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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八年的时间,或许早已改变了一个人的心。而那些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
好在,她正在靠近他要找的人。路还长,她可以慢慢揭开谜底,她不急。
回饭馆的路有一段长长的斜坡,道路两旁都是低矮的楼房,楼房的缝隙间可以看见远处的草场,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色。
两人都没有说话,整条路上只有这一辆车在行驶着,空气诡谲。
祝南浔咬着手指看窗外,陆西源看了眼她的脖子,又白又细,靠近背部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纹身,是一双翅膀。
车子略有些不稳,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松动导致的。
七月的青海,天气并不炎热,快到饭店时,祝南浔却把冲锋衣给脱了。陆西源以为她热没理会,紧接着她又把里面那件速干衣的拉链拉开。
陆西源急了,问她:“你做什么?”
祝南浔没理会她,继续往下拉,然后又把头发放下来,甩了甩头。
陆西源停好车后,祝南浔已经把速干衣丢到了后座上,然后慢慢地穿着外套。
“你又想做什么?”陆西源低声呵斥她。
她撩了撩头发,说:“我热,里面的衣服湿了,穿着不舒服。”
“那你丢到后备箱里去。”
“我懒得下车了。”
“……”
陆西源偏过头一看,白城三人正走到车前。
妈的,又来!陆西源低头骂了句脏话。
艾米看到白城黑着张脸回来,就知道祝南浔肯定是去找陆西源了,她知道祝南浔对这个男人感兴趣,而且,很感兴趣。
拉开车门,艾米叫的很夸张:“南浔姐,这是你的衣服吗?”
白城看了眼祝南浔凌乱的头发,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把衣服丢在了车后面。
星仔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见气氛不对,打圆场说:“车里确实有点热啊,我也想把衣服脱了。”
艾米阴阳怪气:“我也想脱了,脱外面的就行了,没必要脱里面的。”
祝南浔像个没事人似的,理了理头发后重新塞上了耳机。轮不到她来教训自己,五十步笑百步,给谁看呢。
车子驶出刚察不久,天色竟慢慢暗了下来。
青海的草原不像内蒙和新疆那般广阔无边,在草原的边缘能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脉,因海拔高,山脉看上去并不高耸,云层也低低地落在一座座山峰上。
草地是黄绿色的,山峰因没有植被包裹,看起来是深蓝色的,云朵是灰白色的。整体的灰色调是祝南浔钟爱的。
没有比这种灰色更高级的颜色了。她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静静地想。
六岁正式开始学画,一开始跟着爷爷学书法,画国画,学到十岁那年,爷爷去世,之后,妈妈又教她油画,到了十六岁,国画、油画、水彩都能拿得出手,得过全国大大小小的青少年绘画比赛一得奖。
她最爱的还是油画。她钟爱莫奈,跟着父母参加过各类画展,也曾远赴卢浮宫亲眼看过莫奈的《睡莲》和《日出·印象》。
她以为她会像爷爷和妈妈那样,未来也成为知名画家,但父母意外离世和那一场大火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美术世家祝家画室被烧毁,多幅价值不菲的藏画下落不明,其中著名画家陆怀信的代表作……”
这是祝南浔能倒背如流的一则新闻了,当年的报纸至今还躺在她的背包里。
纵火之人,至今未查出,而救她的人,却离奇失踪多年。
大火之后,她在医院接受各种治疗长达半年,出院后,她的容貌发现了些微的变化,整个人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照顾她的阿姨对她说:“我们阿浔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是啊,大火烧不毁她的翅膀。
那个人求遍了神佛,只要她活着。
所以,她必须好好活着。
除了爷爷和妈妈,还没有人像他那样动过她的画。祝南浔看了后视镜里的陆西源一眼,他正专心致志的开车。
陆西源知道祝南浔在看他,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后面的那辆车。那是一辆“浙”字开头的商务车,在鸟岛休息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辆车。
“我们到前面休息一会儿吧。”
车速减慢,车子停在了公路边上。
身后的车没有停,越过了他们开走了。陆西源这才点了根烟。
摄影发烧友星仔往远处拍照去了,可远远看着,他却一直在打电话。祝南浔、白城和艾米坐在草地里休息,陆西源站在车边,也在打电话。
风呼呼地吹,气温开始下降。祝南浔一头长发被搅得凌乱,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想听清他到底对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
看着远处的山脉,她想回车上拿相机,然后站起来往车子那边走。
电话是给程诺打的,看见祝南浔走过来,陆西源挂了电话。
“跟女明星拍照,有意思吗?”她问他。
陆西源揉了揉鼻尖:“女明星漂亮。”
“跟我比呢?”
“身材比你好。”
“……”
“快下雨了,叫星仔他们过来吧。”他对祝南浔说。
祝南浔拿了相机,冷言冷语地回他:“要叫自己去叫。”
和她根本不能好好说话,陆西源有些无奈。
接下来的路,似乎并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