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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帝看儿子插了一句话,叫寿王大笑,看上去态度有所松动,立即开始打亲情牌,叹口气道:“十二弟,朕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当年大哥被害,朕也被逼远走。卫氏收养你,就是想叫我们不亲,骨肉相残。我这么信任你,你莫中了奸计。”
当年卫氏绝不是因为好心或补偿才收养沐晴。她将沐晴和嫡九,嫡十一两个兄弟放一起教养,三人从小玩到大,弄得沐晴与他们的关系比亲哥哥还好。
可他当时被迫远走西北,根本没办法与亲弟培养感情,鞭长莫及。
卫氏行事虑远,很有心计,更玩得一手好离间计。
天授帝夺位后本以为那些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他掏心掏肺对亲弟弟,弟弟的心该拢回来了的,可……现实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你别把我当傻子,”寿王嘲讽地冷笑,“看看你怎么对沐斐明的就知道了,若非我三十年来装作醉心园林,你对我又有几分信任?”
好吧,天授帝得承认,寿王说得对。这也是寿王不务正业,他从来没有太多规劝的主因。
弄到如今这地步,天授帝也如沐慈所说不想杀死亲弟弟,也许是年纪大了,对亲情的渴望更加强烈。
天授帝试图劝:“为报大哥和母妃的仇,我做的事从不后悔。当年的事,朕不想再多说,也无可挽回了。你想如何补偿,能答应的朕都会答应,信奴。”天授帝叫亲弟弟这个由母亲罗氏取的小名,又说,“好弟弟,你放下刀剑,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追究你,还给几个兄弟平反,赐尊号,加封王爵,迁入皇陵,给他们的子弟高爵厚禄,如何?”
“你总认为补偿有用,人都死了,你再假惺惺又有什么意义?”寿王忽然问,“五哥,你做噩梦吗?”
“什么?”
“你这辈子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你做噩梦吗?”
天授帝不语。
虽然他硬气说不后悔,却是做噩梦的,兄长母妃被杀是他的心魔,弑兄杀弟更是他的心结。不止一次他从噩梦里吓醒,总梦到当年的血与火,阴谋与暗杀,所以更加希望自己的儿女和睦,不要自相残杀。
可太子今天……
当年,只有纯真善良的谢期给过他爱的慰藉,让他有一段称得上睡的香,做好梦的时光。
可是……
最近,他又总梦到自己毁掉了谢期的一生,让阿期毫不犹豫转身离去,说“人间黄泉,永不相见”。这些叫人夜不能寐的噩梦,也是他身体被蚕食掏空的主因。
寿王目光已经有些疯魔征兆,诡异微笑着像聊天一般娓娓述说:“我每天都从噩梦里醒来。几个哥哥们轮番问我,‘十二弟,枕在哥哥的尸骨上睡觉,你舒服吗?’如果我不做点什么,连个好觉都睡不成。所以郑通找到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答应了。”寿王哈哈大笑,“可笑他们以为我想当什么摄政王,许给我半壁江山……我恨这江山,恨九五之上的尊位,让我们连一个‘人’都做不成。五哥,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他吗?”
天授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就是想让你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寿王说,“你这辈子最爱阴谋手段,以为你机关算尽,设了个圈套,引你的笨儿子上当,就可以名正言顺除掉反对你的人,给你小儿子一个盛世江山,却恰好给了我机会……哈哈哈哈……”
的确是恶果,天授帝无奈:“我并没有让谁谋反,太子若想离开,我本不打算追究。你放下仇恨,我也不追究,依然叫你做个富贵闲王如何?”
寿王犯了这么大的事,却不用受惩罚,已经是天大的恩遇。可寿王只是惨笑摇头:“我从来不敢相信你。”
的确。
更诡异的,所有人下意识看向了站在敌营,依然光华绝世,超然不凡的沐慈。
他说的话,最叫人信服。
沐慈轻描淡写道:“别做梦,不可能不追究,还叫你安享富贵。今天死了这么多人,谁给他们一个交代?”一点没有自己正在敌手的自觉,看向天授帝,“皇帝有意敞开大门,不代表你们就可以闯入杀人,也不是你们脱罪的理由。你们都是成年人,做任何事都必须由自己承担后果。”
寿王面色古怪看向沐慈:“你可真不怕死。”
沐慈依旧云淡风轻,语气却凛然:
“死并没有什么可怕,这世间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我心中有太多东西值得坚守,远比个人生死更有意义。”
众人:“……”
别人这么说,会觉得装x,可沐慈却说得满满是至诚,让人不觉反感,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沐念是练武之人,亦是耳聪目明,听到沐慈所言,内心真正明白为什么天授帝选择的是他,而并非自己。
这种时刻,他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坚守原则,毫不动摇。
天授帝一贯知道幼子,本就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什么也无法让他低一低头。他觉得异常欣慰,又担心幼子这性子刚直易折。
内心深深疲惫,强撑着说:“罢了,十二弟要泄愤,就杀了我吧。放过九郎,他是无辜的,什么人都没伤害过。”
“杀你?不,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你。我再怎么唾弃你,也不会和你一样做杀兄的事,这是我坚守的原则。我只想叫你亲眼看看,你辛辛苦苦,手染那么多兄弟的鲜血,抢到的皇位传给了沐恩这么个没有人伦的东西时……你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可!”天授帝怎么也不会把皇位交给这样一个无父无兄的疯子。
沐慈语气平直,道:“教唆也一种犯罪。”
寿王:“……”他忍不住捏一捏沐慈的小脸,“好侄儿,你还是把漂亮的小嘴闭上吧。别激怒我。虽然王叔越来越喜欢你了,有点舍不得。不过……谁叫你是你父皇的心头肉,如今也顾不得了。”
寿王又掐着沐慈的脖子,对天授帝说:“他和太子那些污糟事,你藏着捂着不让人说,还整治了我儿子。可谁不知道呢?今天我偏要扯掉你的遮羞布,叫你的好太子当你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侵犯折辱你最珍视的宝贝儿子,让你睁开眼看看什么叫做‘兄弟相残’,体会体会这切肤之痛。”
“你敢!”天授帝这才真怒了。
寿亲王自知今天不得善终,哈哈大笑:“我有什么不敢?”将沐慈往太子怀里一送,“给你,大侄儿,听见没有,今天咱们两个做出这事,杀了这么许多人,万没有生理。你不如趁最后还有一口气,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太子一直都处在恐惧中,此刻抱着沐慈,闻到他身上血腥的幽香,真是忍不住了心中的暴虐。
反正已经是个死,死前再风流快活一下,然后带着慈儿,一起死。黄泉路上……下辈子……继续纠缠他。
太子也不顾众目睽睽,把沐慈压在树上……
沐慈依然没有反抗,面无表情靠树,神色平静,目光放空,肉身的痛与强迫不再有感觉,灵魂似脱离尘世的幻影,不为人间繁杂而触动。
牟渔、朝阳、沐念等人的眼睛都充血了。
“你们放开他!”天授帝火气蒸腾,可是没人听。
……
常山王不知何时悄悄靠近,躲在暗处,拉开了弓,对准太子与沐慈。
“住手!”沐念眼角余光看到常山王,低喝,“你疯了,九弟和太子靠那么近,误伤怎么办?”
常山王无情道:“我准头好,而且长乐王只怕宁可死也不肯受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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