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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有诚意,就够了。
贾母略翻过一本后,便命人放置在了一旁,再度开口时,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看在你诚心礼佛的份上,以前那些事儿就让它随风散了罢。”
“多谢老太太成全。”
……
……
王夫人是伺候了贾母用完午膳歇下后,才回了梨香院。至于元姐儿,要略早一刻回来,等王夫人过来时,她已睡得喷香了。
“荣禧堂那头如何?”曾几何时,王夫人每次提到荣禧堂,都不由得暗恨,毕竟那是她曾住了好几年的地方,也是她原以为能霸占一辈子的正院子。不过,也不知是从何时起,王夫人已经能淡然的面对这些事儿了,就仿佛荣禧堂原就是大房所有,她从未住过更不曾肖想过。
“回太太的话,荣禧堂那头可真是有意思,大老爷今个儿早间特地出门买了好些个小吃零嘴来,说是给琮哥儿买了,可那琮哥儿不过才八个多月大,能吃甚么?结果一溜儿的都进了琏哥儿和元姐儿肚子里。太太您是没瞧见,琮哥儿被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副恨不得上前抢食的小模样。”
“是吗?”王夫人不甚感兴趣的随口道。
“可不是?要说,还是孩子多点儿有意思,如今哥儿姐儿都大了,太太您……”
“我知了,你下去罢。”王夫人摆了摆手,因着方才已经在荣庆堂里略用了一口,加上天气也甚么胃口,她索性只用茶水略漱口后,便歇下了。
贾政既说了晚间回来,就不会中途回府。珠哥儿如今也是在前院书房用的午膳,且书房那头空房间多得很,只怕这会儿也在歇午觉。至于元解厄,她方才已经听说了,那丫头睡得昏天黑地的,寻常响动都闹不醒,唯独只有她……
有些事儿,或者有些盘算,王夫人根本就无法同旁人说道,别说夫妻之间了,连从娘家带来的陪房,她都没法开口,更别说她的陪房差不多都已经折了。然而,日子却依然要过下去,在确定自己斗不过那拉淑娴后,她索性歇了这份心,想着这荣国府还有爵位将来都是大房的,那好赖让自己多得些钱财罢?家产是没法插手的,不说如今中馈被那拉淑娴握在手里,就算是她掌着中馈,以大房如今之势,也不可能由着她做手脚。不过,有一样却仍有算计的可能性。
“唉。”王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如今当初她的城府再深一些,手段再高明一些,哪里会弄得如今这般地步。
盘算了又盘算,不其然的,王夫人脑海里冒出了方才丫鬟的话。
珠哥儿大了,整日里都忙着做学问,且贾政对珠哥儿期许极高,倒是不用她太费心。元姐儿也不算小了,且看贾母今个儿的意思,大约还是希望元姐儿过去的,老人家嘛,就喜欢儿孙绕膝。所以,再生一个孩子,大概会是个好主意。
才这般想着,忽的外头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帘子被掀开:“太、太太。”
“怎么了?”王夫人隐隐有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赵姨娘她、她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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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府中上下大小事情都逃不过那拉淑娴的眼睛。当然,若是一般的小事儿,容嬷嬷就帮着料理了,也用不着她来操心,可若是事儿大了,尤其是那等子关系到子嗣的大事儿,却是不得不送到她跟前来了。
哪怕她还在歇午觉。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那拉淑娴一脸茫然的看着容嬷嬷上下嘴皮子极快的碰触分离再碰触,半响才扶额道:“珍珠是甚么时候有喜的?这事儿怎没报上来?”
