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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那么……让人惶恐不安,似满目灰色的荒芜大地,布满荆棘。
为什么,母妃总催着自己,快点长大呢?
唉……
……
时间回溯。
这日中午,沐慈告辞姨父,坐追星车回楚王府,途经明丽街,路过泰和楼时被佟掌柜拦下了。
锦衣卫盘问一番,方回禀沐慈:“泰和楼掌柜日日在路口守着,说是他们东家想要当面谢您传授的炒菜秘法。”
“他们东家是谁?”沐慈问。
乐恕陪着沐慈坐车,他早把任何与沐慈可能相关的资料与关系网熟记于胸,便回禀:“泰和楼东家姓柳,曾官至二品,是先皇御下户部尚书郎,告老时被晋为观文殿大学士。”
乐恕有过目不忘之能,若不是他是罪臣之子,官卖为奴,只怕以他的斐然文采,世事通透,早就参加科举,榜上有名了。再加上他的样貌出众,说不定可摘得探花郎桂冠。
沐慈略有了一些兴趣,作为一个清高的大学士,一般不会从商的,更别说跑来开酒楼,可见那位柳大学士是个异类,或者说是大吃货。
乐恕温柔笑道:“柳大学士为官风评极好,清廉正直,就是有些好吃。爷若不忙,可以与他见个面。”顺便讨论点吃货可以讨论的事,也是惬意。
沐慈瞧笑得略带捉黠的乐恕一眼:“你和柳学士认识?”
乐恕落落大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爷的火眼金睛,当年我的父祖获罪被诛,是因柳学士揭发。可父祖是罪有应得,并无可恕之处,只连累祖母与我也逃不过株连。谁知又是柳学士却仗义执言,道老母无辜,稚子无知,力保下我们,先皇才免了我们死罪,只官卖为奴。”
沐慈问:“你就无怨?”
“父祖并非含冤,便是无仇,何来怨恨?我本名并不叫阿恕,是祖母后来改的。并非让我宽恕旁人,而是让我感念旁人宽仁,饶恕了我们。”乐恕笑容优雅,目光磊落,灵巧的手指给沐慈整理衣襟。
“这是对的,若天下人都似你祖母这般深明大义,这世上会少许多恩怨烦扰。”沐慈道。
有这样通透的祖母,才能教出乐恕这样通透优秀的孩子来。沐慈伸着脖子方便乐恕整理,便下了车。
乐恕跟着下车,对沐慈温文尔雅地一笑,眉梢眼角述尽温柔:“我祖母也夸赞您有大节大义,让我安心追随您,必不错的。更托我向您表达谢意。”
沐慈知道乐恕谢他,是因他给了乐恕自由人的身份,乐恕便能带着祖母,脱离官卖奴籍,重获新生活。他便对乐恕点头:“你很好,她教出了个好孩子。”
乐恕做了个答谢古礼,动作如行云流水,流畅好看,道:“谢殿下夸赞,回头我放假去看望祖母,说您夸了我,也夸她了,她必十分高兴的。”
沐慈点头,真诚道:“哪天有空,请老太太到府里的园子里逛逛。”
“好,她最爱游园,必然高兴。”乐恕也不推辞。
……
柳大学士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衣着得体,并不多华丽,有一种文人特有的谦谦君子的清贵风度,又因胸中自有正气,让他面相显得端正慈和,目光清明。
一番见礼不提,柳大学士表达谢意之后,便请了沐慈品评他新研究的几种菜色。
沐慈也不推辞,正餐虽在姨母家吃了,却吃得并不多,不介意加个餐。尝过之后发现几样炒菜味道真心不错,就多吃了几口。
乐恕巴不得沐慈多吃,更殷勤配合着柳大学士,点评菜品。
沐慈的心胸疏阔,三观端正,却也自由开放,并不似其他人觉得一个大学士喜欢庖厨之事是错误的——人人都有享受美食,享受生活的权力。
因这个态度,柳大学士便将沐慈引为知己,相见恨晚。
沐慈也不藏私,又叫了掌勺老郭来,指点了一番,道:“我府里的御厨秦山也是个爱吃会做的,你若有空,便去找秦山,相互交流印证,各采所长。”
