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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匆忙赶过来——
沈凉坐在椅子上,双手冰凉,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按在膝上,“别担心,徐教授已经赶过来,不会有事的。”
沈凉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涣散,话声都是虚的,“肖寒,我特别怕,我怕她死。”
“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沈凉收紧手,深深吸了口气,她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她都可以死而复生,何况是薄娅眉,她不会有事,她那么好的一个人。
又半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门打开,薄娅眉被推出来,身上盖着白布。肖寒心一下沉到谷底,他有些不忍心去看她。
沈凉站起来,在原地站了几秒才走过去,哆嗦着揭开白布,扑腾跪在地上!
“妈?”
她晃了晃薄娅眉,薄娅眉安静地躺在那里,却再不会睁开眼叫她凉凉,她张开嘴,从喉头里发出几声短促的呜咽,然后哆嗦着又叫了她一声,慢慢压下身抱住她,瞬间泪流满面。
“妈,你起来,你起来……”
“凉凉……”
肖寒扶起她按到怀里,沈凉眨了下眼,脑袋突突突的,一阵尖锐的疼痛,脚底虚软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她急促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撑不住昏死过去……
薄娅眉死了,沈卫城还在外面出差,没来及看她最后一眼。
赵菲艳因为拐骗儿童罪,加上自邻居那里取证的虐待儿童证词,说可能会被判七年有期徒刑,赵菲艳终于得到了报应,可是薄娅眉却再不会醒来。
窗外,雨淅淅沥沥,沈凉抱着膝坐在阳台上,呆呆看着外面浓黑的夜雨,脸上被风雨扫过,蒙了一层寒凉。
肖寒站在床前看过去,忍不住叹气,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她还是这样,他不知道这样没心没肺的她,竟然也会有这么伤心的时候。
他又走过,蹲在她身旁,柔声说:“凉凉,进屋好不好?会生病的?”
“没事。”
“你手很凉,听话好么?”
肖寒握住她的手,沈凉终于回头。
楚瑛推门进屋,担忧藏不住,她把手上的食盒放在柜子上,走过来温声说:“凉凉啊,罗嫂做了好多你爱吃的糕点,现在天凉了,我们到屋里吃东西,有什么心事跟妈说,别一个人憋着,会生病的。”
“……”
沈凉低下头,肖寒对楚瑛使了个眼色,楚瑛暗自叹气,关上门离开。肖寒挨着她坐下,竹椅上一片寒凉,他忍不住哆嗦一下。
“要不要倾诉一下?”
沈凉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涣散,靠着椅背不说话。肖寒握住她的手按在膝上,认真地说:“凉凉,你爸很伤心,你弟又不懂事,你不能垮。”
沈凉眨了下眼,慢慢地靠过去,头搭在他肩上,眼泪落下,“肖寒,我是不是特别恶心的一个人?”
肖寒愣了下,声音放柔,“不是,为什么这么说?”
“我妈是因为我才死的,如果我不去找郑俨的麻烦,郑袖不会把罪安到我头上,赵菲艳也不会到医院来闹,是我害了我妈,真的,是我害的。”
她一直活的自我又自私,谁欠她她就十倍二十倍还回去,从来不考虑后果,现在才尝到苦果,是毁灭性的苦果,她很少会愧责,第一次体验到,愧责会让人生不如死。
“赵菲艳有这个心,不管郑袖有没有事,都会有这么一天,也算她得到报应了。”
“可是我妈死了,哪怕在手术之后,她也不会死,为什么偏偏要在手术前!我为什么要去找郑俨的麻烦?我真恶心!我一直不敢告诉她,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失去一个女儿。”
“……”
肖寒搂住她,“那个手术风险本来就很大,我一直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做事计划周全就好。有因就有果,这是上代的事,也不是你惹出来的,伤心也不能挽回什么。好好振作,你弟最近越来越不像话,还有爸,他很爱你妈,你妈去世,他才是最伤心的那个,他的身体也不好,你要照顾他。”
沈凉嗯了一声,肖寒搂住她,“郑俨认识了一个富家千金,好像要订婚了,郑袖似乎还不知道。”
沈凉全身紧绷,慢慢直起身,眼光幽寒,“是么,贱人,还挺有能耐。”
“以后有什么计划,先和我说,我可以帮你计划周全,免得留尾巴。”
肖寒说的认真,沈凉愣了下,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一个月,不光是楚瑛悉心照顾她,肖寒也没再为难过她,每天总想法子逗她开心,可惜,名草有主,不然还能以身相许报恩。
艾美医院——
郑袖靠在床上发呆,她刚做了二次修复,脸上的疤痕不用浓妆还是遮掩不住,郑俨最近躲她躲的厉害,她怕他嫌弃自己。
沈凉推门进屋,郑袖看到她就要跳起来打她,被宋扬几人拦着按回床上,她恶狠狠地瞪眼,“贱人,你害了我妈!我饶不了你!!”
