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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皇甫泽挟持着一名黑衣人落在地面,冷声道:“都给我住手,不想他死就给我把兵器放下。”
那些黑衣人这才停手,转眼看向皇甫泽手中被挟持的人。
未央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才落下,她认得被挟持的那人,是被赶出琼华的皇甫桦,真没想到他还有点能耐。
为首的刺客见皇甫泽的剑在他们主子的颈项上已然刺出一道浅显的血口,对身后人命令道:“都放下手中兵器。”
当这些黑衣人放下手中兵器的那一刻,阁楼上数十枚银针接二连三的从窗户纸上迸出。
现场所有的黑衣人皆依一倒下,就连皇甫泽挟持的皇甫桦也被一针击中太阳穴致命。
云洛逸川跃身而起,径直朝那暗器发出的地方探去,却只发现一个黑色身影,迅速的逃离。
原本是想追去,但又想到未央还在下方,于是也便作罢。
皇甫泽逐一的检查着还有没有活口,却发现每个黑衣人都是被银针直接刺中太阳穴瞬间毙命。
未央看着倒在地上的皇甫桦,又看向了皇甫泽:“你好像对他的死一点也不难过?”
皇甫泽抬眼看向她,阐述道:“因为曾经他和沈皇后三番五次的险些置我与死地,在那个冰冷的皇族里,只有弱肉强食,所以他死了,我又何必惺惺作态。”
未央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陌熔珣和云洛逸川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怪你命不好,生在了这样的环境里。”
皇甫泽刚要开口回话时,云洛逸川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身旁:“好在是上天垂怜,给了我补偿,至少还遇见了你。”
未央的目光停留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看着那两道长长的血痕,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却也没有多说。
就在这时,走来的白眉见未央正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身上的伤痕,脑中顿生一计,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缓和他俩的关系。
于是他手里一枚银针直接刺了云洛逸川的睡穴,见他身子倒下,忙一把扶住,焦急的唤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皇甫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想想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上前替他把了把脉,沉默了会才道:“应该是中毒了,先送回客栈。”
未央身子踉跄的后退了一步,紧张的朝他问道:“皇甫泽,你知道是什么毒吗?能不能解毒?他会不会有事?”
皇甫泽帮衬着白眉将他抬上了马车,神情凝重的回过头看向她:“这是琼华的毒药,如果没有解药,他很有可能活不过今晚。”
未央整个人都怔住了,心口上莫名的一窒,像是受了重大的打击。
原本还明媚的好天气,就这样拉下了阴沉沉的天幕,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接踵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雨来的很快,倾盆而下。
拥挤的庙会,人潮逐渐疏散,长街上只有几个身影在雨中奔跑。
未央的身子无力的靠在马车上,大街上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刷,在她脚下不停的流淌。
这样黑的天,这样的大雨,让她回想起了云洛逸川驾崩的那日,那样刻骨铭心的痛,她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寒冷与恐惧从内心深处升腾,并逐渐蔓延到全身,她害怕的不停的颤动。
皇甫泽见识,将她抱上了马车,明明是那么在乎,却还要装作一点也不在意,口中不停的安抚着:“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未央紧紧地抓着他冰凉的手,泪水在眼眶打转,就连声音也变得哽咽,让人听了感到无比凄凉:“其实我已经不恨他了,我已经不恨了,云洛逸川,你若真的死了,我这辈子才不会原谅你。”
如果此刻他是醒的,听到这番话,他应该会高兴坏,因为至始至终她的心里都有他。
回到客栈,白眉请了大夫为他诊治,而未央什么也不能做,目光呆滞的站在长廊上,漫天的雨水在耳边哗哗的作响,她麻木望着天际偶尔亮起的闪电。
泪水不停的灼热着脸颊,她从来没想过要他的命,如果老天爷听得见,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皇甫泽见她双眼哭的红肿,忍不住想要告诉她实话,白眉却使了眼色,因为这是唯一的法子让她明白自己的心。
皇甫泽为她披上了披风,叹了口气:“你们之间该结束了。”
未央僵硬的扭头看向他,反驳道:“我与他从未开始,又何谈结束?最初时,就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交易。”
皇甫泽轻声问道:“既然没有结束,那你还愿意与他开始吗?”
未央却没有正面回答,喃喃自语:“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醒过来。他答应过我,他曾经答应过我,他说他不会有事。”
白眉无奈的摇头,转身进了房间,在那大夫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又塞了银两给他,当然这一切,未央不曾看见。
半晌过去后,大夫愁眉苦脸的走了出来,叹了口气:“此毒恕老夫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尽快给他准备后事吧!”
那个大夫装的很像,所以说出口的话,未央也信了,沉重身子一下重心不稳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靠着柱子清清冽冽的笑,透着一丝隔世的怆然,眼角的泪水无止境的滑落,她甚至看不清眼前雨水落地的画面。
在这一刻,未央心中所有的仇恨都全然放下了,可这时她才觉得一切都晚了,原来所有的怨和恨都只是因为还爱着。
皇甫泽缓缓地蹲下了身,语气平淡:“或许在这人世间真正的爱不是两个人在一起有多开心,而是分开了就会难过吧!未央,每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权利。”
往事历历在目,未央眸中如石灰:“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也不想他为我而受伤。”
云洛逸川不顾白眉阻拦,执意起身:“此生我云洛逸川生来就是为了守护你,又怎么会让你死。”
听到他的声音,未央猛地回过头看向他,皇甫泽也不想再骗她,如实招来:“未央,你若心里真的不在乎他,也就不会被骗。”
未央顿时反应过来,睨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一道伤口,讽刺的笑了笑,是啊,她明明也受了伤,可唯独只有他中了毒。
她看着他,扶着石柱缓缓起了身,皇甫泽欲要搭手却被她拒绝了,因为坐的太久,她的腿脚有些发麻。
当她走到他的面前,紧咬着牙,抬手便给云洛逸川一巴掌,怒声道:“你又把我当傻子骗了一次!如果死来死去有那么好玩,干脆你就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白眉被她的这一举动惊讶到,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夏姑娘这事都是老奴擅作主张,跟爷没有任何关系。”
未央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眼底皆是布满的血丝:“对啊,你们都知道这是骗局,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难道我夏未央就有那么好骗吗?”