柳大学士赶紧推辞:“您府上事务繁忙,可不敢叨扰。”
沐慈无所谓道:“无碍,有交流才有提高,秦山做得更好吃,对我也是好处。”
乐恕也在一旁帮腔:“我们殿下是真诚相邀,并非客套。学士莫推辞了,”又看着沐慈,如沐春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嗔意,给沐慈又夹了一筷子菜,“我的殿下啊,可挑嘴呢,我真是巴不得有人能做出天宫里才有的美食来,让我们殿下多吃一口是一口。”
沐慈云淡风轻瞧乐恕一眼,不紧不慢夹了那菜送嘴里。
柳大学士观沐慈容色行止,并不似外界传的那般喜怒无常,翻脸无情。至少他对自己身边人很是宽容和悦。
他便少了一些拘谨,多了几分轻松。再看一眼乐恕,只见他笑容温雅,眉目舒展,一双漂亮的瑞凤眼里光华流转,璀璨若星子。便知道如今乐恕也舒心顺意,心道:阿恕资质绝佳,考个少年状元也并非难事,又人情通透,可惜被牵连为奴。现在跟了个不错的主子,将来必不会埋没了。
柳大学士十分欣慰,慈爱看向面前两个晚辈,笑了起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沐慈不爱说客套话,乐恕又是一番滴水不漏的应对。
……
等沐慈从泰和楼出来,下午都过半了。不过今天他刚搬回楚王府,没什么要紧的公务,便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并不耽误事情。
一行人又慢悠悠沿着明丽街,进入皇城。
乐恕陪在马车里,看着沐慈就一直忍不住微笑。他从小背着罪臣之子的包袱,如今见着故人,得到肯定,有一种“衣锦还乡”,扬眉吐气的感觉,心情十分好。
这一切,都是沐慈给他的。
沐慈淡淡道:“总这么笑,脸不酸么?”
乐恕在沐慈面前永远是直言不讳的,笑意盎然道:“看着爷,我就开心,就想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脸就不觉得酸。”
“嘴真甜。”连少有什么能牵动心神的沐慈,也觉得这话听着顺耳。
“是真心话。”
乐恕笑得更欢,因容貌精致,气质上佳,似被打磨开始慢慢散发出光芒的美玉,笑起来一双眼更是闪动异彩……真是个才貌双全的翩翩美少年。
沐慈觉得把和顺留王府里读书,带这少年在身边伺候,的确不错的。
至少眼睛耳朵舒服,身心都足够愉悦。
乐恕瞧沐慈不回话,知道沐慈不爱在没什么意义的闲聊扯淡上浪费时间,便笑问:“请爷原谅,我这是太高兴了,您可别嫌我聒噪。”
“还行,我懒得应酬,你说话中听才更好,以后场面话你都代劳了。”沐慈道。合适的人要放在合适的位置,发挥更大功用才行。
乐恕眉眼弯弯:“好的,爷不嫌弃我就好。”
沐慈又是清浅微笑:“不过,子韧回来了,你说话就收敛点。我家那位,醋劲大着呢,又喜欢忍在心里,我怕把他忍坏了。”
乐恕眼波流转不停,却是神色正经许多:“知道,郡王在您身边,我很少说话的。”
沐慈恍然:“我说今天你怎么打开话匣子刹不住呢……原来是这些天把先你给忍坏了。”
乐恕:“……”
他愣了,真的,才发现沐慈还会……说笑话?
只是,笑话好冷啊!
乐恕正在发愣,嘴角还保持了习惯性的微笑弧度……忽然沐慈朝他扑来,一股大力将他压倒,天旋地转……他发现自己被沐慈给压在了身下。
“爷?”乐恕嘴角一丝笑影凝固……
他知道沐慈绝不是想对他动歪念,那么……发生了什么变故?
箭支破空而来的声音越发清晰,还有锦衣卫飞速下令,个个抽剑,弓弦轻弹的响动,夹杂路人的惊呼……
沐慈对外大喝:“别伤了百姓!”
“是!”沧羽在外应答。
“爷!”乐恕惊恐盯着沐慈胳膊上流出已经转黑的血液,再看擦过他胳膊,钉在车壁上的箭头,闪动幽蓝寒光。
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