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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宫。那时候谢太妃只是个嫔,还被郑皇后发配去了静业寺祈福,一去四五年。然后就发生了五皇子将六皇子推下假山致残,并嫁祸给同胞亲哥三皇子的事。
老谢候快疯了,三皇子被重重责罚,五皇子认贼做母,一下就废了两个皇子,谢家就没指望了。
老谢候脑子一晕,就出了个昏招,他不知道怎么得知皇帝爱慕自家六女,就趁简络和谢期带孩子回娘家之时,灌醉了简络将其丢入河中做出意外失足的假象,抓住不足周岁的小外孙威胁谢期。
谢期含恨入宫。
天授帝发誓他真没参与。老谢候只告诉他,因小外孙夭折,简络悲痛酗酒失足落水,谢期伤心,生无可恋,老谢候一腔慈父心肠,盼皇帝能对女儿温柔体贴,唤回女儿生志。
甚至要挟谢期不能告知天授帝真相。天授帝一直蒙在鼓里,见谢期不哭不笑像行尸走肉,还真以为她是痛失爱子丈夫而伤心过度,不知道多么温柔体贴,试图在美人伤心时趁虚而入……
当然,天授帝也并非全然无辜,他手握夜行卫,哪里查不出五皇子那拙劣的嫁祸。说实话他故意重重责罚三皇子,多少有点逼着谢家的意思——至少,让美人再见他一面,来求他。
谁知道竟然天上掉馅儿饼,直接把美人砸进了宫。就算时机太巧,发生的事也太巧合,天授帝却下意识从不去深查!
谢期入宫几年后,依然不笑不哭,虽从不反抗,却从没软化过。
天授帝更不敢查,生怕真相过于不堪!只能更加温柔宠爱,且还是独宠。
然后就发生了更狗血的事——简络其实没死,一直以为自己妻子为攀附皇帝杀死自己。伺机入宫报复!被有心人利用,将他弄进了宫中。
这么个大活人,天授帝不可能发现不了。再说天授帝没察觉,某些有心人也必会让他知道的。不然计策不是白费了吗?
效果很好,盛怒的天授帝直接抓到了相拥接吻的两个狗男女。抛给谢期两个选择题,是跟着简络走,还是留在宫中?谢期是个聪明的女子,多年独宠,朝夕相处自然知道天授帝搓手的小动作就是起了杀念。
谢期怎么肯让简络再死一次?毕竟是她的美貌惹祸,让简络一个本该纵横四海的大好男儿遭遇不幸,活在仇恨中,人不人鬼不鬼。她就选了简络,其实不是为了私情,而是……想和简络一起死,权作补偿。
天授帝当然爆发了,盛怒之下……因为太爱,太在乎就太了解,他看懂谢期眼底的决然,同时又明白真相——是自己的私心,造成了心爱女子的不幸。
天授帝终于找回一丝理智。承诺只要谢期留在身边,就放过简络。
谢期衡量再三,同意了。
谁知道……简络在离开皇宫时,挣扎不休,被几个收买了的御林军杀死。
谢期以为遭到了欺骗,身心受伤,终于爆发,哭着对天授帝述说恨语!天授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期流露情感,几近崩溃,却是为另一个男人,怨他恨他!嫉妒让这个站在权力顶峰,全天下都臣服在脚下的男人昏了头,把人打入冷宫。
本来,天授帝只是……只是让谢期能够低一低头,只要低一低头啊!!
后来,谢期有孕,天授帝去冷宫逼问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已经伤到麻木的谢期,哀莫大于心死,什么都不想说了,只告诉皇帝:“你若再踏入冷宫,我必死在你面前!”
谢期虽是个柔弱女子,骨子里却倔强到极点,说到一定会做到!
天授帝真不敢再踏足冷宫,这也是天授帝最后一次见到自己最心爱,也让他最心伤的女人。
直到几年后,人鬼殊途!
生无可恋!
沐慈听完,点评道:“阿招,你真没讲故事的天赋。”一曲爱恨情仇的离歌,被乐招用略哑的,缺少抑扬顿挫的平直语气缓缓说来,还真有点寡淡如水,往事如烟的味道。
乐招贫嘴:“爷,您可得奖赏我,我这不是怕您伤心么?”毕竟是沐慈父母的悲剧故事啊。
沐慈心中并无激荡,牟渔在外头提醒:“到家了!”
沐慈下了追星车,踏进王府。牟渔挥挥手让没有说故事天赋的乐招离开,自己跟在沐慈身边。
沐慈淡淡问他:“水莲心怎么姓水?”
牟渔道:“你不是让我查水莲心么?他是益州云和府义庄收养的孤儿,因幼时聪颖长相可爱,被云和府一水姓大户收养,水家没有子嗣,抱养他回去承嗣。”
“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沐慈想一想,“而且,看姨父姨母对他很随意,他也对姨母有一些亲昵,显然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嗯,这个也查到了,是谢逊说的。当年老谢候怕天水山庄找上门,买了个相似的漂亮男孩送至外祖家。将真正小外孙交由亲信带走。那亲信祖籍云和府,将孩子送至云和府义庄,引得水家收养,又入了水家帮佣,成了水莲心的老家人。谢宸妃死后几年,那亲信就告知了水莲心身世,水莲心早凭身上印记与一些遗物,与谢逊及谢望相认。只是因先皇父还在,天水山庄虽被先皇父打压,到底还有些底蕴。所有人才不敢漏出一言半句,免得遭灭顶之灾。”
“哦,现在就不怕了!”沐慈陈述,语气笃定。
牟渔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先皇父一死,你出宫当家,谢逊就什么都敢说了,水莲心也敢明目张胆应恩科试。他们是打量你心肠软,又有本事顶雷,莫说现在的陛下,天水山庄也不敢怎样呢。”
沐慈看两眼牟渔,坦然道:“说实话,他们猜着了。我还真不能看着母亲在冷宫还心心念念牵挂的这位异父兄长出点什么状况。”
牟渔瞪眼:“这叫什么事啊?不小心就要连累你的啊,你的血统本就让人嘀咕,再爆出些……这样的历史。你还要不要做人了?被有心人利用,攻击你的皇子身份,地位都会不稳当。”
沐慈摊手:“那怎么办?先母牵挂他,先皇父说来也是造成这些不幸的源头,我这个身为人子的,继承了父母的财产,当然有义务一并处理这些烂摊子……虽然不是一般的烂。”
牟渔还是忧心。
沐慈上前拍拍他的胸口:“阿兄,再怎么说,我也不能不管兄弟不是?”
牟渔:“……”简直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