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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丝快慰感。
上辈子除却治病救人,他没有更多的理想;这辈子起初浑浑噩噩,打定主意能见证一个盛世,这才有后来殚精竭虑,尽他所能帮沈徽积累国库财富,所幸他都做得很有成就感。然而不被认可,也没有人需要。至于沈徽,能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住一世么,当最后一个人也不在需要他的时候,他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迷迷滂滂间,感觉到满身燥热。推窗望去,碧涔涔的天映衬着灿金的琉璃瓦,斗角飞檐,大抵象征着勾心斗角吧,原来早前不曾发觉,这深宫里其实处处藏着玄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也还是有泠泠迷雾,冬天昏惨惨的阳光刺破雾气,如同湿冷的空气刺穿肌肤,带来的还是彻骨的寒凉。
窗外树影婆娑,枯枝发出干裂的声响,好像有人影在晃动。风停下来,温暖的触感拂在脸上,大概是林升怕他着凉,又来添些炭火。
幽幽醒转,慢慢睁眼,看见熟悉的脸,是沈徽身披大氅,正微蹙了眉盯着他在看。
容与一惊,酒醒了一半,举目四望,确是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那么他来做什么?
也不知谁点了一盏灯,屋子里不甚明亮,他使劲凝目,才看清沈徽脸上的表情。
“皇上……”容与眯着眼,茫然的问,“您怎么来了,臣告了假,今日实在不舒服……”
说着微微撑着起身,一瞬间连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酒味,那谎话没法再编下去了,什么病症需要喝酒来医。
他是不想见沈徽,也逃避向他缴旨复命。如今这个情形下,不必多说亦是不言自明。
沈徽看了他半日,白皙的脸庞泛起不寻常的红晕,可惜是酒的缘故,并不是因为看见了他。
“林升说你不舒服,朕来看看。”他没有责怪,满是疼惜,“为什么喝酒?心里不痛快?”
顿了顿,他直接了当的问,“是对朕的处置不满,怨朕逼你去监刑?”
说到这个,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容与别过脸平静气息,口舌愈发干燥,便欲张口要一杯水来,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
“没有,臣只是累了,实在乏得很,身上又不舒服,睡不着便想着借酒……”
下面该是浇愁两个字,他涩然笑笑,没再说话。
沈徽叹了口气,伸手拂开他鬓边的一缕碎发,“说实话,朕不会怪你。朕知道你不喜欢那种场面,可是朕也是为你好,要用这个法子替你立威,不能让所有人都尊敬,那么就要让你的敌人都畏惧。”
见他不说话,眼里仿佛罩着一层水气,沈徽心里满是怜惜,“你在宫里那么憋屈,前朝内廷只有麻烦,真不如外头自在,你要是真想出去,朕放你离开就是。”
这话真是开天辟地,容与微微转过头,笑了笑道,“多谢皇上体恤,臣哪里也不去。如今臣走到哪儿都不可能逍遥自在了,臣已然是众矢之的,多少人欲先杀之而后快,没了皇上做庇护,臣不是死得更快?您这样安排,不就是要臣永远不得离开么?”
沈徽眉峰一紧,“是,朕是这么想的,可朕现在变卦了,你过得不痛快,又何必强留你在身边。”
容与听得笑了,要是早点说这话,用着情深款款的语调,自己怕是要感动得鼻子一酸。可沈徽是什么人,说到作戏,绝对是个中高手。什么头风,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倒是借机把他推出来,让万人怕也好憎也好,为的无非是死死困住他。
诚然肯花这样的心思留他,也是该感动一下子的,这么闷声想着,不防酒意上来,他牵唇笑看着沈徽,“皇上肯放,臣却舍不得走了呢。”
沈徽愣住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半真半假的调笑,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眼神缱绻满是风流,让人惊艳丛生。
“臣已经没有退路了……”
容与低低道,尾音似有若无轻轻带过,勾得人心头发痒。半日曲起手臂,侧着身子斜斜的看着他。
沈徽被看得喉咙发紧,浑身上下涌起阵阵蓬勃躁动,心跳如擂。
隐约察觉出不对,直觉有惹火的危险,容与冷冷下了逐客令,“皇上回去吧,臣实在困得紧。”
话音落,嘴唇再度被封住。他不过怔忡一瞬,便泰然安之若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享受着缠缠绵绵,既霸道又温存,所有的力度都恰到好处。
可架不住沈徽根本不停,一点点啄,一点点撬开他的牙齿,两个人的舌头卷在一起,滋味是*蚀骨,他浑身剧烈一颤,禁不住往后退缩。可他退,沈徽便进,步步紧逼,步步不停,直到他退得累了,沈徽这才一翻身,利落的躺在了他方才躺过的位置。
“你做什么?”借着酒力,容与负气的问。
“我不想走,你既不愿意留下来陪我,那么就换我来陪。”
容与满眼警惕,一扫之前的风流写意,沈徽微微一哂,“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问你个问题。”
“你究竟想要什么,想要朕怎么做?”