子嗣这种事儿,搁在任何一户人家都是极为重要的,且并不因生母的身份而有所不同。想那前世,哪怕有孕的只是个无名无分的小答应,可既然有孕的,那就必然要好好保住,平安诞下。
自然,在荣国府也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荣国府因着年代尚短,在很多事情上都讲究一个表面功夫。譬如,甭管是嫡出还是庶出,至少在表面上是全然一致的。就像当初,贾母唯一的嫡女贾敏并她的三个姐姐,都是一样的份例。当然,贾母私底下的贴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别提了,先前压根就不曾发觉,结果今个儿忽的见红了,这才急惶惶的报了上来。”容嬷嬷说着,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道,“主子,会不会是那珍珠故意的?她原就心眼子多,指不定怕月份小了容易被害,索性咬牙瞒着,结果还是被察觉了。”
那拉淑娴这会儿也彻底清醒了过来,闻言很是无语的瞧了容嬷嬷一眼,摇了摇头:“真要是照嬷嬷所言,那不叫心眼子多,那叫傻透了。”
隐瞒不说算甚么好法子?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将怀孕的事情传扬的到处都知晓,如此一来,人手、份例都会提升一大截,且人人都得哄着捧着。可若是隐瞒不说,就算真的出了事儿,旁人也可以推脱了事,毕竟不知者无罪呐。
容嬷嬷仔细想了想,遂点头称是:“主子您说的对,以珍珠的心眼,不该想不到这一点。”
“她原就是家生子,又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那么多年,还是以老太太的名义赏过去的,且听闻极受政二老爷看重。”那拉淑娴沉吟了一下,“但愿孩子无事,要不然还有的折腾呢。”
受够了前世东西六宫每日里翻花样的闹腾,那拉淑娴极享受如今的平静。况且,又不是她房里多出了庶子,二房罢了,就算一下子多出十个八个庶子庶女来,也跟她毫无关系,左右荣国府也不差那点子养孩子的钱。
片刻后,那拉淑娴又问道:“大夫可请了?老太太那头可知晓?”
“赖管家那般有眼力劲儿,铁定去请了。倒是老太太那头……”容嬷嬷颇有些欲言又止,顿了顿后才为难道,“咱们这头很少同荣庆堂来往,若是贸贸然的过去说这事儿,只怕是两面不讨好。”
孩子要是保住了,贾母铁定怪那拉淑娴触她的眉头,况且这会儿还是歇午觉的时候。可若是孩子不曾保住,哪怕这事儿同那拉淑娴并无直接关系,但因着如今的荣国府是由那拉淑娴当家做主的,怎么着也该承担一个连带责任。
而除了荣庆堂那头外,王夫人那面也不好交代。想也是,由荣禧堂这头派人去通知,倒是显得王夫人一点儿用都没有,毕竟赵姨娘是她屋里的人。况且,万一孩子没保住,这通知就不叫通知了,而是明摆着的告黑状了。
“那就先过去瞧瞧罢。”
“珍珠不过是家生女儿提拔的通房,哪里就值得主子去瞧了?”容嬷嬷颇有些不情愿,却最终还是败退在了那拉淑娴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里。
诚然,以那拉淑娴的身份,别说如今有孕的只是二房的通房丫鬟,就算她房里的也无需亲自赶往。毕竟,就算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这身份也越不过那拉淑娴。然而,那拉淑娴也不是为了赵姨娘或者孩子去的,她是为了王夫人。
尽管妯娌俩人并不常碰面,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住在一个府里,哪怕并不怎么来往,这十天半个月的总归是能见上一面。王夫人身上的变化,分摊在每一日里当然不算明显,可若是有段时日不见,则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变化来。
上一次,那拉淑娴见到王夫人时,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只是没等她抽出空来细细观察,就发生了十二开口说话一事。这一耽搁,又是五六日。好在赵姨娘见红这事儿让她寻到了由头,也省的回头再费脑子寻摸借口。
而梨香院那头,王夫人却是万万没想到竟会引来了那拉淑娴,登时原本急切的面上闪过了一丝明显的诧异,旋即却是忙不迭的唤人上茶水点心,将那拉淑娴迎进了正堂里。
“弟妹无需客套,我只是过来问问情况如何了。”虽说荣禧堂和梨香院相隔的并不远,不过王夫人这边却是先通知了管家去寻大夫,随后才将消息递到了容嬷嬷那头,加上那拉淑娴出门时还要梳洗打扮,故而她过来时,大夫早就已经到了。
王夫人纵是再怎么诧异,还是恭敬的答道:“大夫半刻钟前刚来了,诊了脉也开了方子,不过情况还未稳定,要等煎好药服下后再仔细瞧瞧。”
“可说了是甚么缘故?”
那拉淑娴只是随口一问,不曾想,这话却引得王夫人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