沈凉轻巧躲过,这么多天的健身不是白练的,反应果然快了许多,她好心提醒,“袖袖啊,小心你的眼线,别崩了。”
郑袖忙停下动作,在修复的时候她顺便在脸上动了下刀子,眼皮也割了,最流行的欧式的,刚割的,被提醒才记起来,立刻坐在床上不敢动了。
“你来干什么?”
“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郑俨哥要结婚了,可惜新娘不是你。”
“你胡说什么?”
郑袖冷笑,沈凉扔了份喜帖给她,她打开,瞬间一股寒气在心上炸开,上面贴着郑俨和一个女人的照片,下面还有郑俨的字,她认得他的字。
“这女孩是富家千金,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郑俨一直有一颗入赘豪门的心,对了,你知道么?你妈虐待沈凉的证人,郑俨就是其中一个。”
“你胡说!”
郑袖摔了喜帖,根本不信!沈凉抬手掠了下头发,把录音笔拿出来,按下开关,郑俨的声音传来,“赵菲艳不止一次打过沈凉,我看过好多次,有次被打的全身都是血,她经常一身的血躲在墙角,饿的全身发抖,我还拿过面包给也……”
郑袖睁大眼,双拳紧握,脑海中一片空白,半天才清醒过来。
恨意在心间膨胀……
沈凉从医院出来,坐上房车,直接到闹灿小区,僻静的一角,一个肥胖的人上了车,一脸肥肉,正是胡贾强。
“郑俨的钱还你了吗?”
“还个屁!那个小白脸,直接搬到她女人家里,躲着都不敢出来了,他爹妈也都搬去了。”
赵菲艳被捕的时候牵扯出了胡贾强,胡贾强将她的老底桶出来,虐待女儿,卖女求荣,胡是最重要的证人,沈凉托了肖寒打通关系,没有为难胡贾强,因为她留他有用。
胡贾强却竟然有几分仗义,再没为难过她。她要郑俨的黑史,他二话没说就帮忙搜集,用他的话说,他胡贾强是真混,但他当初是真的喜欢沈凉。她放他,也是为了让郑俨郑袖的日子过的更精彩些。
“可我当初花钱请他作证,可给了他不小一笔钱,足有二百多万呢。”
“操,欠操的小鸭子,他妈的活腻歪了,敢诓我胡贾强!”
“强哥,婚礼那天要上点心,郑袖不上道,你要努力让她上道,别辜负了我的苦心。”
“你放心,我老胡欠你的情,包在我身上。”
梦之园酒庄——
优雅的小提琴声响起,郑俨穿着修身西装,搂着吴燕妮的腰,不停举杯与朋友畅饮,笑的春风得意。
吴家虽然算不得b市大富,但也算上流,宾客很多,大家正谈笑风生间,突然一阵哄乱声响起来。
很快客人往两边分开,郑袖走过来,头上还缠着纱布,咬牙冷笑,“郑俨,入赘豪门,很爽是吧?”
郑俨变了脸色,匆忙走上前,压低声说:“你先回去,晚上我们再说。”
“说个屁说!我妈都被你弄进警局了!”
郑袖一巴掌搧过去,郑俨咬牙,笑着对大家说道:“我这个朋友,从小精神就有点不正常,抱歉大家。”
他忙叫来保安要把人弄走,突然从四面涌来四五个人,一个胖子吼道:“干嘛?大白天在干嘛?敢动我妹子,不要命了你们?”
所有人都看过来,新娘子也在看他,郑俨又气又急,他可花了好些手段才让吴家点头的,这婚事不能黄!他拼命把郑袖往外撵。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响传来,郑俨缓缓转过头,瞬间像置身隆冬冰雪,一身冰寒!墙上巨大的户外显示屏上,他和一个女人正在激情交合,女人的脸上打了马赛克,可是他认得,那是郑袖。
吴家人的表情很精彩,他知道,他完了……
不仅仅有艳照,还有那天他被胡贾强砸了家,全身被剥光拔光毛的凄惨视频,郑袖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麦克风。
“郑俨这个人,专门吊富家千金,其实我跟他交往好多年了,吴小姐你可以到b大打听,一查就明白,他左拥又抱,出轨劈腿恶迹累累。吴小姐,我实在不忍心您被欺负,你要是嫁给他,他能把你们吴家的财产都占光了。”
“……”
郑俨站在台下,脸色先是惨白,然后涨得通红,他怒吼一声扑过去撕打郑袖,两人在台上扭打成一团!
渣男骗财,婚礼被前女友恶整!
视频被推送到了娱乐头条,视频清晰到每郑俨的每一分表情,吴家为了推脱关系,竭力抹黑郑俨,郑俨祖宗八代都被扒出来,包括情史,包括家里破产。
他这辈子,是完了。
别的不说,豪门梦,肯定是再圆不起来了!
