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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大堂伯您也真信?我看他暗地里留给他大儿子不少!”其他几位族老纷纷点头。
一位好象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我怎么听一耳朵,说是这邹大和外村的一个寡妇有些不清不楚?”
“哪个寡妇?”
“好象是李家堡的一个叫什么李陈氏的寡妇!”
村保也好象突然起起来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道:“着哇,前几日我还见那李陈氏衣衫不整的从邹家勿勿走出,好象,好象是打他家小孙女的那一天,对,就是那一天!”
另一个族老凑过来问村保:“五侄儿,我似乎听你堂弟说了一句,说那邹瑞将邹三家的闺女给打个半死?难道是真有此事?”
几位族老有的听说过,有的没听说过,村保说确有此事,而且那小丫子是死了半天又活过来的,也许是阎王爷见其悲惨,不舍得收她啊。
他气愤地说道:“当日,我浑家也去看了,那小妮儿一脸的血污,原来,竟是用拴门的扛门条打的。大爷爷,各位大伯,你们说,用这扛门条打一个孩子,那孩子还有命在吗?”
“怪不得要分家啊?原来如此!”几个不知道此事的族老,原来还对邹家儿子逼老子分家有微辞,一听说是因为把小孙女打半死才分的家,也纷纷觉得这家分的对。
里正听了此事暗自思忖,以后这邹家还是少来往为好,连亲孙女都能下得去手,何况是他人呢?
这里几位族老走在路上议论此事却不提,只提邹老爷子。
等分家的几位见证人一走,他便阴沉下脸,看着二个儿子一言不发,邹正达冷冷的和他对视一眼然后扭过头不看他,邹正业萎萎缩缩的躲闪他的视线。
邹老爷子冷笑道:“从明儿起,你们两家吃饭不用来正院了,自家做了吃吧。”
邹正达一听急了,“爹,那锅碗瓢勺还有两贯的现钱还没有分给我们呢。”
邹老爷瞪着二儿子怒道,“去找你们母亲,不要来找我。”
马氏骂骂咧咧的给二个儿子分了一套锅碗瓢勺,又一人给了二两银子。
邹正达看着银子犯了愁:“娘,给我们换成两贯大钱吧?这银子不好花啊。”邹正业也跟着说,确实不好花,娘给换成大钱吧。
马氏扭过头再不理这二个儿子。两兄弟见再也要不出来什么东西,就只能各自回了院子。
却说邹正业拿着那套锅碗瓢勺回了北院,家里人正等着焦急,一见他回来了,纷纷围上来,看到他手里的锅碗瓢勺,两个儿子和邹晨欢呼一声。
邹晨和二个哥哥说:“快,把锅碗瓢勺接回来,明天咱们自己垒个锅台。”
四郎和五郎殷勤地从父亲手里把东西接下,又谄媚的作势给父亲捶腿捶肩,把个邹正业哄的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邹正业向黄丽娘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一起进了屋,邹正业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还有一张分家文书给黄丽娘。
黄丽娘双手颤抖的接过分家文书,却顾不得那二两碎银,挑着能看懂的几个字看了几遍,只见上面写着丈夫的名字,还摁着手印,哇的一声扑在丈夫的怀里痛哭失声。
邹正业轻拍妻子的肩,心里一阵愧疚。自从妻子嫁进家里十几年,日日劳累,没有享过福不说,还时常挨母亲的骂。虽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然而父亲将妮儿打成那样,自己心里也是觉得对不住妻子。如今见妻子扑在怀里痛哭,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邹晨和二个哥哥趴在门框上看父母抱头痛哭,兄妹三人对视了一眼,悄悄地走开了。
邹晨抱着小七在二个哥哥的房间里和他们商量明天怎么吃饭的事情。四郎撸起袖子道:“明天小妹在家里休息看好小七,哪里也不要去,我和五郎去挖野菜。”
邹晨知道自己根本分不清什么野菜,便点点头,一会又睁大眼睛道:“可是爷奶没有分给我们盐啊酱油啊,我们明天怎么做饭?”
两兄弟一听也是头痛,可是这会父母正在屋子里交流感情,也不便去打扰。五郎苦恼地说:“要不,明天我们就吃淡饭?”
邹晨看了一眼两个哥哥,又说:“大哥二哥,你们两个以后还得上学呢,以后就教我挖野菜吧,将来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四郎十二岁了,已经懂得人情冷暖,他听了妹妹的话笑道:“上什么学?学里是不会收我这么大的,将来小五和小七去上才是正经的道理。”
五郎十岁,平时他也是非常羡慕大郎和三郎可以进学,每天早晨看到他们背着书包去学堂,而自己却要眼着父母下地,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如今听四郎和妹妹在议论进学的事,心里甜蜜蜜的,一听四郎不去上学,捏紧小拳头挥舞了一下,“不行,四哥也得和我一起进学。将来我们也要给娘弄一个什么命!”
“是诰命!”邹晨甜甜一笑。
“哎呀,小妹真聪明,你怎么知道那个什么诰什么命的?”
邹晨沉默了一下,看着两个哥哥表情严肃的说:“大哥,二哥,我要和你们说一件事,你们不许告诉任何人。”
四郎和五郎正是少年心性,一听妹妹有一个秘密要和自己共同拥有,顿时觉的得意,催促道:“快说,快说,是什么事?”
邹晨把七郎放在床上,然后在屋子里找了一下,从墙角拿过一根细细的木条,在地上写了一个邹字。念道,“这个字念邹,是我们的姓。”
“其实,我识字了!”
两兄弟仔细的辨认,觉得很象平时大哥和三哥写的姓。想到妹妹居然会写字,心里不由得佩服了起来!
“我昏迷的时候,遇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教我认识了很多字,还教我做菜什么的,我学的可多啦。”邹晨瞎话连篇随意唬他们道。
“真的?”两兄弟一时半信半疑。
邹晨推了他们两个一把,道:“可不许随便对别人讲啊?要不然别人会把我当妖怪抓起来烧死我的!”
两兄弟一听邹晨会被当妖怪抓走,连忙指天发誓,这事不会对任何人说起。邹晨看到两个哥相信了她,心里暗自得意,果然小盆友是最好哄骗的。
兄妹三人这里商议不休,那边南院的邹正达屋里也是一片欣喜的欢呼声。
邹正达将分家文书和银两交在妻子手里,柳氏一脸激动,连呼阿弥陀佛,大女儿美娘也是一脸喜气,两个儿子看到终于分了家,跳起来‘嗷嗷’怪叫了几声。
而唯一阴沉死寂的只有正院,正院听到南北二院那一声声的欢呼和惊喜的叫声,邹老爷子的脸阴冷得能把人冻成冰块。
大郎和三郎一看爷爷脾气不好,也不敢在爷爷屋里久待,找了个借口就钻到自己房子里,两兄弟研究明天去欺负哪个同学去了。
邹正义和他浑家翻来覆去的一夜没有睡好,一想到三百多亩地现在分出去四十亩,一阵肉疼。看到今天分的锅碗瓢勺,想到明天还要去分田地和农具,两人心疼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