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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胳膊不给她离开:“我想知道。”他的口气带着些肯求的味道。
哪有问人问题这样直接的,叫她怎么回答,红绣只稍作挣扎,觉得脸烫得很:“我不知道。”声音细如蚊蝇。
喻潇早已没了底气和勇气,松了手,一脸的失望。
红绣往阁中走,脚步稍作迟疑,回过头来冲他说:“我很凶的,若是以后的夫君纳妾,我定会打死她们。”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身后红彤彤的一片。
喻潇一顿,而后开怀地笑,大声回道:“只要有你,我以后不会纳妾的。”
红绣抿着嘴莞尔一笑:“知道啦。”而后往阁中走。
喻潇却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她,沉声道:“只是想抱抱你。”
红绣也不动,微微靠着他,觉得很温暖,低着头问:“我重么?”
喻潇呢喃道:“不重。”他扶着她的肩,想再打横抱一次,“我看看重了没。”
红绣只觉得身子发轻,脚一悬空,整个人已经在他怀中,忍不住咯咯笑:“放我下来。”
喻潇的手收得更紧:“丑话要说在前头,我也不会同意和离的。”
红绣脸微红:“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变心。”
喻潇侧着身子,身体往一边压,将红绣脑袋朝下,有种要摔下去的感觉,红绣连忙抓住他的衣襟,小声叫了出来,喻潇坏笑着问:“和离么?”
红绣的脸更红:“我不嫁了。”
“你说什么?”喻潇又往下一些,让她的发丝几乎垂到地上,“我没听清楚。”
“哎呀。”红绣直接环着手攀在他的脖颈,轻呼道,“不离,不离了。”
喻潇这才心满意足,将她掂了掂又抱正,四目相对,他才轻轻说:“此生定不负你。”
红绣垂着眼睑不说话,任其抱着。
·
往后两日,红绣能上朝了,好像人更为动人了些,日日嘴角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让沉闷的朝堂也生出几分活跃之感。
红绣的心情越来越愉悦,可朝遇安却越来越犯愁,他的婚期近在眼前。
到了月底,喻轻舟送了文书来京都,说长江流域有水患,国库拨下去大把的银子,到百姓手上连稠粥都吃不上,连带数落了朝中众多官员的名字。皇帝大发雷霆,下令让地方官员去查看民情是否不得温饱,自喻轻舟的文书言表后的几日,各地的水患折子不断,全是求银子的。
皇帝忧心忡忡,问及如何处理水患,红绣和喻潇早已私底下讨论过。
喻潇言表道:“每年汛期,国库都会先拨三百万两去三省赈灾,粮食还不算在其中,而后地方官又会请奏拨款修建家园,以每户三十两为算,至少有十万户在册籍中求银款。这样算来,每年国库都会在赈灾上拨款六百万两往上。”
红绣接着他的话说:“臣小时候家乡水患,地方官吏将无家可归之人全数安排在高地空处,每日两餐粥,再无其他,待水患结束回到旧宅,只空留墙基,勉强用草席裹断根处遮蔽风雨。”她心中隐着不悦,愤恨道,“从未见地方官给银子建新居。”底下一片沉默,她顿了顿,提高声音质疑道,“水患不是年年有,何来每年都要银子赈灾?”
虽然表面上和喻潇唱反调,可说出了最大的亏空漏洞。
底下跪了一片办事不利之人,各个抖得跟筛子一样。
皇帝简直要杀人,发了狠令,待水患解决后再秋后算账,识时务的将这些年贪的银子全补上来,还能留他们家人的性命。
而后红绣和喻潇一唱一和地进言,与其每年汛后赈灾,不如将银子花在防汛筑坝上,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安置难民、灾后重建和防止可能生出的瘟疫,每样都是燃眉之急。
皇帝已不信那些区域长驻父母官,欲派三名顾命大臣分省州查看汛情,朝遇安带头请命,却遭皇帝拒绝,总不能搁置已定婚事不办。
再三衡量,最终派了喻潇和另两位要臣出巡,分别去往江苏、安徽、江西彻查、严查,每人特封为总督,得御赐金牌,获准带精兵五百,如遇地方官员虚瞒诓骗,可直接将其就地正.法。
喻潇请求去安徽,也可以顺便看看双亲,皇帝自然应允。
皇帝做事风驰电掣,车马行装在一个时辰内准备完毕,未央宫门口两边戎兵肃立,早已整装待发。皇帝更命人大开丹凤门,放了朝亲自为他们送行。
喻潇上了马回头看红绣,只那一眼,让她心中有些难过,却仍旧镇定自若地从边上宫人捧着的漆盘中,取来一盏践行酒抬手奉上,一字一顿道:“下官恭送喻大人,还望大人早日平安归来。”
喻潇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复将酒盏递回去,指间还是没忍住,从她的金翟冠上抽出一支珠翟,紧紧攥在掌心,轻声地对她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