第二十四章二审
傍晚——
郑袖把三百万现金堆在床上,又数了一遍,抱着钱呵呵笑,然后重新锁进保险柜,胡贾强给她三百万让她整郑俨,她这才下决心去婚礼现场。
郑俨先对她无情,她也不用对他手下留情,有钱才是王道,她到冰箱里拿了杯酒,喝了一小杯,然后又喝了大杯果汁。
夜色越发深沉,郑袖躺在床上,睡的死沉,房门传来开拧的声响,很快被推开,胡贾强走进屋,脚上套着鞋套,身后跟着三个弟兄。
“你,去把针孔摄像头拆了,你,去把冰箱里所有兑了安眠药的酒水全换了,你,跟我去保险柜取钱。”
跟在胡贾强身边的矮胖男根据摄像头里看到的按下密码,保险柜的门咔嚓一声开了,三百万现金整齐摆在里头,下面一排还摆了近十万的现金。
胡贾强冷笑,小娘们无脑,胡爷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矮胖男把钱全数收到旅行袋里,重新合上保险柜。
冰箱里的酒水已经全换掉,房子里也已经检测过一遍,没有摄像头拍摄,胡贾强拧开卧室,郑袖躺在床上,裸着上身,穿了条黑色儿镂空内裤,还张着腿。
矮胖男咽了口口水,堆着笑说:“胡哥,这小娘们身材不错啊。”
“不错你妹!”
胡贾强一巴掌拍过去,恨铁不成钢,“那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还不知道有没病,你眼瞎了!水平!我们胡家帮要提高整体审美水平!不然怎么进步?”
“是是是!”
胡贾强又套了层手套,把密封袋里的一瓶安眠药拿出来,抓着郑袖的手握住瓶子,然后放在抽屉里,万一检查出她体内安眠药成份,也好说成她自己吃的,再往深了说,她精神有问题。
做完一切,三人拍拍屁股走人了……
12月,夜凛冽刺骨的寒,月华晕染,夜色凉薄。
沈凉趴在阳台上喝酒,她报复了郑俨郑袖,还是开心不起来,她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因为不论怎么样,薄娅眉都不会再活过来。
肖寒回来时在隔壁和她打了个招呼,洗了个澡回来她趴在阳台上一动不动,他回房去,下身就裹了条浴巾,准备换衣服过去看看她。
沈凉突然扒着门探出头,看着他笑,脸颊潮红,眼睛锃亮,肖寒警觉,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忙去抓衣服,沈凉欢快地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
肖寒不敢动了,她发起酒疯来可不得了,他试着和她沟通,“喝醉了,头疼吗?回去睡觉吧。”
沈凉趴在他胸前,柔软的手掌在他胸前摸来摸去,肖寒全身紧绷,再摸要出去了!他忍不住推开她,弯身去够衣服,突然屁股一凉,浴巾被她扯下来!
“贱男!你还敢推我,反了你了!!”
沈凉捏他屁股往后托,又拍又打,肖寒脸色涨红,推开她扯过被子遮住自己,她又扑过来,被他压在被下,沈凉拽他头发耳朵。
“神经病!”
肖寒握着她的手按在枕侧,咬牙瞪她,她挣了两下,直直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眸似有水波流淌,肖寒手劲放松,缓缓低头。
“我困……”
沈凉动了动头,偏过脑袋,阖上眼睛睡着了,肖寒无语地看她,好气又好笑,松开手穿好衣服。
手机突然响起来,周苏蓝三个字像针一样,把他的好心情扎的千疮百孔,他握着手机到阳台,“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周苏蓝的声音温柔轻淡,藏着淡淡的哀伤,肖寒苦笑,没有再说话,没有问她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没有问她是不是又要他帮忙。
周苏蓝先忍不住,打破宁静,“后天赵阿姨寿宴,肖寒,你一定要来”
“……好”
挂断电话,肖寒心底像压了一块巨石,每次和她通过电话,他都会有这种感觉,沉重的快要支撑不住的压抑感。
他转身回房,沈凉侧着身睡的正香,模样竟然很郑重其事,他弯下身,帮她把被子盖好,食指划过她脸庞,“怎么这么顽劣呢,一天不让人省心。”
“呃……”
沈凉挠挠脸,手顺着他的手指摸过去,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把他当自己的玩偶抱,肖寒被迫压下身压在她身上。
她的体香,浅浅淡淡,混在他的气息中,格外暧昧诱人。他眨了下眼,鬼使神差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被自己的举动弄的愣住了。
沈凉睡梦中只觉得痒,笑了下推他,肖寒笑了一声放开她,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回她的房间睡觉去。
清晨,肖寒睡梦中都觉得不安,睁开眼吓的睡意全无!
“大清早的你站在这吓人啊?”
沈凉看他,表情很凝重,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他穿着睡衣也看不出什么,她斟酌用词,“我……昨晚有没有欺负你?”
他拍过她发酒疯的视频,她于是不得不承认自己酒品不好,她昨晚又喝醉了,不会对他不轨了吧?
肖寒坐起来,拿过手表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到起床时间了,“你说呢?把我裤子都趴了,凉凉啊,你是不是暗恋我?”
“……”
沈凉嘴角抽搐,抓起一旁的枕头砸过去,然后坐在床上生闷气,看吧,让他笑话了,他以后能拿这件事笑话她一辈子!
“你个变态有没有拍视频?”
“拍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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