她在哭,甚至哭的心脏都疼了,未央扶着自己略微疼痛的肚子,冷冷的看着他。
云洛逸川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别生气,别生气了,我没有要骗你,我也是刚刚醒过来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下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未央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嗓子都逐渐的变得沙哑:“我好恨自己,我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骨气?就算这样,我却仍旧还放不下,忘不了。”
云洛逸川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放不下就不要放,忘不了就记着我,央儿,你知道宁愿将江山拱手相让,只为佳人一笑,会是多么昏庸的帝王才说的出口的话,而我却甘愿做这样一个昏庸的帝王。
只求你不要再疏远我,若你心中是在介怀跟我回去,我答应你,我们不回云汉,也可以不回陵安城,从此我会陪着你和孩子隐居山林,或是浪迹江湖。”
未央没有答话,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因为此时她也不知道要该说什么?只想贪婪的享受这平静的一刻。
白眉与皇甫泽见二人抱在一起,也便悄然的退了下去,皇甫泽倒觉得他这一巴掌挨得倒挺值。
云洛逸川抱着未央回了房间:“别哭了,我心疼。”
这样的话,如今再次听见,她觉得无比的熟悉,未央就这样看着他转身去水盆里拧了拧洗脸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未央看着他肩上的一丝血迹,拧了拧眉开口道:“明知肩上有伤,何故逞强来抱我?说起我来,倒一点不客气,那你自己呢?”
云洛逸川听了后笑了起来,笑意沉浸在柔亮的清白光线里,像道华艳的霞光,伸手在她光滑细致的脸颊上轻轻一掐:“央儿可知这嘴长来就是说别人的。”
“你…混蛋…”未央瞪着他,睫毛轻颤,清澈的眸光与他纠缠着,明亮的诱.人。
云洛逸川一时看得痴迷,慢慢地倾下身,鼻间她特有的栀子花般纯软香气愈发浓郁,像是绕在他心头的一根无形绳索,牵扯着他加快动作。
他的唇终于落到了她的唇边,软软甜甜,像是水嫩的豆腐,又比豆腐甜蜜芬芳无数倍。
未央怔怔的看着他,眼神不知所措,脸色飘上两朵红晕,就在他得寸进尺时,她猛地推开了他。
她这一推,却刚好推在他的伤口上。
云洛逸川痛哼了一声。
未央连忙起身去扶他:“我…那个不…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
云洛逸川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弯唇一笑:“我又没怪你,急什么?”
未央一双墨眸清澈,闪烁着琉璃般璀璨的光泽,转移了话题:“我先给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云洛逸川起身去将药箱拿了出来,未央替他脱下了上身的衣服,当那强健的体魄展现在她面前时,她不由得愣了愣:“原来你身上的伤痕早已是千疮百孔。”
其实每一处伤口,未央都记得,因为那是她留下的,只是没想到,她已经在他心上刺下了三次痕迹,这每一道痕迹,都是他爱上她的代价。
云洛逸川清浅的一笑,握着她纤细的手放在他心口:“这个世上没人能伤的了我,除了你未央一人。”
未央淡漠的容颜,清眸不温不火,但语调中却难掩戏弄之意:“逸川,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云洛逸川一把将她扯入怀里,伤口因此涌出血来,未央着急的说道:“你是想缝上几针才舒服吗?”
云洛逸川凤目淡挑,与她对视间,暗夜般的墨眸中带着柔情:“如果是你为我缝针,裂开便裂开了。”
未央拧着眉,没好气的看着他,转身在药箱里拿了金疮药,撒在他的伤口上,随后又扯出了纱布给他包扎。
因为她的触碰,云洛逸川身体的火焰被她一寸寸点燃,他伸手将她搂入怀里,低头吻上她。
未央本能侧头,避开他的吻:“受伤了,还不能老实一点吗?”
云洛逸川望着她微红的小脸,轻轻一笑:“那要看在我身边的人是谁。”
未央见伤口已然包扎好,他却像个大老爷们似的倚在榻上:“愣着做什么?衣服还要我这个孕妇给你穿吗?”
他笑意挂在嘴角,像是坠了枝清艳玫瑰,他看着她微蹙的眉眼,笑容越发的灿烂,再次将她拉入了怀里:“别动,你要再动,我的伤口可就又裂开了。”
他的话刚落,未央还未来得及给出反应,他温热的唇便再次落在她的唇瓣上。
云洛逸川的吻很轻,很软,很缠绵,似乎要抚平从前她受的所有的伤痕与伤痛。
未央如同被蛊惑一般,没有丝毫反抗,柔软的双臂缠上他腰身,像是一种无声的纵容。
他的舌轻轻的舔舐着她颈项的肌肤,缓慢游移到她胸口,那柔软的触感,几乎让他血脉喷张。
未央低低的娇喘了一声,脑海里忽而想起他刚才欺骗她的事,便猛地推开了他:“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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