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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伤哪儿了?”没听到霍年有反应,张丰又忍不住问道,“青淮那小徒弟怎么说你是独腿儿?”
“伤了脚,”霍年道,“没事,师父忘了我有木灵根吗?过一阵自然就好了。”
或许是张寅自小双目失明,所以反而对听到的声音非常敏感,张丰皱起眉:“放屁,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你伤得很重对不对?”
霍年:“……”
如果张丰看得见,此时就根本不用多问了,恐怕在看到霍年的第一眼就会被震住。
此时的霍年一手杵着根拐杖,单脚离地,那只伤脚从小腿一直到脚踝全部被重重纱布裹住,哪怕上了药,还是有鲜血浸了出来。
而他那张脸更是左青一块,右肿一块,锋利的唇角破了个口子,所以说话才有些僵硬不自然。
张丰只能感受到对方的修为和气息,却看不到具体的样子,但他不是张寅,没有那么笨拙,反而反应很快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小子两系灵根,失足摔了还伤了腿?你骗谁呢?”
霍年只得无奈道:“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再等一会儿它就会自己痊愈的,不用担心,我保证以后也不会再出同样的事情了。”
开玩笑,一穿过来就感受了小腿被生生打折的痛楚,这要是还有下次,他就不姓霍了。
幸亏距离霍商彻底黑化也没多久了,他不需要再顾虑什么。
张丰听他那意思似乎不愿意多说,沉默了片刻道:“人就算看得见、听得到、说得出也会被欺骗,被背叛,同样也会欺骗他人,伤害他人,更别提我是个看不见的,别人要骗我,根本不需要多费心思。”
霍年愣了一下,有些喜出望外:“你这是在担心我?”
张丰无语道:“在这里只有我俩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不信你,还能信谁?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去?”
这不废话吗?
霍年却不管这么多,欣喜道:“啊你说什么?风好大我听不见!”
张丰:“……”这位霍总真是越穿越幼稚了。
张丰站起来,凭借对自己家的熟悉度他不会再轻易摔倒,他闭着眼,面目淡然地从石阶上下来,朝外走。
这种一片漆黑的感觉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同时也分外压抑,好在还能感受到外界的灵气,总算让他不至于完全淹没在这片窒息之中。
但要习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的生活,也是不容易。
还没到门前,霍年已经将门打开,扶着他的手臂将他领出了门去。
温暖的日光暖烘烘地晒在身上,带走了室内那股清凉,鼻端涌进淡淡的青草和花香,还有一些其他的气息。
方才没觉得,可能是因为室内燃了什么熏香的缘故,此时张丰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反手抓住了霍年。
“还说只是摔了一跤?怎么有血腥味?”
“你这么担心我,我很开心,”霍年看着张丰,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只是摔倒的时候擦破了膝盖。”
好吧,这人就是不愿意说。
张丰抿了抿唇瓣,愈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他这个人对外人的言辞行为分外敏感,别的不说,就刚才公良习的徒弟说话的语气,就已经让他觉得不对劲。
哪有人对自家同门受了伤还如此幸灾乐祸的?那分明不是在提醒他小心,而是在笑话霍年。
记忆中,公良习对张寅好得不能再好,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外界也都知道登崇门青淮与青渊感情深厚,曾经张寅因三系灵根突破无门,心思浮躁,幸好有公良习在旁护持,才没让他走火入魔,身陨道消。
这样的感情,张寅虽不会怀疑,但轻易不会信赖任何人的张丰却不同,若这师兄弟二人感情真的这么好,公良习的徒弟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而之所以徒弟胆敢幸灾乐祸,绝大部分原因必定是出在师父身上,有师父的纵容和默许,才会有弟子之间的欺凌事件出现。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便是这个道理。
张丰自此对公良习起了疑心,但霍年不说,他也懒得主动说破,便存了心思要看公良习与霍年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二人从张寅所住的地方往登崇门的演武场走去,途中有许多负责伺候张寅的童子带着脆嫩嫩的声音问好。
张丰察觉霍年走路有些困难,便道:“你回去休息吧,我四处看看。”
霍年忍不住笑出声:“你想看什么?我陪你去看便是,这点小伤只是走得慢些。”
张丰有点不悦了,转过脸“看着”霍年:“好歹我也是师父,你若是不听师父的话,便去小黑屋面壁。”
“小黑屋是什么?”霍年笑着,看着张丰毫无瑕疵的精致面庞,淡眉凤目,眼尾微微上翘,却是因为闭着眼而失去了往日的灵气。
自己写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写一个看不见的张丰呢?霍年此时此刻才生出一些遗憾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张丰的脸庞,察觉对方没有像青淮碰他那般不舒服,心里顿时又软得一塌糊涂。
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才讨好了一只不理睬人的猫,终于得到了对方信赖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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