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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内得到通知的妇孺老弱有条不紊地撤向后山方向的同一时间,一队由百余人组成的军队赫然却在村口处与村中的青壮年村民们对峙着——虽说如平民对于贵族和武士们向来是怀有天生的畏惧,可即便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批来自于人见城的军队非但强行堵住村口不许人随意进出,甚至还在村长出头劝阻时将其扣留,其这样不不讲理的行径最终还是引起了众人的同仇敌忾。只可惜相比起那些全副武装和明显训练有素的士兵,站在另一端的那些手提草叉和锄头的村民们此刻所面临的情况即便用“螳臂当车”这一成语来形容也并不为过。虽然此刻场中的气氛已然凝重无比,但被军队簇拥在中心的那名乘坐马匹、身着轻铠的青年却仍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前方在其心中被标上了不自量力标志的村民,眉间眼底俱是满满的不屑和嘲讽之意。
“静子巫女为什么还未到?我可是有言在先……若是她一炷香时间过去还未能赶来的话我可是会在村中大开杀戒的。”似乎是注意到天色渐晚,青年在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被晚霞笼罩的地面后突地转首望向了身侧被两名士兵挟制着的那名白须白发的老者,所使用的口吻更是宛若说着什么与己无关的事情一般。而就在老人忍不住霍然变色的同时,前方的村民却陡地如同潮水一般主动让出了一条小径,同时如同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的欢呼声亦随之自人群中传了出来:“静子大人来了!”
“唔……想不到她在村中的人气还是很高的嘛。也是……虽然她的年纪大了些,不过毕竟也是个难得的美女。”青年轻抚着下颔笑吟吟地望向了排众而出的女子,在低低嘟囔了一句后方自轻佻地抬起手来向其打了个招呼,“静子巫女,算起来也有一个月未见了,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被你记住名姓呢?”
“……少城主大人。”虽然装束当初所见完全不同,但静子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乘于马匹之上的青年正是她一月之前曾在人见城中见过一面的少城主人见秦斗——在与男人那明显带有觊觎之意的视线相对的刹那,她只觉得心中一阵不安,但最终还是勉强压下了心中的厌恶略略倾身向对方施了个礼。
“你的称呼错误了哟……我现在已经是人见城的城主了。”青年微微眯起了好看的桃花眼,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偏偏残酷到无以复加,“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呐……若不是你恶意下毒害死了我的父亲的话我恐怕一时半会还坐不上这个位置不是吗?”
“你在胡说什么……”虽然并不是未经世事,但静子一时间却还是被对方这几乎是匪夷所思的指证之言惊得怔住了,半晌之后才讷讷地道出了一句几乎算不上反驳的言语。而人见秦斗却是立时眼带戏谑地晃了晃食指:“别想反驳哟——当初父亲不过是稍患小恙,可是在经由你医治后竟是仅仅过了三天便不治身亡,在下葬时更是身躯发黑露出了中毒的迹象,在此期间他可所接触的外人可是仅有你一人而已。”在稍稍一顿后却突然如同招呼宠物一般向旁随意挥了挥手,“她给父亲治病时你也在场——你是否可以证明父亲的死亡的确和她有关?”
虽然在他人看来他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一个低沉的男声却陡地自其身侧的阴影处传了出来:“城主大人的确是静子所害,这一点毋庸置疑。”
静子又惊又怒地抬首望向了隐在对方身侧阴影之处的那名面貌普通之极、毫无存在感的黑衣男子,在沉默了一瞬后却蓦然苦笑了起来:“秦斗大人,其实你不过是因为我无法治愈陆良大人的疾病而打算出手报复罢了……又何必要苦苦地编造理由污蔑我?”
“啊啦~看来巫女大人还并不算太过愚蠢嘛。你说的没错,此次我其实就是为了报复而来——就算父亲的死与你当真无关又如何?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迁怒于人。”似乎并未料到对方竟会一口道破自己心中所想,青年在愣怔了一瞬后却是陡然抚掌笑出了声来,继而却又故意做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样,“既然我的来意已经被你猜到,那么我也不用再费力掩饰了……话说回来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抚慰父亲的在天之灵呢?啊……对了,干脆将你们全村人的头颅砍下并当作剿灭的盗贼挂在城头示众如何?照我说让你们这些贱民给父亲殉葬应该是你们的福气……静子你说对不对?”
巫女微微张了张口,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虽然她一向都知道这些所谓的贵族大多都是*而不可理喻的……不过她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面前这个尚未至而立之年的男人居然残忍无理至此!感觉到村民们投注在自己面上的带着惊恐希冀之意的目光,女子暗自咬了咬牙,放低了姿态开口问道:“秦斗大人,您到底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们这个村子?”
“这种事情我还没有想过耶……”青年眨了眨眼,俊秀的面庞上尽是无辜之色,在下一刻却陡地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这样吧,只要你嫁给我作为侧室之前的一切我便既往不咎,这些村民也能够得救了——这样的条件是不是相当宽松?”
“这怎么行!我是侍奉神明的巫女……”虽然并不清楚对方为何会提出这种不可思议的要求,但静子却还是第一时间反射性地摇了摇头,了就在她开口拒绝的下一瞬间,一道白色的刀芒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那被两名士兵挟制住的白发老者颈间一划而过——看到这样血腥无比的场景,村民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哀哀的哭泣之声,而行凶者却连看也未看那夹杂着一蓬鲜血直直地滚落至了碧绿的草地之上的头颅一眼,只是漫不经心地在老人慢慢倒下的尸身之上拭净了长刀之上的鲜血,同时慢悠悠地开口问道:“这样……你还是不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