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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邹晨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个水瓫和几个碗。走不了几步,身后的护卫便把东西接了过去。邹晨摇了摇头,暗叹真是不方便,也许等再过几年,家里再有些钱,自己会象那些深闺中的小娘子一般,一生一世呆在大宅院之中了。
到了田里一看,邹老爷子支着一个鹤嘴锄表情严肃的看着地上的几袋种子,公孙季穿着一身短打,手里拿着一根毛笔和帐本,正坐在小马扎上写写划划,他们身前不时有人过去拿着种子然后去田地播种,二郎他们几个正在其他的田里认真的播种着小麦种。
走近了之后,便听到公孙季在大声嚷嚷:“干什么?少拿点,二十亩地这一袋子还不够?拿这么多不是浪费了?”
邹晨走过去,先向邹老爷子行个礼,又向公孙季也行了个半礼,公孙季急忙从马扎上站起来侧过了身。然后才又坐下来拾起帐本,继续和几个来领种子的人拌嘴。
邹老爷子摸了摸小七的脑袋,慈祥的说道:“阳阳回来了?”
小七在邹晨的帮忙下从篮子里吃力的倒了小半碗水来,双手奉给邹老爷子让他喝水,喜的邹老爷子脸上盛开了好几朵大菊花。小七又倒了小半碗水给公孙季也奉了上去,公孙季乐呵呵的接过,夸了小七几句,把小七夸的背着手红着脸躲到了邹老爷子身后。
邹老爷子喝口水,蹲下身子,将地里的土在手里捏碎,放进嘴里尝了尝,皱着眉又喝了一口水,才愁容满面的把碗放在了邹晨的手中。
邹晨看了看祖父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祖父,您刚才?”
邹老爷子道:“天干,地里的土也干,我看啊,再不下雨,这一季收成,眼看着是要废了。”
又抬起头手搭了晾棚往东面的方面看了看,晴空万里,连丝云彩也没有,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公孙季虽然打小没怎么种过地,可是他也是从在大掌柜这个职位上退下来的,知道天旱对农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绝收,意味着没饭吃,意味着要逃离故土,甚至意味着死亡……
他也随着邹老爷的动作,看了看东方,对着晴朗的天空同样也重重叹了口气。
“祖父,我们走的时候说要打井,这打井的人还没到位吗?”邹晨看了看左右,没发现有打井的人,便随口问了问。
“涨价了,你爹正谈着呢!”邹老爷子呸的吐了一口唾沫,烦躁的骂道,“狗篮子,以往打口井也就是八到十贯,最多也就是十三贯,可是现在打一口井,居然要到了二十贯,还不包绝对出水,真太黑了。”
“二十贯?”邹晨被这个价格吓晕了,“怎么这么贵了?”
“咱家要打几口井?”邹晨又问道。
邹老爷子盘算了一下,说道:“咱家一共是四百多亩地,五十亩就得一口井,最少也得六口井才可以。象菜地正是吃水的大户,那二十亩就得单独打一口井,要不然怕旱了以后菜就直接死光了。”
“我姐在柳林集还有一百多亩呢,那个也得打吧!”邹晨想起了美娘的嫁妆,不由得焦急了起来,柳林集那里基本上没有人看着,平时也就是邹正达过去看看收成,那边是长期的佃给柳林集的一家贫户租种了。要是他们这里不想起打井的事,那佃户是肯定不打井。
“肯定得打,不过要看你姐婆家那边打不打,要是打就一起打了,要是他们不打,就单独给你姐打两口井,那可是你姐的嫁妆,将来她就指着那一百来亩过活了,那地可不能养废了。”邹老爷子就说道。
正讨论着打井的事,邹正业急冲冲的从北边走了过来,看到邹晨和小七站在田地,先是愣是一下,然后又高兴的一把抱起小七往天上扔了几下,逗得小七哈哈大笑。
逗完了小儿子,邹正业才面色凝重的说道:“爹啊,这又涨价了。就这一天的工夫,他们给涨到了二十二贯,唉!”
“咋?”邹老爷子睁大眼睛,“一天涨两贯,还要不要人活了?”
“打吧!”邹正业看着田里正在忙碌的佃户,眉头皱成了一团,“再不打,我怕又要涨,眼看着老天爷已经一个月不下雨了。若是咱这麦苗种下去没水,这一季的收入怕就是完了。”
一口井二十二贯,还不包出水,这么多地,怎么着也得打十口井。邹晨默默的算下帐,悲哀的发现,外祖父留下的那一千两的分红,给了仇九五百两,剩下五百两,一转眼,又要花完了。
这钱啊!真不抵花啊。
邹晨叹息,以前买一套房几十万几百万,要挣一辈子才可以,现在有房子住了,而且还是连体别墅,还是大庄园。可是这钱,还是不够花。
钱啊钱啊,快到我的碗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