,去偷果子,结果那家人的狗就把我盯上了。那个时候年纪小,哪怕跑得过四条腿的,所以屁股被咬了好大一块儿。”
谢白露出笑来,“那你不是留下印子了?”
月娘俏娇秀美的脸闪过一抹红,“这么大一个印子,当时把姥姥和阿柯都笑惨了。”
提起阿柯,月娘的眼睛里又没了那些光。
谢白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事情,旁人帮不了她,只有她自己想通了才可以。
月娘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阿柯是真的变了,他不在意我们一起长大的友谊,也不在意自己说过的话,我很难过。”
她没有哭,可是谢白觉得,她一定很难过。
在那个暗牢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除了柯旬和月娘,他们都不知道。
谢白迟疑了一会儿,“月娘,你这一生伤……是不是柯旬打的。”
以太子那个人的阴晴不定,说不定真的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用柯旬去对付月娘,看着这两个人伤害,他应该会很高兴。可是月娘虽然嘴上说已经不在意那个叫柯旬的小子,却几次都为他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谢白皱眉,“月娘,虽然这很残忍,但是你要明白,你不是柯旬,也不必代替他。你们……是两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独立的生活,还有未来。”
由于月娘的伤口实在是伤的太重了,那些鞭子把她打的皮开肉绽的,而且阿柯没有留情,所以鞭鞭都可能会有疤。
付睿渊气不过,想要去找皇帝算账,自己的女儿被人打成这样,难道就算了?
月娘倒是冷静,这件事情,她当然不能算了,可是……她想自己报仇。
太子既然敢仗着自己的身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不怕旁人去告他的状。
月娘甚至觉得,太子可能已经想好了理由,如果付睿渊真的跑到皇帝老儿那里去靠状,倒霉的只会是她们付家。
月娘不喜欢这京城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可是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